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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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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是遍地黄沙，蒋尘脚下站着的地界却还有盎然的绿化带。前方蓝色的镜面建筑充满科技未来感，墙面上模拟的海浪汹涌，像要将人吞噬入腹。
“萧哥，我们，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吗？”蒋尘不确定问道，他和萧云河站在交叉路口，对面就是目标建筑，飓风的人分成几波，这座大厦已经落入狩猎圈。
萧云河透亮的皮鞋亮得发光，风吹起的发梢越发显得潇洒不羁，就像个流浪的自由暗夜骑士，他没有回答蒋尘的问题，目光淡然道：“任务内容你应该看了吧，目标是任宗耀以及夜莺党，格杀勿论。”
“嗯，我看了。”蒋尘答道：“这个任宗耀及其党羽欲吞噬莫家财产，莫家是第十区大家族，三个子女死于非命，只有个孤孙女莫夭还活着。这孙女是大少爷前妻出轨所生，身体不好，一直养在莫家，如今三位培养的继承人暴毙，莫氏摇摇欲坠。
任宗耀也是前妻与那小三所生，仗着自己小时候见过几次莫夭，声称他‘姐姐’不过是个女人，她的财产应由他接管。莫老爷子大发雷霆气倒前，发布密令悬赏任宗耀，夜莺揭榜...太不要脸了。”
萧云河对蒋尘表示赞赏，道：“看来你了解得很仔细。”
蒋尘抬手摸摸脖子笑笑。
“但这不是重点，”萧云河又道，坚毅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冷漠，矛盾极了：“不管他要不要脸，不管他该不该杀，蒋尘，凭着你叫我一声哥，我提醒你，进了这里，你就好好做个刽子手，不要发散你那可怜的情绪，否则到时候你跪地求饶也只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听明白了吗？”
萧云河似乎话中有话，蒋尘实在捉摸不透他。耳机里传来何帆的声音，接着萧云河短促地说了声：“行动。”
细小的风沙涌起，风浪将地面的绿化带压得低垂，不远处几架直升飞机盘旋，旋鸣入耳。
以群狼围攻般，潜伏追逐，四面枪声四起，尖叫不止。任务组成员动作极快，快速击毙目标，萧云河的身形明显快得超出正常人，只留出残影。
“嘭！”这次夜莺委派的人较多，蒋尘转身击毙了瞄准何帆的那人，一击爆头，却见何帆举起枪，对着他，蒋尘迅速趴倒。
何帆打死一个夜莺的人，而后劲劲的表情挑衅地看着蒋尘，看得蒋尘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阴影打在蒋尘身上，风吹得蒋尘睁不开眼睛，上方直升机的声音嗡嗡地响。
“任务，圆满结束！”何帆笑嘻嘻地走过来，伸出手来，蒋尘扶开他，自己站起来，手臂上是红色的擦伤：“怎么说？要不是我躲得快，你那枪就会打中我的心脏。”
何帆耸耸肩：“你这不是躲过了吗，反应不错嘛，兄弟，你通过我的考验了。作为你刚‘救’我的回报，我以后不叫你小白脸。”
“我该谢谢你吗？”
“随便咯，这是你的自由嘛。”何帆歪头摇身道。
“嘭！——”萧云河向天空发了支信号枪，灰白色的天空上出现一层金色沙尘暴，风暴过后是露出獠牙的苍狼，这是飓风特有的信号，接着萧云河道：“今后谁敢接由夜莺经手的货，就是和飓风作对！”
蒋尘看着任务成员将尸体穿在直升机落下的绳上，吊着飞走了：“那些尸体怎么处理？”
何帆站在他身边道：“哦，大概先是公众示威，然后随便扔在荒郊，任人或牲畜啃食呗。”
“你知道这次夜莺真是惹怒俞老大了，俞少现在还被关禁闭呢...欸，你看，我们飓风的标帅不帅，狼呢，是一种凶猛的动物，它既懂得潜伏，也善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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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蒋尘一直跟着萧云河出任务，表现出色，算是和萧云河混了个熟。萧云河为人冷淡，手段却狠辣，尤其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仿佛一只在风萧大漠里行走的骆驼，走至脚跟溃烂也不停止的执着。
“这么早就走了？”
“嗯，好不容易有空，回去一趟。”蒋尘答道，多亏了俞情，小星又得到了救治，他心里难免升起感激，真挚地看着萧云河，道:“萧哥，以后飓风就是我的家，我很感激你和俞老大，我会继续努力，等到真正融入飓风的那天。”
萧云河表情略微古怪：“你感激俞老大？”
蒋尘笑笑，看向远方道：“是飓风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萧哥，走了。”蒋尘挥挥手作别，风吹在他脸上，黑发旋舞，像在这天地一色间蓦然闯入的点抹鲜艳。
也是了，那人才二十三岁，或许之前他的成熟完全是为生活所迫，如今没了负担，投身进飓风，蒋尘才好似找到他生活的使命，于是不经意间露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活气来。
他转过身，隐没在沙尘中。萧云河盯着他的背影，思绪复杂，倘若有天，这个迫于生计强权的青年知晓，他放弃自由得到的生活，其实是场彻头彻尾的狩猎，不知作何感想。
萧云河深沉的凝视里掺杂着悠远的情绪，片刻后，他无奈收回视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没有权利干涉，况且，他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阻止。
天被白云遮挡，严严实实露不出一丝蔚蓝。土地逐渐沙化，风吹起尘沙入眼，空中杂乱的电线像是蛛网般交错。
