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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虫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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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被艾伦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触须不自觉地站起来，紧接着又听到艾伦的声音，忍俊不禁道：“您这是做什么，脱敏还是？”
“只是贿赂您而已。”艾伦笑吟吟道，“到底有没有被影响到呢，亲爱的皇子殿下？”
艾伦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阿诺德朗声大笑起来，一把拢过艾伦：“您怎么会觉得您做这种事会对我无效？”
艾伦心想，可不是觉得会对您没有作用，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些而已。
不过这话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身后突然传来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艾伦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这套色诱的招数一定会让阿斯卓穆感到不满，只沉声道：“弄坏了记得赔。”
阿斯卓穆瞪大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两轮血月般：“哥！”
阿诺德舔了舔嘴唇回头道：“您哥哥只是想换种贿赂的方式。”
阿斯卓穆猛地一跺脚，恶狠狠的目光几乎要把阿诺德盯出一个大洞：“您不要太得意！”
“费不着这劲。”阿诺德淡淡道，“倒是您该好好想想，您这个脾气放到其他雄虫眼里……”
“别威胁他，阿诺德。”艾伦冷淡道，“您知道他对我来说还是有些特别的意义。”
“是。”阿诺德垂头恭顺道。阿斯卓穆得意洋洋地看了阿诺德一眼，紧接着就见艾伦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艾伦不喜欢他这样做吗？阿斯卓穆睁大了眼睛，艾伦明明对雄虫没什么好脸色，难道……
“不要胡闹，阿斯。”艾伦轻声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只是在军部的斗殴，您也该长大些了。”
阿斯卓穆沉默下来，很快意识到艾伦说的对他们确实非常关键——雌虫的每一步都走得要比雄虫更难，没有哪个雄虫会甘心让雌虫骑在他们头上。
阿诺德这样的怪胎千年难遇。
如果真有那么多好脾气的雄虫，斯嘉丽也不会被迫远离自己热爱的舞台，尤兰达也不用隐瞒自己的雄虫身份……
还有那些他们将要去寻找的雄虫。
可那些雄虫隐瞒自己真的只是因为这个社会容不下对雌虫友善的虫，还是……阿斯卓穆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把自己荒诞的想法告诉艾伦。
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任何虫泼冷水了。阿斯卓穆在心里暗中告诫自己，还没等他调理好自己的情绪就见阿诺德偏过头道：“您也要知道那些虫也是雄虫。”
“我当然知道。”艾伦好笑地瞥了阿诺德一眼，知道这个幼稚的雄虫又去读了阿斯卓穆的想法，之后抢先说出来——这样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阿斯卓穆都不会痛快。
阿斯卓穆很快瞪了阿诺德一眼，紧接着就道：“您既然知道雄虫不可信，为什么还要相信阿诺德殿下？”
阿诺德似笑非笑地睨了阿斯卓穆一眼，又冲艾伦半真半假地抱怨：“看看您这个弟弟，从一开始就好像不怎么喜欢我的样子。”
“谁要喜欢……”阿斯卓穆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虫，倏地闭嘴，他只是习惯了因为高武力而直来直往，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
相反，阿斯卓穆是格吕克斯公爵捧在心尖上的雌子。
权术，猜疑，种种对艾伦来说陌生的课程在他的生活里是最常见的内容，只是阿斯卓穆不喜欢这些。
有哥哥的头脑在，哪里需要他来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阿斯卓穆孺慕的目光紧盯着艾伦的背脊，艾伦回过头看他，那笑也带着无奈的神采：“好吧，阿斯——您总想着要让我来代您思考，难道不怕哪一天我也把您算计进去吗？”
“谁会怕这个！”阿斯卓穆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道，张牙舞爪地冲着艾伦嚷嚷，“您难道真舍得因为那些事……”
“谁知道呢。”艾伦垂下眼睛轻快道，“我也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什么……伊露森侧脸看了艾伦一眼，什么时候艾伦有这么温柔和善的一面了？还是说，因为那个雌虫是阿斯卓穆，克里斯汀留下的唯一一个虫崽？
“您这是什么眼神。”艾伦古怪地抬眼看伊露森，慢吞吞道，“难道在您眼里我只会玩弄权术，一点真心也见不到吗？”
“您的真心，恐怕也淬了毒。”伊露森牙尖嘴利地反驳道，“难道真有谁能够得到您的真心？”
“为什么一定要觉得我是这种虫呢？”艾伦笑吟吟地冲伊露森道，“把我当个普通的领袖，只是为了帮助和我有着相同遭遇的虫，不好吗？”
伊露森浑身汗毛倒竖，不知道艾伦这是吃错了什么药，露出这种可怜的神色——那双碧蓝色的眼中笑意被水雾迷蒙掩盖，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多么脆弱，那双唇也显得嫣红美丽，花瓣似地张合着。
