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暴雪囚笼 ...
-
直升机桨叶切割雪幕的声音像濒死巨兽的呜咽。我蜷缩在傅文栎的貂皮大氅里，他机械心脏的嗡鸣与引擎震动形成诡异共振。当他的手指划过弹夹凹槽时，我注意到那些特制子弹的银质弹壳上，刻着与我胎记相同的月牙纹路。
"冷？"他突然含住我冻红的指尖，犬齿刺破皮肤尝到血味，"马上就到温泉别馆。"
舷窗外掠过的针叶林在暮色中投下爪牙般的阴影。第三次瞥见雪地反光镜的闪烁时，傅文栎猛然将我扑倒。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的爆鸣震碎耳膜，寒风裹挟雪粒灌入舱内，仪表盘迸溅的火星点燃了他的金丝镜框。
"抱紧我！"他单手扯下降落伞包，牙齿撕开我领口的动作狠戾又缠绵。千米高空坠落的瞬间，他背对雪地张开四肢，用身体为我缓冲撞击。呼啸的风声中，他贴着我的耳垂呢喃："和二十年前一样..."
记忆在失重感中裂开缝隙。八岁生日宴的绑架案，绑匪直升机上那个将我护在怀中的少年保镖。子弹穿透他肩胛时，我咬破他锁骨留下渗血的齿痕——那伤口的形状，竟与傅文栎心口的纹身完全吻合。
积雪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他染血的手指轻触我睫毛："我的...小神明..."机械心脏的钛合金外壳在雪地反射冷光，齿轮间卡着的翡翠袖扣刻着「YSF-002」——正是父亲宣称被盗的那枚。
暴风雪在入夜后升级。我拖着傅文栎躲进废弃气象站，拆解降落伞绳索时发现内层用金线绣着紫藤花纹。缝合他腹部的伤口时，我的手术针突然被什么卡住——皮下三厘米处埋着微型胶囊，透明外壳里封存着干枯的紫藤花瓣。
"这时候该用连续缝合术。"傅文栎不知何时苏醒，握着我的手引线打结。他呼吸喷在我颈侧："当年在叙利亚战地医院..."话音戛然而止，仿佛触及禁忌。
篝火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冰墙上。他突然扯开我衣领，指尖抚过锁骨下的月牙胎记："这道疤痕怎么来的？"
"十岁溺水时..."我顿住了。火光中，他心口弹孔周围的皮肤正浮现淡金纹路——与我胎记的弧度完美契合。更诡异的是，那些纹路由纳米虫组成，此刻正朝我的方向蠕动。
暴雪拍打窗棂的声响骤然加剧。傅文栎突然将我扑倒在地，军刀擦着他耳畔钉入墙面。三个雪白伪装服的杀手破窗而入，他们戴着与林砚知同款的蓝光目镜。
"小叶总，老爷请您回家。"为首的杀手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挥刀斩断我手中的缝合线。傅文栎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发出高频嗡鸣，他徒手拧断那人脖颈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另外两人见状立刻注射猩红药剂，肌肉暴涨撑裂作战服。
"别看。"傅文栎蒙住我眼睛的掌心满是冷汗。骨骼碎裂声与野兽般的嘶吼中，我摸到他后腰的旧伤正在渗血——那道2003.06.01的烙印在高温下泛着红光。
当最后一名杀手倒地，傅文栎踉跄着跪在血泊里。我撕开他染血的衬衫，发现纳米虫正在疯狂增殖，逐渐包裹住机械心脏。"它们在吞噬你！"我抓起手术刀要切开皮肤，却被他攥住手腕。
"这样你才会记住我。"他露出餍足的笑，瞳孔开始扩散，"记住我的心脏...是因你而停跳..."
濒死之际，他脖颈突然浮现紫藤花状的电路纹。我咬破舌尖将血滴入他口中，纳米虫群骤然沸腾。那些机械造物裹挟着我们的血液，在空中交织成双头蛇图腾。当蛇瞳亮起的瞬间，所有尸体颈后的芯片同时爆炸。
"原来你才是钥匙..."傅文栎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淹没在雪崩的轰鸣中。我们相拥着滚进地下掩体时，他心口的纹身正将我的体温转化为能量，紫藤花纹在黑暗中发出幽蓝荧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