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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死（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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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量不好，但人们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往往彻夜难眠，我也相同。
我把他的遗照摆在桌前，取出红酒，毫无章法往喉咙里灌，我的喉结咕咚咕咚滚动，这样的喝法太半吊子，但我只想让自己意识模糊，让我解放一刻。
喝的太急，酒精上脸，我早已脸蛋不正常地通红，双眼发烫，最后一口实在灌不下去了，我感到胃里像有火在烧，似乎已经沸腾起来。
我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缓过来之后，酒精似乎蔓延到我的五脏六腑，我举起酒瓶，身体酸痛，几下挣扎也没站起来。
我索性趴在地板上，眼前出现了旋转的光点，我的双眼努力对焦在门前。
狭窄的过道，他长发遮眼，抱臂一步步靠近，最后把我堵在原地，我刚下班，疑惑望向他，他勾起嘴唇，拿出两个亮闪闪的东西。
是一对银戒。
我手抖，公文包掉在地上，看着他说不出话，他歪头看我，神色怏怏，把那枚戒指套在我无名指。
我看着那枚沉重的银戒，喉咙哽塞，眼泪滴在他手背上，他这才笑了。
他低下头，亲吻我的无名指，我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那天，我们也喝了红酒。
我小心和他碰杯，抿了一口，露出苦涩的表情，我皱起眉毛看着他，他优雅又心不在焉地品酒。
我说不出破坏气氛的话来了。
他举着酒杯，灰眸看着我，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放下酒杯，酒水晃动，他面无表情说
“水，好苦。”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他走到我面前，我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上面。
“吴舟，你真好。”
他不置可否，只是掐住我的后颈，抬起我的下巴，同他交缠。
苦涩的余韵褪去，只剩温柔的缠绵。
我感到他在将我的西装衬衣向上推，我沉浸其中，没有阻止他。
我看着他的灰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我的嘴唇被他骤然一咬。
“唔！”
他毫不留情，血珠溅落，我捂住嘴唇要往后退，他眼含笑意看向我胸前。
刚才嘴上的疼痛太过剧烈，我这才注意到胸前痒麻刺痛，我寻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我小心地伸手触碰那银环，被他用手拍掉。
“水，小心感染”
罪魁祸首拿出棉球帮我消毒，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觉得他把我当做了他的宠物。
我决定要反抗，为此，我和他冷战几天。
具体是我单方面不理他，在他的几次与我说话，我以工作为由转移话题离开时，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虽然他平时大都面无表情，但他生气的时候眉眼下压，有很强的压迫感。
我忍着停住脚步的冲动，靠着心里的催促，强壮镇定离开，躲回我的房间后，他没有跟来，我有些惊讶于他这么沉得住气。
直到有天夜晚，我尤感睡不安稳，胸前刺痛又酥麻。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个脑袋埋在我胸前，那个环似乎被人叼在嘴里，来回拉扯。
我伸手抵住他的头，以为在做梦
“吴舟，你在干什么？”
他没松开，用那双眼睛看着我，幽幽道
“水，你这里长好了。”
我睡眼惺忪，不明白这和他大半夜不睡觉学小孩吃奶有什么关系。
他紧紧握住我，我浑身一紧。
他边捉弄我，边解释
“我不用担心你会感染了”
他靠我越来越近，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把我的无名指含进嘴里，啃咬戒指附近的皮肉，拿出一块眼熟的布堵住我尝试发出异议的嘴，声音竟然有些温柔
“水，放心，用不到你的嘴。”
他抬起手臂脱下睡衣，对我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
“但会用到你的喉咙。”
我的手也被他用绳子绑住，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可能是在我认为他在真心悔过的时候，我无从得知。
