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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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杯本来定位是清吧，毕竟消费群体是一群有着宝宝锁的清澈大学生，一到十点半准时往学校回。
酒吧火了之后多了不少人来打卡，秦醉就把营业时间分成了两段，7点到十点走清吧路线，找了歌手在台上唱歌，十点半之后直接改造成live house,想接着玩的朋友们可以一直嗨到凌晨三点。
他们到的时候店里的人还不算多，程欢要准备上台，周渡就自己找张桌子坐了一会儿。
秦醉到店里的时候程欢正中场休息，见他们俩人在舞台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秦醉头一次忍着性子没直接过去。
主要这俩人坐一起实在太养眼了，秦醉一个24K纯直男都觉着般配。
妈的，这些gay一个个都眉清目秀的，我怎么没长成这样？
秦老板站那儿低声骂了两句，然后又拍拍自己的脸，嘟囔了句“老子长得也还不赖”。
程欢老远就看见秦醉站在那喃喃自语，正准备跟人打招呼，就见他伸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抬起的手又尴尬的放下，随即周渡也跟着看了过来，然后冲他招了下手。
见已经被这俩人看到了，秦醉也笑着冲他们挥挥手，若无其事走了过去，刚离得近一点就听周渡淡淡出声：
“行为艺术？”
秦醉“操”了一声，挠了挠头。
“我当你们没看见呢。”
程欢点点头，笑着附和他，说“没看见。”
那就是看见了。
这俩人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着不知道实则什么都清楚，一个连装都不乐意装，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秦醉说不过他俩，但他躲得过。
本来就是他约的周渡，这会儿又不愿意跟人坐一起了，非得自己坐一桌。程欢在旁边被他逗的一通乐，边乐边感慨千杯的员工待遇好，老板天天给随地大小演。
他笑一阵就算了，毕竟秦醉是自己半个衣食父母，临上台之前好说歹说把人劝了回来。
秦醉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就是喜欢逗小孩儿，这会儿程欢一走，他慢悠悠的从隔壁桌挪过来，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话就已经递了过来。
“怎么样？这小孩不错吧？”
周渡瞥了他一眼，没发表意见。
跟这个人当朋友久了早学会了自问自答，见周渡没反应，秦醉也不在意，接着说：
“是挺不错的，懂分寸知进退，还能歌善舞的。”善不善舞秦醉压根儿就不知道，但给人牵头搭线的媒人做派他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他秦老板本身就是抽象派，怎么夸张就怎么来呗！
周渡见程欢第二面就猜到这人对他有意思，倒不是自恋，年龄摆在这儿呢。
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程欢看他的眼神周渡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程欢不说，他也就当不知道。
能看出来的不止周渡，店里一共就这一亩三分地，程欢连着问了几天周渡的事，秦醉想当看不见都难。
“这人你挺喜欢的吧？”
周渡确实挺喜欢的，但到这个年纪喜欢已经不能左右什么了，何况他上一次的感情已经足够让人长记性。
程欢还年轻。
三分钟热度，过去也就算了。
可是人说不喜欢秦醉也不信，他自以为把两人都看得透透的。
开始时觉得就算周渡单身两人也实在搭不上边，俩人一个清纯大学生一个斯文败类，怎么看怎么不合适，本来是不想打击程欢的热情。
直到今天晚上。
本来以为是小孩的单相思，现在看起来某人也不是完全没意思。
见周渡不说话，秦醉颇有深意的一笑。
老男人的把戏罢了。
“程欢在店里念叨你好几天了，我回回喊你都不来，我都替他着急。”
他微扬起下巴，冲人挑了挑眉，语气散漫又直接：
“我看人程欢挺喜欢你的，不考虑试试？”
他嗓门本身就不小，这话一说路过的服务生都忍不住扭头看了两眼，周渡脸色变了变，沉声道：
“别瞎说，没可能的事儿。”
这话秦老板就不乐意了。
他撇撇嘴，接着说:“程欢来店里快半年了，店里的人没一个人不喜欢的。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你还嫌他年纪小？”
“人还没嫌你年纪大呢！”
最后一句算是吼出来的，能听出来秦醉是挺气的了，放在平时周渡在他这里配谁都绰绰有余，条件在这摆着呢，但今天是个例外。
他跟周渡认识十几年，这人一个眼神秦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对周渡来说，能默许别人在他身边待着不直接拒绝，那就是有意思。
有意思了又不上，真打算谈一场恋爱以后就遁入空门了？
秦醉在旁边自己平复了会儿，但不管喜欢与否，人周老师根本不搭腔啊。
见周渡被自己吵的心烦，秦醉稍微收了收，然后咳了两声正经起来，起身把椅子往周渡那边拉了拉才接着语重心长道：
