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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Brat型抖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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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红发的雄虫领着棕发雌虫走进来,阿斯卓穆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军礼:“利安德上将,阿诺德殿下。”
棕发的雌虫看见艾伦的一瞬间热泪盈眶,豆大的泪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淌,直叫艾伦摸不着头脑。
“哥,咱师祖。”阿斯卓穆悄悄在艾伦耳边提醒道,“帕利诺.利安德上将。”
艾伦恍然大悟,意识到为什么这位上将一进门见了他未语泪先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哽咽,顿时计上心头。
他温和地弯了弯嘴角,一手撑着床,翻身下地,干净利落地一抬手敬了个军礼:“三等兵艾伦.弗朗斯向您致敬。”
“好孩子……好孩子。”脸上已有了细微皱纹的棕发雌虫帕利诺看着他,老泪纵横,一把搂过艾伦,“你受苦了……”
“不苦。”艾伦笑着拍拍帕利诺的背,一副乖乖雌子的样子,秀气的眉轻轻皱着,话锋一转,“不过听说弗朗斯伯爵来了?”
帕利诺手臂一僵,讪讪地收回手,鼻子皱成一团:“你不会想跟着那位伯爵回去吧?”
“您在想什么呢!”艾伦抬眼瞟他,那眼神凌厉如刀,竟真有几分克里斯汀的风采,“对雌子敲骨吸髓的烂雄虫而已,我脑子没进水。”
阿诺德听艾伦说话时张扬的少年意气却不由得心脏一紧,那心跳落了一拍便听他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是听他来了,想知道他有没有狠狠吃个闭门羹罢了!”
那话说得很孩子气,艾伦眯成月牙般的眼睛里盈满笑,瞧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倒真有几分十四岁少年虫的模样了。
“那你该问阿诺德殿下了。”帕利诺笑声爽朗,整间屋子里都塞满了他的笑,“他才是咱们喝退那位伯爵的主力输出呢!”
“是吗?”艾伦眼波流转,拉着帕利诺坐在病床上,冲阿诺德扬声道,“好殿下,您怎么说服我那没虫性的父亲的?”
“没怎么,只是劝他尊重雌虫个虫意愿。”阿诺德看他一眼,烫伤般收回视线,心跳得快要要冲出胸膛,恨不得把这心赤/裸/裸捧到艾伦面前,“叫他做独立雄虫,给他气跑了。”
阿斯卓穆失笑,看着阿诺德红得要滴血的耳朵冲艾伦嚷嚷:“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骂得可脏了!”
艾伦眨眨眼,困惑地歪了歪头,那双一碧如洗的眼睛透出些无辜的神色,小鹿似的:“真的吗?殿下哪儿学来的脏话,可以教我吗?”
阿诺德的脸颊都腾的一下烧上了红霞,还没等他慌忙拒绝艾伦的要求便听见艾伦又道:“罢了,你们雄虫总是不乐意教我们的。”
帕利诺面上一片空白,显然不曾预料到克里斯汀的长子雌会是这种性格,张了张嘴又悻悻闭上了。
就连阿诺德也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拒绝的内容卡在他喉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满脸涨红。
艾伦却恍若未觉地转过头去,似真似假地对阿斯卓穆抱怨:“阿斯,你瞧瞧,雄虫们就是这样的,别傻兮兮地给他们骗跑了。”
阿斯卓穆正捧着杯水边喝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艾伦毫无征兆地点名,手一抖水就洒出大半,手忙脚乱地把杯子塞到桌上一并脚站起了军姿:“诶,是!”
帕利诺忍不住扶额,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再去看这对活宝兄弟,只对着阿诺德说:“殿下,您别见怪,他俩年纪小不懂事……”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他面前这位雄虫皇子比艾伦还晚生了九个月,倘若这位殿下真计较起来艾伦也讨不着好。
索性阿诺德并没有在乎艾伦说的冒犯话的意思,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自己的气息理顺了,目光点在艾伦张合的唇上:“没什么,活泼点是好事,他还没成年呢。”
“怎么老气横秋的,你以前真是我同学?”艾伦晃了晃脑袋,零星记忆从脑中闪过,那些碎片般流逝的记忆里这只红发幼崽确实是他幼崽时期在中央区学府的好友。
阿诺德剜他一眼,轻飘飘地张嘴便是:“可不是嘛,我这些年忙着和支持雌/奴制度的守旧派在朝上打嘴仗,你倒好,逃到边境区来了,也没个消息,把我和母后急得跟上了油锅似的。”
艾伦静了片刻。
罗莎蒙德帝国的雄虫贵族分主张削减雄虫特权、改善雌虫待遇的革新派与主张维护雄虫至上、严格限制雌虫权利的守旧派,分别以虫后和虫帝两虫为首——这在中央区是个虫尽皆知的常识。
然而罗莎蒙德帝国自开国以来,雌虫贵族纷纷受到皇室削减领地、精简爵位的集权措施影响,加上底层雌虫出于繁衍欲/望而发出的“我们都需要雄虫!”的声音。到现在还保留雌虫家主的家族只剩下了军部元帅和克里斯汀所出身的索科洛夫家族。
“嗤。”他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偏过脸不去看阿诺德,嘴唇轻轻一掀,“你不也是条被放逐的败犬?说得好像很了不起似的。”
“艾伦!”帕利诺正要阻止,才喝出他名字便被阿诺德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紧张。
“上将,这才哪到哪啊。”阿诺德脸颊上浮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眼里跳动着兴奋的光,“刚才他说话我还以为什么脏东西上他身了呢。”
“这才像话嘛。”阿诺德伸出手去拍艾伦的肩膀,被艾伦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躲开,手悬在半空没处落也不尴尬,若无其事地收回,“不过恕我直言,被放逐的只有你而已。”
艾伦面无表情,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子,低气压得连阿斯卓穆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阿诺德从善如流地改口,“都是被放逐的败犬,所以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阿斯卓穆突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噔噔噔快步跑过来扑进艾伦怀里。
艾伦低头看了一眼巴在他怀里的白发幼崽,正对上阿斯卓穆含着怒气的红宝石般的眼睛。
艾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阿诺德,话里藏不住的无奈:“看来我让不让抱已经没意义了。”
阿诺德没说话,对着阿斯卓穆挑衅的笑微微眯了眯眼。
好吧,不和兄控计较。
阿诺德低下头,垂下的碎发在脸上投下阴影:“没关系。我只是想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助。”
“嗯?”艾伦轻哼一声,显出几分兴趣,歪歪头瞧他一眼,“你能给我什么?”
