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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特训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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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长腿随意将行李箱往旁边撇了撇，空出一小块地方，人一动不动。
洛舟看了对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走前几步，开了门锁。门刚打开，倚在门边的男生就以极其自然的姿态，拉着行李箱进了宿舍。
男生是洛舟隔壁床位的主人，进门连宿舍环境都没看，把行李箱往书桌边一放，拎着拉杆上的包就大步出了宿舍。
开营仪式在基地的礼堂，洛舟领着宁羡，顺便一路介绍了沿途的各种大楼和训练场。
当时正是学员们陆续进场的时间，周遭来来往往许多人。刚进礼堂，洛舟就朝某个方向挥手，朗声道：“周！人帮你带来了。”
宁羡顺着洛舟挥手的方向看过去。
人群中，周祈高而挺拔的身形非常出挑，几乎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正和一群挂着工作牌的人说着话，听到声音看过来，视线准确地落在宁羡身上，然后收回。
洛舟拍拍宁羡的肩膀，说：“周祈说把你领来这里就可以了，你的位置好像是他安排的。”
宁羡有些错愕地看着洛舟：“？”
“啊，”洛舟打了个响指，说：“周祈昨天拜托我稍微照顾你一下，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
“不过我以为你知道呢。”洛舟说。
周祈错开人流大步走来，朝洛舟点头，说了声：“麻烦。”
“客气。”洛舟笑笑，去找自己的位置了。
宁羡看到周祈黑色T恤上扣着一枚银色徽章，那是联盟预备军的标识，分校里一般只有完成实习的三年级学生才有资格获得。
宁羡有些呆滞，开口说了句：“好久不见。”
说完就想撤回。
“会常见的。”周祈的音色在喧杂的环境里十分抓耳，清晰地传入耳膜，“你的位置在前排，走。”
会议开始前，宁羡看到斜对面坐下的人，正是中午来去都很突然的那个男生。对方一脸意兴阑珊，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把，手指撑着太阳穴，全身上下都写着“无聊”。
男生桌前的铭牌写着【陆易白】。
通过这个名字，宁羡忽然记起，自己其实见过这个男生，在方家某次宴会上。宁羡当时还在方曼怡的介绍下和陆易白的父亲打了个乖巧的招呼。只是那个时候完全是省电模式，见过的脸通通被大脑一键删除了。
但宁羡的注意力很快被台上的内容吸引。
训练营的教学资源来自联盟军，开营仪式请来了联盟军的一位陆军上校，宁羡这才知道这个训练营的组织单位与特训目标。
通过结营考核的学员能够凭借结业证明，免修第三年级的课程，直接进入预备军。相当于获取了保送资格。
进入联盟军，是下城区广为流传的民间神话。野外打怪，维护城市安全，获得军功，落户上城区。那意味着在上升通道被卡死的如今，唯一一条实现阶级跃升的渠道。
进入联盟军，成为一名疗愈师，本也是宁羡进入花园的目标。
仪式半程，主持人请优秀学员上台分享感言，消失很久的周祈终于出现了。
宁羡敏锐地感觉到，周祈出现时，观众席的目光一瞬间都专注起来，所有骚动在那刻消失。
周祈站在聚光灯下，面对台下数百双注视的目光，沉着冷静地侃侃而谈，胸前那枚银色徽章折射出暗芒。
伴随掌声，周祈结束演讲，仪式也来到尾声。
晚训从开营仪式结束后的一小时开始，学员们十分迅速地离开礼堂。宁羡在洛舟的建议下已经换好训练服，因此这一个小时倒是闲下来了。
“宁羡。”有人叫了一声。
洛舟从后面追上来，跟宁羡并排走着，“便利店去吗，一会儿晚训要到十点，没有晚饭时间的。去便利店垫垫肚子？”
因为午饭吃得晚，所以现在并不饿，但是洛舟的提议很有道理。
便利店在医务院一楼，离礼堂很近，走几步就到。店里人不多，宁羡拿了一个饭团，一杯能量米浆，和洛舟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咬着饭团，宁羡思虑很久，问：“现在也是周祈拜托你帮的忙？”
洛舟则是咬着串串，看着宁羡：“不是，这是我个人的主观行动。但是说来蛮奇怪的。”
他盯着宁羡看了会儿，眼里流露出疑惑：“周祈看起来完全不像这种人呢。”
“你是周祈的？”洛舟适当停顿，表达疑问。
“表弟。”宁羡只能这么回答。