走了一段时间，手机上发来赵雨秋的信息，说她和小星等他过来医院一起吃饭。
蒋尘直接给她打电话过去：“姐姐。”
“我在过来的路上了。”蒋尘语气里是不常见的放松，听见手机里蒋星稚嫩的童声，他笑着回应，又道：“小星今天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对，爸爸今晚陪你好不好，嗯。”
而后赵雨秋拿过电话，叨念着他按时吃药注意身体不要太拼这些陈词滥调，他都听腻了，但是他仍然笑着，走在黄土泥地上，就像平凡家庭中的丈夫听着妻子冗长却满溢出爱的关心，好一副相濡以沫的恩爱场面。
蒋尘挂了电话，归心似剑，隔了大概五秒，手机又响起铃声，蒋尘以为是赵雨秋忘说什么了，接起电话：“姐姐。”
电话那边是寂静的沉默，蒋尘觉察不对，声音立刻沉下来，警惕道：“喂？”
正当他要挂断，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你在哪。”
手机里是俞情的声音，平淡的语调里蒋尘听出微微的不悦，自从之前被“录取”后，他就被派出去做任务，没来得及和俞情联系，今天是怎么了？不开心要找情人爽爽？
“你在哪？”电话那边因为蒋尘的迟疑再次质问。
“我？在，在外面。”蒋尘不想向他解释，随意敷衍。
那边直接发来一条信息，是个地址，接着蒋尘听到俞情压抑的声音道：“立刻来这里。”似乎是觉得太过于强硬，俞情呼了口气，轻声道：
“是我给你准备的晚餐，惊喜吗，别让我等太久。”
“嘟嘟嘟——”耳朵里是手机挂断的声音，蒋尘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上的黑屏里是蒋尘紧皱的眉头，他给赵雨秋发信息道：「临时开会，回不来了。」
他给赵雨秋说的是他进了个雇佣兵团，他没脸让她知道他其实是在外面给大佬做情人。
俞情的语气听起来情绪不高甚至是烦躁，他可得想想法子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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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蒋尘第一次以情人的身份和俞情见面，他心中忐忑，拿不准俞情这么晚找他有何贵干，他还是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砰砰砰。”蒋尘犹豫地敲响那扇白色的门。此处位于第十区中心边，沿路有片很大的人造海，墨蓝色的，“海风”仍是一股沙子味。
绿植覆盖中，蒋尘找到座石英石的别墅，铁围栏边爬满了四季的花，整体呈浅暖色，颇为梦幻的荒诞。
石径蜿蜒，两旁是草地，草地边的树下，秋千微微摇摆，秋千上摆放着书，被风吹得静静地翻页。另一边是个欧式风格的亭子，中间摆放了白色的钢琴，石英椅上放着柔软的枕头。
俞情打开门，和蒋尘四目相对。蒋尘紧张的心绪在看到他时竟然莫名放松下来。
他穿着宽松柔和，头发自然散落，白鹤羽般的睫毛轻眨，灰瞳里满是温润，像真等待伴侣归家的良人。
这里的陈设和飓风不一样，到处充满温馨，连灯光也柔丽。
俞情见蒋尘四处打量，端着手里刚做好的菜，解释道：“这是我的私人住所。”
“你来尝尝我的手艺？”俞情摆好了碗筷，等待蒋尘落座，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蒋尘。
桌面上的糖醋里脊、虎皮青椒、蔬菜沙拉等都是家常菜，却唯独缺了家的温馨。
蒋尘不知道俞情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和他玩什么过家家的把戏。
“你不喜欢吗？”俞情问道，蒋尘拿起碗，隐住心中的疑惑：“没有，挺好的，俞老…俞先生也吃。”
蒋尘在俞情的眼神威胁下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称谓。
“我想看着你吃。”俞情的声音比电话里软了不少，蒋尘听得有些胆颤，很怪异。此刻那位从他对面移到他身边，手杵着桌子看着他，距离近得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隔得近了，一股香味从俞情身边弥散，蒋尘放下碗筷，转头指了指，道：“你的衣服，是不是湿了。”
俞情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自己胸前确实被液体沁湿了，他毫不在意道：“哦，看来是涨奶了。”
“！噗噗咳……”蒋尘差点被呛得站起来，瞳孔地震：“你，你说什么？！”
俞情还是刚刚那个表情，这说明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蒋尘小心翼翼，也许带着丝怜悯：“这是你的基因缺陷吗…抱歉……”
头顶上突如其来的触碰令蒋尘不知所措，俞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抱歉，我才应该抱歉呢。”那语气就像在哄一只小狗。
“我失礼了，你等我换件衣服好吗。”
蒋尘拉住他的手腕。
“不失礼，这明明是在家里。”
因为蒋星先天的基因缺陷，他尤其知道这样的人在成长过程比常人更加艰难，更不用说俞情还是执掌一方的大人物。
这样的经历不免让蒋尘觉得，俞情一定和普通人相差无几。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很烦躁？”蒋尘问他，蒋尘对这方面涉猎不多，略微知一二。
“我来帮你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蒋尘说道：“之前我姐…我有个朋友也这样，我跟着她学了些方法。”
俞情的笑让蒋尘难以琢磨。
“这是我的工作之一，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