“我再说一句，你也分了大半年了，问你跟凌颂的事一直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三十多岁的人了，趁现在还有人看得上你就赶紧抓住，再等两年真成没人要的老男人了。”
最重要的不是还能有人喜欢，是还能有喜欢的人。
秦醉没明说，他俩心里知道就行。
但周渡根本不接他这话茬，人心硬的跟金刚石一样，直截了当的说“没可能”。
话到这就算完了，俩人都没接着往下说的意思。
秦醉默默在心里心疼程欢，心疼着还不忘抬头看对面一眼。
周渡正坐着回别人消息，过会儿又接了个电话，嘴里喃喃着专业术语转身进了休息室。
程欢回他们桌上时没见着他，就秦醉一个人坐在那儿跟隔壁桌聊天，他稍微有些失落，走上前问了一声。
“周老板走了？”
秦醉摆摆手让他放心，说周渡只是去打个电话。
确认周渡没走，程欢安静的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等了十分钟还没见人回来。
不会是喝醉了吧？
程欢不禁想起那天结结巴巴劝他少喝点酒的人，不知道周渡今天喝了多少。
喝醉了对谁都那样吗？
程欢越想越坐不住，秦醉见他着急，干脆伸手指了个方向，让他去休息室看看。
看他小跑着进休息室的背影，秦醉摇头失笑，心想哥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喜欢的人是块石头啊。
程欢一路小跑到了休息室门口，又懊恼自己太冲动，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直到听里面的人不说话了才深吸口气敲了敲门。
“嗯，你接着说。”
周渡开门的时候还没挂电话，他侧了侧身子让出来一个位置，程欢顺势进来，见人还在打电话也没出声，在屋里找了个地方坐着。
周渡应该是在忙工作，程欢听他时不时的回应电话那头一声，偶尔出声给个意见，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对面讲。
电话又打了七八分钟，程欢也没闲着，出去拿了两个杯子接水，回来的时候周渡电话已经挂了。
他把其中一个杯子递过去，见周渡接下，说：“还是蜂蜜水。”
周渡点点头表示知道，过会儿又莫名说了句“没喝醉”。
一般说没喝醉的人都是醉了的，程欢听见这句话觉得有点好笑，于是认真的观察了会儿他的状态。
还真看不太出来。
注意到程欢的目光，周渡毫不在意，坐在沙发上任人审视。
半晌，他出声问：“看出来了吗？”
程欢摇摇头，就见对面那人低头闷笑一声。
周渡今天本就没喝多少，之前两次喝酒都是事出有因，不知道给程欢留下了什么印象，但其实他平时对酒精并不感兴趣。
俩人干坐在这讨论醉不醉的没什么意义，很快休息室就变得静悄悄的，他俩一人拿了个杯子坐在那小口喝水。
又过了一会儿，周渡开口打破宁静：
“今天听完课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老师们都喜欢问学生对课程的满意度，周渡也不例外，毕竟学生的听感最能说明老师的讲课水平。
程欢点点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特别好，我第一次这么沉浸的听老师讲课。”
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很多人都做不到全身心投入的听完一节课。
中国的很多大学课程目都太专业化，一节课下来老师全程在给学生灌输信息，懂得人讲给懂得人听，不懂的人永远不懂。
但周渡这节课程欢一个门外汉居然能全程跟下来，关键是信息也可以完全接收到。
周渡闻言莞尔：“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风格，可能你刚好适合这种讲课方式。”
程欢已经习惯周老师不骄不躁的风格了，不过“适合”这两个字让人很喜欢，他眼睛亮了亮，抿嘴忍住笑意，迅速回答：
“那以后我多听听周老师的课。”
见程欢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周渡挑挑眉，没同意也没拒绝，而是拐过弯问了一句：
“真喜欢社会学？”
“喜欢！”
一个老师问这种话想听的答案不过就那两种：
喜欢或者不喜欢。
但程欢在“喜欢社会学”和“喜欢教他社会学的人”里抉择了半天，最后选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不喜欢就没课上了！现在当然不是拼诚实的时候，他边说边冲人用力的摇了摇头，完全没意识到周渡把自己看的透透的。
周渡对此不置可否，毕竟比人多吃几年饭，程欢想什么他一下就能猜出来，太幼稚了。
“喜欢还要想这么久？”
“是不好意思说不吗？”
跟以往的绅士礼貌主动帮人解围不同，他这次没打算放过这个撒谎的坏学生。
学生时期的喜欢三分钟热度，周渡本来并不觉得程欢会是例外，多个人来听课也没什么影响，但秦醉几句话就及时把人点醒。
一个是三十多岁精通人情世故的大学教授，一个是还没毕业的学生，这种喜欢不该存在。
他往前走了两步，跟程欢拉近距离，几乎在程欢震惊的眼神中问出这句话：
“是喜欢社会学，还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