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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榜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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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修永起床已经是快正午的事了,他并非疲惫,只是言生尽就算标记了他,文修永也几乎是被言生尽揉成了一团塞进怀里,能撑着靠在床头已经是极限了。
言生尽是醒后才松开的手,文修永正撑着头看他:“醒了?”
他话还没说完,言生尽就又箍着他的脖子把人拉下来,靠在了他肩膀上,很显然,虽然醒了,但他根本没睡够:“再睡会儿。”
凌晨睡前文修永才艰难地伸长了手臂,从床头拿过那只他拿进来的抑制剂,一针给言生尽打了进去,麻痹神经的抑制剂同时还会带着嗜睡的副作用,药效还没过。
但文修永没法等了,他咬了咬言生尽的耳朵,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见言生尽眯着眼又要睡过去,他还是说了:“松松吧,我想上厕所。”
再不上厕所他怕言生尽要误以为他还想来一次。
言生尽闭着眼睛笑了两声,松开了手。
就像之前和习容鸥标记后一样,言生尽和文修永现在也能多少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所以在感受到言生尽那边传来的调侃之后,文修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卫生间。
这样一闹,文修永那边的羞恼也随之而来,言生尽是彻底醒了,于是也打算起床。
说到底,他的困只是精神上的“想睡觉”,已经睡足了的身体让他完全可以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在床上坐起来。
文修永从卫生间好不容易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言生尽靠着床看着手机,眼皮都快要搭下来,乐呵呵地凑过去:“困就再睡呗,又没人……”
他的视线下移,看到言生尽手上拿着的手机的聊天记录,话一下子止住。
那是他的手机。
是和习容鸥的聊天。
因为昨晚的事,文修永看到习容鸥的名字算是脱敏了,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多多少少带了点的害羞,心虚和得意。
真正让文修永停住话头的,是八点多习容鸥新发来的两条消息。
一条是他非常冷漠地转发的新闻公众号,标题很是吸睛:【牛头人出没警告!正确的恋爱关系应该这样做……】
另一条则是简短的几个字,让文修永空了联系他。
这终于让文修永想起来他忘记了什么。
他忘记昨晚约习容鸥出去又倒打一耙挂了习容鸥电话这事了。
这属实不能怪文修永,毕竟昨天前半夜的事,在经历了后半夜和今天凌晨的“逼问”以后,他事后能想起来都算厉害。
文修永和言生尽对视,相顾无言,几秒后,言生尽才看他试探地开口:“我回他中午吃饭?”
“为什么一定要去?”言生尽只是问。
他不觉得和文修永标记之后,文修永还会对他提起警惕,一是言生尽的所作所为给文修永展露出来的话就是“我真的只是缺爱我没有别的目的”,二是文修永相当于把握住了他的把柄,言生尽就是站在了他的阵营,背叛的代价可比归顺大得多,更何况二人现在能互相感知到情绪。
这个世界他的身份和文修永他们都有些距离,若不是当初要尽快完成任务,言生尽恐怕不会选择和习容鸥结婚。
也正是这种信息差,言生尽想要摸清楚局势,就只能一步步地打探情况,bily,习巧,文修永,都是,他需要担心的只有他们会不会防范着他给他一些假的混乱的线索。
好在,如今的言生尽和文修永共边,只要言生尽不触及文修永的利益,其他问题上,对于文修永而言,言生尽都比习容鸥更加可信。
所以这样的时刻,正是言生尽别虚而入的好时候。
果不其然,文修永拉着他的手就开始絮絮叨叨。
文修永其实并不是文父文母的孩子,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应该叫文父文母一声伯父伯母,他是文父妹妹的孩子,只不过他妈去世得早,所以也就移到了文父名下。
文家人对文修永他妈着实是宠到了头发丝,更何况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不管是文父文母还是文家爷爷奶奶,都爱屋及乌对文修永带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顾此失彼,文行彦自然就会不爽,所以在知道文修永什么也不干就能有股权拿,而他相当于是给文修永打工之后,他便开始明里暗里挤兑文修永,甚至买凶对他下手。
上次文修永进医院就是他下的手。
至于习容鸥,他对于文修永和文行彦的针锋相对并不在意,只是在生意场上,他宁愿相信文修永一点。
毕竟文修永只是疯,而文行彦是坏。
文修永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言生尽又困了,应付般点点头,想让文修永停住嘴。
文修永就以为他是同意中午去吃饭了,三两下回了习容鸥,然后美滋滋地亲了言生尽一口:“走吧!起床洗漱一下过去刚好。”
言生尽:?
他勉强撑开眼睛:“去哪儿?”