帕利诺想叫停这场谈话。可阿诺德显然没这个想法,没等帕利诺开口阻拦便笑起来:“一个承诺。”
“可别是什么空头支票。”艾伦紧接着堵他的话,袖子被阿斯卓穆扯了一下,声音一滞,又笑吟吟续上话头,“说些有用的?”
阿斯卓穆没得到艾伦的回应,瘪了瘪嘴,却也知道这时候再去打扰艾伦只会打乱艾伦的节奏,只是安静听着。
“我会向元帅举荐你,在两年后把你转到中央区的白蔷薇军团。”阿诺德沉吟片刻,轻声道,“同时我确保你成年月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到那时候,我会把你母亲旧部的名单给你。”
“代价。”艾伦手指微屈,敲敲床头的柜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面色不改。
“我希望你能把我看成你的同僚。”阿诺德一刻都没有迟疑,干脆利落地摔下这些话,声音快且利,“我需要一个军部的帮手。”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艾伦手上动作一顿,剜他一眼,那眼神冰冷,没了半分之前的柔情,“我绝对不会辅佐一个雄虫。”
“有诚意点。”他收回手拍了拍阿斯卓穆的脊背,安抚之意溢于言表,把躁动的阿斯卓穆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乱动,“我们平等结盟,守望互助。”
“可以。”阿诺德并未在此事上多做纠结,一口应下,“要签合同吗?”
“签。”艾伦把阿斯卓穆放开,毫不犹豫地给了答复,利索道,“不签合同你反悔了我都没处说理。你们雄虫一贯擅长出尔反尔。”
“彼此彼此。”阿诺德轻笑一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雌虫小时候因为父亲不喜欢他来找我哭。”
艾伦一噎,耳尖陡然蔓延上绯红颜色,更衬得他肤白如玉,嘴上却不饶虫:“说得好像您好到哪儿去了。脑袋里净装些没用的,难怪给那些老/封/建给赶出中央区了!”
“嗤。”阿诺德哼笑一声,没再和艾伦作无意义的斗嘴行为,阿斯卓穆盯着他的眼神已经恐怖到快把他整个吞了,“行吧,你要想这么认为也可以。”
帕利诺终于找到机会插进阿诺德和艾伦的谈话中,平静道:“那我去给您二位写合同?”
“好,辛苦您。”阿诺德朝帕利诺鞠了一躬,“麻烦您再拿一支笔,一盒印泥。”
帕利诺起身即走,似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病房里多待。
艾伦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睫,声音轻柔:“瞧您闹的。”
阿诺德剜他一眼,没做声,只由着艾伦在那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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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卓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趴在艾伦腿上,两手托着腮看着艾伦:“哥哥当然没错——”
艾伦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拍拍阿斯卓穆的脑袋:“乖孩子。”
阿诺德移开眼,远远地看见帕利诺拿着合同过来,连忙转身迎他进来,从他手里拿过纸笔和印泥,摆在艾伦床头柜上。
他只扫了一眼合同内容,没多加犹豫便打开笔盖,行云流水地在签名栏上签了字,大拇指在印泥上沾了沾,按在签名的右侧。然后这份合同便到了艾伦手里。
“帕利诺?利安德见证。军部三等兵艾伦?弗朗斯与帝国皇子阿诺德?伊格纳兹,曾用名阿诺德?罗莎蒙德,订立平等结盟盟约,双方承诺在对方遇到困难时为对方提供援助……”
艾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整个合同内容,哑然失笑,随后却也没再提出异议,一笔把名字签在已有的签名下方,又按上指印,这盟约就算是立成了。
“你们啊。”帕利诺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几只虫,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高兴就可以了。艾伦,过几天就是授勋仪式了,你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