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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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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尘的心有点热。
“没想到现在还有年轻人能静下心来。”俞情拿着书站起来：
“我每天会在这个时候看两个小时的书，你要开始看吗？”
蒋尘顿了一下，偏头思考其含意，转眼看到俞情眼睛里的揶揄，瞬间反应过来他竟然是在逗他，蒋尘抿唇，拿过他手上的书：“基督山伯爵？俞先生喜欢看这种书吗？我记住了。”
俞情轻笑，说道：“我看书看得比较杂，只不过为了消磨时间罢了。况且有时候深陷进书中的故事，能暂且忘记世俗的烦恼，这是我治医生给我的药方。”
“俞先生需要吃这么多药？”四面墙中，一面墙上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棕木色的巨大嵌墙式书架使得昏暗的房间更加压抑。
俞情这次没说话。
等待的时间久了，空气的氛围慢慢升腾焦灼，蒋尘出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俞先生，我想接着看早上我看的那本书。”
俞情善解人意道：“当然可以啊，跟我一起找找吧。”
接着蒋尘看见他站在上架凳上，伸手查找书籍，流畅的腰线下面是一片洁白的浑圆，蒋尘收回视线，打量周围环境。
“能来扶我下吗，太高了，可能有点危险。”
“哦，哦，好。”
蒋尘犹豫着贴近，他的身高让脸正好在那处，他偏过头，手掌着凳子，双臂将俞情环绕。
空气逐渐升温，尤其当若隐若现的依兰香混进鼻间，蒋尘在旖旎经常闻这种味道，这是种催情香，他很熟悉。不过香中还含着淡淡的清润，应该是中和了主人的体香呈现出来的味道。
蒋尘不太好意思，毕竟这个姿势不很雅观，他只能尽力偏过头，视线落到俞情的脚部。
看不出跛脚的样子。
“找到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俞情伸出手，蒋尘自然接着他的手，牵着他从高凳子上下来，微小的笑意浮现在俞情嘴角。
“没，没什么。”
俞情灰色的眼睛盯着他，而后敛下看手中的书：“是这本？直到时间的尽头？你喜欢看这样的书？”
他问了和蒋尘同样的问题，而后将书递给蒋尘。
“我…”蒋尘伸手欲接过，口中的话还没说出，只听“噗”一声，书掉在地上，蒋尘的心顿然提起来。
俞情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形，现在他的笑更像是看到小动物时的施舍，冷漠的、高高在上。
蒋尘看见他微微挑起的眉毛，这说明当事人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他单膝蹲下，手去碰他扔下的书。
冰冷的器械突然顶在蒋尘头上......
“别这么紧绷。”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说着安慰人的话，却无一点温度：“你这样，像不像在和我求婚？”
蒋尘紧张得小幅度咽口水，心脏的跳动警告着他别在死亡边缘徘徊，他顶着枪，手捡起书，一个上呈的姿势，将书奉上。
俞情微笑着看着书黑色的封面，道：“你说，生命的尽头是什么？”
“啪嗒...”
蒋尘清楚听见枪上膛的声音。
他喘气闭眼，再睁眼时眼睛里已经含上水雾，黑色的眼睛宛若远黛山林，雾缭绕，墨染之间，如妖似仙，气质悠远的，不免让人想起远方执剑的故人。
俞情微微蹙眉。
“生命的尽头？你以为我害怕走到那尽头？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人类知晓自己终究有一天必会走向死亡，无法挽回地生活在惶恐中、忐忑地等待那天，等待美好的人、事离你而去，一切都尘埃落地之时，你将被遗忘在辽远的银河中，没有人记得你的苦难和幸福，你最后不过是一捧灰烬。”
“…急什么，眼睛都红了。”俞情收回枪，指尖轻轻划过蒋尘的眼角。
“你说，我有什么理由终结你的生命？”他仍然维持那个动作，微微撇头质问蒋尘，锐利的眼神像是要将蒋尘看穿。
“因为我是个为了钱财而抛弃灵魂的人？”
“你不是为了钱财，真诚点。”俞情转身向床边走，将枪随意放在了路过的水晶茶几上。
“总不会是因为钦慕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
说完这句话，空气陷入凝滞。
蒋尘太想进步了，病急乱投医地说出那句话，俞情看他的目光就差说出“你竟然真是这样的人？”，带着微微的诧异，反搞得蒋尘脸色发热。
说白了他只是个夜店的模子，要想他有什么道德情操，不过为了看起来不那么虚情假意，蒋尘补充说道：“是，我是钦慕你。”
“年少有成，不到三十五就成了飓风的首领，是第十区的掌权人，前仆后继的人想为你效劳。我是没有什么本事，但我年轻体力好，形貌昳丽，更能从事高端技术工作，或者当个吉祥物……成吗？”