“您这副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比之前还要恐怖。”伊露森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冷笑道，“好好做一个玩弄权力，有着城府和心机的虫也不容易，这样的好演技……”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无私地为了帮助其他虫。”艾伦昂起头冲伊露森眨眼笑道，“您要是这么想的话，总难免会觉得我和您的想象有着差距。”
“谁都不会觉得您是一心为了所有虫的幸福。”伊露森一撇嘴道，别过头不再看艾伦，“您从来为的都是您自己，我知道。”
“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艾伦眨眨眼睛，“如果您非要想着我是什么好虫的话，大概会很痛苦。”
这话说得轻飘飘，也没有什么值得别虫侧目的重量，没有哪个虫会把这种话当真——艾伦是S级，能够威胁到他的事情能够有多少呢？
所有虫都这样想，只有阿诺德的目光静静地投在艾伦身上，好一阵才道：“您怎么总觉得，如果把您想得太好，别的虫就会受到伤害？这种事什么时候……”
“殿下。”艾伦瞪了阿诺德一眼，那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却也没有什么温度，“您难道觉得我对您的态度像是一个善良的虫？别开玩笑了，您最清楚我根本不是……”
“我不在乎。”阿诺德打断了他的话，利落道，“我相信能够追随您的虫没有几个会在乎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虫。”
人类的典籍将艾伦的道德观念塑造成了和绝大多数虫族并不一致的方向，他觉得奇怪的事情在虫族看来实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就像平行世界的我能够毫不犹豫地把脖颈递到您嘴边一样。”阿诺德笑吟吟道，“您该知道那些雌虫只会为能够替您奉献感到幸福。”
真的吗？艾伦的触须慢慢地趴伏到发丝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沉默，只有呼吸和心跳声在这片空间里交缠，好一阵，斯托克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空间的沉寂：“阿诺德殿下说得对！”
“就是！”芭芭拉紧随其后附和道，“谁会管您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虫族只在乎结果，征服扩张的过程中死亡的虫很多，因为他们的征服失去家园的外星生物也很多，没有哪个虫会在乎。
艾伦一愣，慢慢的，一卡一卡地转头看向跟随着他的虫，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变得真心起来：“谢谢您。”
阿诺德拍了拍艾伦的背脊，轻声道：“您不用觉得您背负了什么，他们选择您的原因其实真的非常简单，甚至不需要您说什么特别的话。”
阿诺德在首都星生活的时候见过太多这样的虫，他们拼尽全力踩着同胞的头颅和脊梁走到这里，但却并没有成为一个能够掌握权力的虫。
权力早被首都星真正的贵族们撕扯拆分，成为一个个划分好的领地，淌下来的肉汁别说让那些厮杀而来的雌虫吃饱，连仅仅填满牙缝都艰难。
但那些虫又能够做什么呢，不过是想着办法去抢夺同样属于底层的虫的食物，从自己的同类手中得到更多。
但蛋糕本身不止这么一点分量。阿诺德冷眼旁观，只觉得可笑——如果没办法重新做大蛋糕，需要做的难道不是……
“要抢回那些被分走的东西。”艾伦终于开了口，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干涩的嗓音却也不显得虚弱，“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尤兰达跟我来。”艾伦冷声吩咐道，那一刻脸色紧绷，肩背的肌肉也绷紧着，明显已经是在做正事的状态。
尤兰达倏然被点名，下意识脚跟一靠向艾伦敬了个军礼利落道：“是！”
“伊露森跟我走。”阿诺德的声音就显得柔软又温和，年轻的皇子分明有着能够威慑整个首都星的强大实力，可总习惯用一些看起来柔和的态度来应对所有虫。
伊露森偏头看了艾伦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阿诺德面前敬礼。
阿诺德却也没有要指责他什么的意思，能够选择站稳自己的立场对于雌虫来说已经不那么容易。
“我们各自出发。保持联络畅通。”艾伦笑眯眯地冲阿诺德道，“一小时发一次坐标，如果超过十分钟没有发坐标的话……”
“您不用威胁我，这个星球上我能够掌控的武力一定会比您更多。”阿诺德淡淡道，“您放心，我既然主动和您谈了这个合作，就不会选择背叛您的那条路。”
艾伦其实早已在那些记忆里对阿诺德的承诺信了大半，只是很多时候，单纯的信任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艾伦垂下眼皮，遮住大半的瞳孔，也掩盖了自己眼中纷乱复杂的情绪：“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件事的主动权能够被把控在我手里。”
“用其他雌虫的性命来把控。”阿诺德轻嗤一声，“您看起来披了人的皮，这时候思维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体现出虫族的特征——”
“我本来就是虫族。”艾伦打断了阿诺德的话，笑吟吟道，“您难道不觉得我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像是典籍里人类的作风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