文修永扬了扬手机,那是他刚回复习容鸥的话,定了中午吃饭的地和场所。
言生尽死鱼眼:“我点头是知道你和文行彦的恩恩怨怨了,不是同意你去吃中饭了。”
“还有,难道你要带我去和习容鸥吃饭?我现在这样,”言生尽努努嘴,其实他俩身上没有很明显的特征说明他俩互相标记了,但言生尽在易感期内这件事却很容易看出来,“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了?”
事实证明,文修永还没有那个胆子,言生尽轻飘飘喝了口饮料,他面前的桌子上都是他爱吃的菜,文修永和习容鸥正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包厢内。
饭店离习容鸥公司并不远,文修永进包厢的时候习容鸥就已经坐在里面了,见习容鸥进来,他皮笑肉不笑:“把你那个网恋对象拿下了?终于舍得出门了。”
“不好意思啊,”文修永道着歉,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昨晚他易感期到了。”
习容鸥从他语气里听出了点洋洋得意的炫耀,呵了声:“别说废话,我没空听你谈论自己的私生活。”
文修永翻了个白眼:“没空听我谈论,你想叫我出来不也是因为你的私生活吗。”
习容鸥顿了下:“……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用,”文修永心虚,他当时只是想找个借口糊弄习容鸥,哪里想过该怎么圆回去,“你又不能去找那人麻烦。”
习容鸥皱了皱眉,他本意不是这个:“不会,如果他觉得我打扰到他的话,我会和他,离婚。”
习容鸥最后两个字说得很慢,仿佛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你给我出的那些主意都烂透了。”
“那是你自己不行,你没看我,这不就追到了吗。”文修永佯怒般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他没想到习容鸥能说出这样的话,现下心里急着去隔壁冲言生尽卖乖,“我去趟卫生间。”
言生尽也听出文修永的意图,放下筷子出了包厢,和文修永在卫生间门前碰上了头。
文修永一下子就凑过来了,黏黏糊糊的,比言生尽还要像在易感期里:“我过来和你说嘛。”
他预判了言生尽想要问什么,其实无非是习容鸥为什么会喜欢言生尽,文修永又为什么会给习容鸥提建议。
文修永解释得也很快,习容鸥从一开始就喜欢言生尽,这点言生尽也猜到了,只不过言生尽没料到的是,习容鸥在他大学的时候就对他上了心,一直默默在背后观察着言生尽,和言生尽结婚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事。
至于文修永给习容鸥提建议,那只是两个人都没什么朋友,文修永对言生尽一见钟情之后,习容鸥也算是知道得早的那批,两个人当时还不知道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更加手足无措的习容鸥便选择向文修永取经。
只不过文修永知道习容鸥一直喜欢那人就是言生尽之后,给习容鸥提的建议就都是馊主意了。
言生尽哼哼笑了声,想到当初习容鸥身上别的alpha气味,猜到那也是文修永出的主意,把文修永推开,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乱撒娇。等会儿吃好给你发消息,送我回去。”
“回哪儿。”文修永哀怨地从言生尽的后背抱上去,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你不是说要和我私奔吗。”
言生尽湿漉漉的手拍拍他的脸,水滴就这样顺着滑下去,于是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安慰道:“嗯,回去商量退婚的事。”
这话不亚于顺毛撸猫,文修永眼神瞬间清澈了,在言生尽脖子上蹭来蹭去,言生尽抵着他的头:“行了,快回去,上厕所上这么久。”
“好。”文修永果断应了声,最后又亲了口,啵的一声和他应得一样响亮。
言生尽无奈地抹抹脸,抽出张纸擦干了手才回到包厢。
文修永那边乐呵得不行,言生尽被影响得脑子里也全是乐呵呵的情绪,直到在包厢门口才察觉到不对劲。
但为时已晚,门刷地一下打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把言生尽拉了进去,言生尽来不及反抗,只能踉跄着扶住了椅子,避免摔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能这么用力?”言生尽还没抬头就听见啪的两声,很清脆,听着就像是巴掌声,他抬头看过去,果真如他所料,那两个拉他进来的保镖脸上已经各自有了一道红红的掌印。
那出声的人正是池句,他看上去人模狗样,穿着笔挺的中山服,扣子扣到了最顶端,身后还站着一堆的保镖。
见言生尽看向他,池句脸上的冷意化作笑容:“对不起,他们动作太粗鲁了,是不是伤到你了?”
言生尽冷着脸不说话,他没想到池句这人还会出现在他面前。
“言生尽,”池句像在品尝一样嚼着这三个字,他每次这样念言生尽后背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听话一点,和我走。”
池句的眼神像深不见底的井,言生尽竟一时分辨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和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