蒋尘眼巴巴看着俞情，俞情坐在床边，正端着下巴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多大。”
“23。”
“我不是说年龄。”
“…我没说是年龄。”
“……”
俞情上下打量蒋尘，深色睡衣也遮挡不住布料下的肌肉走向，下腹处更是微微隆起，宛若巍峨长城，他甚至都能想象出长城上的纹路。
蒋尘不知道俞情在想什么，只站得板正，等待审判。
“我有个法子。”
“什么？”蒋尘觉得这个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掌权人思维挺跳脱，简直到了精神分裂的地步。
“你趴下吧。”俞情笑着说。
“？！”
“我，我也是有底线的，我不做零…我不想做零。”
俞情笑意更显，道：“好，你是1，你先趴下。”
蒋尘犹豫着趴下，五体投地，心道大佬真难伺候。一双毛绒拖鞋出现在他视野里，他听到头顶的俞情心情愉悦地说：
“现在我来验验货，看你能连续做多少个俯卧撑怎么样。”
蒋尘愣愣的。
“开始吧，1、2、3，自己数。”
蒋尘开始莫名地在地毯上做起俯卧撑来，俞情坐回床边，展开书阅读。他一抬头就是俞情的腿，散发的依兰香刺激他的鼻腔，使他全身爬满不受控制的燥热。
“‘人类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这四个字里：等待和希望。’”俞情慢悠悠读出声。
这边蒋尘气喘吁吁做俯卧撑，累得不行了还要数自己做了多少个，“呼…呼…”，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俞情在耍他吗？不至于，人可是第十区的掌权人，不会有这种低级恶趣味。
雨声和温和的读书声音相交融，竟然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然。
等俞情手上的书看到半册，蒋尘呼出一大口气，累得仰躺在地毯上，手指比划着个数。
“续航能力不错。”俞情站起来，走到蒋尘身侧，抬起脚轻踩在蒋尘呼吸起伏的腹肌上，道：
“你被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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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飓风都知道最近老大新收了个下属，说是下属可能不太准确，当然情人也不可能，他们老大这么多年来洁身自好，性格孤僻，也就是和之前的叶头儿走得进了些。
听说昨晚上那新来的小白脸进了老大的房间很久才出来，房间里不时还传来激烈的喘气声，众人好奇心达到顶点，现在的蒋尘可以说是飓风最受关注的人。
这儿正好有机会见见那人。
此次任务是拦截夜莺，不管什么，只要给夜莺找些麻烦便是。“地图丢失”，飓风毫无头绪，只能先从参与事件的夜莺做起，逼夜莺背后的人现身。
蒋尘直接参与这次行动，听老大说，他是个高技术人才，适合执行此次任务。
萧云河虽然不知道老大在说什么，但他从来对老大言听必从，想必那蒋尘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萧哥。”蒋尘站在萧云河身边道：“俞...老大叫我来找你。”
“嗯。”萧云河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善言辞。但蒋尘第一次执行任务，他不放心：“会用吗？”
萧云河递过来一把枪。
蒋尘接过，手里拿着那黑色的东西，一只手抚摸，眼底似乎暗含缅怀：“不瞒萧哥，我以前做过联邦的兵。”
萧云河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蒋尘跟在他后面走。
“萧哥！”身后人叫住萧云河，那“萧”字发音细长，语气听起来忒不着调。
来人穿着潮流，拼接外套乞丐装。何帆看不起新来那走后门的，凭什么他刚来就能接触核心任务？干他们这行，都是刀尖尖舔上来的，怎么能与伺候人的人为伍。
“你……”何帆走到二人跟前，刚想开口讽刺，瞧见蒋尘的脸却先愣住，喉咙里像是吃了沙子一般，张不开口。
“怎么了？”萧云河没说话，还是蒋尘先问出来，纯黑的眼睛满是疑惑。
何帆看着他，突然笑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没，没，还有什么事，就是打个招呼，兄弟嘛都是。”
萧云河厉色的眼神朝何帆及其身后人扫去，何帆讪讪，弯腰道：“哟，挡您道儿了，萧哥，您请，您请。”
蒋尘不明所以，他觉得何帆看他的眼神别有意味。
直到两人走远了，何帆的目光仍然落到那人身上。
“小帆哥，不是说来整整那小子吗？怎么不动手？”
鱼仔是新来的，当然不知其中厉害，何帆也没必要向他解释，他只是觉得真是太像了，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他曾经无意间撞见过俞老大和叶枫的私下相处，惺惺相惜早已超过了知己的界限……
“不用我动手，飓风之后，精彩将会接踵而至，我拭目以待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