我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一块肉，不知道锋利的刀刃会在哪里砍下。
我忍不住眼含泪水，求饶般看向他，期望他会如往常般安慰我。
他歪了歪头，随即俯身亲吻我的眼睛，我心里生出希望，可在和他暗含同情的灰眸对上时，我明白我逃不过去了。
果然，他转而拿出一个眼罩，将我的视线一同剥夺。
在他冰冷的动作间，我一直在哭，可我只能随着他的折磨，发出无意义的字节。
他会在我伸出被束缚的双手用力挣扎，拍打他时，停下来安抚般亲吻我，在我认为他态度软化，我可以得寸进尺时，他又会用一只手把我的双手按在床上，然后压上来。
即使都沉默寡言，但不同于我瘦弱的身形，他却又高又壮，每当他俯身而下，我都像巨浪来袭的船员一般，忐忑不安，被完全掌控的恐惧在支配着我的理智。
我只能哭得更凶。
他却很兴奋，我从他粗重的呼吸中可以得知，实际上，只要是在这一小片地方，他总是很兴奋。
我像被捶打的鱼，浑身痉挛，奋力挣扎着，脚趾用力到抽筋。
一双干燥的大手握住它们，温柔地搓弄，然后亵玩般用唾液浸湿。
“水？”
我听见他询问，我说不出话，只能摇头，表示拒绝。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我听见他在哼歌，不知道是什么曲调，应该来自他的故乡，仿佛流水一般轻柔婉转。
我实在忍受不来，咬住那块布，鼻尖弥漫着属于他的味道，我一声不吭。
他拔掉塞在我嘴里的布，附身叼住我的嘴唇，上面的伤口结痂了，在他吮吸的动作间，不痛但又烫又痒。
“水……”
我不理他。
我以为他又会继续这场只让他舒服的索取，但他没有，他只是凑到我耳边，像个改过自新的坏孩子
“我错了，水。”
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有些气短，还是勉强道
“吴舟，你错在哪里？”
他伸出舌头像只小猫舔舐我的嘴唇，含糊道
“我不应该把你可爱的嘴唇咬出血”
我把头偏向一边，在他又凑上来的同时，提醒他
“吴舟，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因为这些小事生气。”
他的发丝在我颈间乱晃，我眼前一片黑暗，却能想象出他不解的神情，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灰眸真诚地看着我。
我以为他在好好思考，可他又动作起来。
他甚至了解我在问题没解决之前，会变得执拗，所以他提前掰开我的嘴巴，将粗长的食指卡在我牙关之间，这样我就不能去咬住嘴唇。
我惊讶于他的狡猾，但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无法再生气。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跳动的左胸前，我对他剧烈的心跳，感到担心
听起来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我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咽了口唾沫，他握住我的一根手指去触碰
“即使你想给我戴上个环”
“水，只要你喜欢。”
我面色通红，他似乎也了解我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总会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显示他对我的痴迷。
我曾想，这或许是他拿捏我的手段，可当我作势要给他也戴上时，他只是撩开自己的衣服，神色淡淡地重复他在床上说过的话
“我说过，水，只要你喜欢。”
他说中文已经很熟练，但仍会有口齿不清的时候，比如当他用特殊的语调念我的名字时，低沉的声音含糊的发音，给人独一无二的归属感。
我没想真的改造他的身体，可他看到我犹豫的神色时，却皱起眉，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他夺过我手中的工具，眼都不眨对自己扎去。
我来不及抢，那闪亮的东西，赫然在他身上扎根了。
我心疼又气愤地看着他，趴在他身上，小心地吹气，怪罪他
“吴舟！你知道我不是真的要这样”
他只是对我勾一个微笑，我们的戒指碰撞发出叮当声，他抱着我，嗓音温和
“水，我们一样了，我感到很幸福。”
他真的感到开心，甚至那一天，他脸上的笑容都很多。
我们都在互相退步,互相磨合着试探对方，我曾坚定地认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直到，在我过生日的那天，他出了车祸。
从此，我不再庆生，之后他的遗像陪我度过一天又一天，直到他的祭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