“这样啊……别人这么照顾自己表弟倒是不奇怪，但是周祈就很奇怪。他看起来完全不是这种人啊。”洛舟再一次感慨。
宁羡好奇：“哪种人？”
“就是，”洛舟试图比划着措辞，“对了。‘照顾’，这种词和周祈放在一起就很奇怪！”
是吗？宁羡想起周祈为自己上药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宁羡问。
“前年伏波兰登的单兵训练营，我和他在一个小组。”洛舟回忆着，“那里是积分制，他在积分榜首位，三万五千分，你猜当时的第二名多少？”
宁羡露出迷茫的表情。
“一万九千多。”
洛舟看着手里的串都不香了，把签子扔回纸杯里。
这个分差……
“听起来不太合理。”宁羡说。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之，看过他野外作战的模样，很容易产生刻板印象。”洛舟委婉道。
“不过周祈好像也受了伤，去年的训练营没见到他。”
去年，就是宁羡被接到花园进行各类检查和训练的时候。
这个话题令双方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便利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店里只有很轻的纯音乐。某个时刻，宁羡感觉有什么在牵扯他的神经，忍不住回头。
透过玻璃窗，对面医务院的一楼大厅有群医务人员正慌忙地阻拦一个觉醒者。
但是很快局面就产生变化——觉醒者拽住护士的衣领，毫不留情、凶猛地一拳砸在对方的太阳穴。
周遭的人惊呼一片并快速退开，而遭殃的那位护士整个人因惯性飞出去，衣领子却被觉醒者揪住，毫无还手之力，紧接着又挨了一拳。
宁羡猛地站起身来，椅子挪动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洛舟惊讶地看着飞快从位子上蹿出去的宁羡，随后看见对面医务院大厅发生的一切，来不及多想，紧跟着也奔出便利店。
强烈的精神波动从人群中喷涌出来。
觉醒者的每一拳都十分迅速，密不透风，短短十几秒，护士已经被拳头砸得站不住脚，意识不清，刺目的鲜血从他额发间流出，淌了满脸。
宁羡针对那个显然已经疯狂的觉醒者发起精神控制，同时没有任何犹豫，从人群的缝隙中挤进事发现场。
面目狰狞的觉醒者动作变得缓滞，趁此机会，宁羡从背后扶住几乎昏厥的护士，一个转身将对方护在身下。
“宁羡！”洛舟高声提示。
宁羡侧头，凝视觉醒者发红的双眼。
发狂的人仿佛被摁了暂停键，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沾着鲜血的拳头距离宁羡仅有几厘米。
将失去意识的护士交给别人，宁羡问：“有没有束缚带？”
“有！有！我去拿。”一个医生立刻转身跑走。
仅是这么一刻的分神，觉醒者就从控制中摆脱出来，一把拽住宁羡的脖子扯向自己。
“啊——”旁边有人失声尖叫。
宁羡只觉得呼吸一滞，血液瞬间上涌。余光里一抹影子飞速略过，洛舟便出现在发狂的觉醒者身后，将其裸绞在地。
这个人的精神力波动极其异常，被撂倒、锁住咽喉，却没有丝毫忌惮，不要命地试图攻击洛舟。在那样的攻势下，洛舟面色肃然，挨了几下闷亏。
宁羡捏紧拳头，盯着状若癫狂的觉醒者，然而下一秒，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省点力气。”低沉好听的嗓音入耳。
手心被塞进一条束缚带。
周祈擦着宁羡的肩膀而过，行动间透着一股从容。他弯腰将洛舟拉起来，示意洛舟退开，地上的人立马弹起来扑向周祈——简直是个见人就咬的疯子。
然而周祈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挡开洛舟后，回身，一拳砸在觉醒者暴露的腹部。
那想必是力道十足、正中要害的一拳，觉醒者竟躬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完全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周祈几步跟上前，掐着对方的脸将其抬起头，刺拳、鞭踢，干脆利落。
觉醒者被踢翻在地，蜷缩着，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周祈只瞥了一眼，返身来到宁羡面前：“绳子。”
宁羡将束缚带递过去。
完成一连串操作，周祈身上的T恤甚至还保持一丝不苟的整洁。他朝医务人员的方向转头，但在看到护士们惊恐的表情后，到嘴的话没说出来，只得换了个人选，对洛舟道：“把托曼少将带去隔离室。”
“是。”洛舟短促地答，立刻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