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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醒觉者的哀章（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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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要去一个雄虫的庄园里。”［艾伦］那天晚上和阿诺德说起这件事，阿诺德愣了一下，梳着［艾伦］头发的手指微微停顿。
“去做什么？”阿诺德疑惑地转过头看着［艾伦］问道，“难道……”
“有雌虫发出了求救信号。”［艾伦］慵懒地半躺在床上，语气轻快，可内里藏着的沉重却还是抓着阿诺德的心一并下坠，“加布利尔之前教过我怎么辨认这种信号。”
“嗯。”阿诺德的目光流连在［艾伦］裸露的雪白肌肤上，上面留着淡淡的红痕，“小心些，您的心理状态并不很好。”
［艾伦］厌倦地翻了个身轻声道：“我知道，您不必担心我——对了，之前让您找床伴的事……”
“现在在太空中我上哪儿给您找雄虫来？”阿诺德讨好地蹭蹭［艾伦］的胸口，轻柔道，“等到了星球上我一定为您挑选些好的。”
［艾伦］眼波流转，懒懒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指甲上曾经鲜红的颜色已经褪下去，留下健康的粉红色，他沉默了一阵：“好啊，我要有服务意识的。他们可不是来当大爷的。”
阿诺德轻轻捻着［艾伦］垂落的黑发，轻声道：“嗯，给您选好的。”
［艾伦］无声地用眼神催促他，阿诺德笑了一声，垂下头道：“这就来服侍您就寝。”
他揽过［艾伦］，手掌温柔地轻拍［艾伦］的背脊：“说起来……星舰上有些雌虫或许也愿意服侍您。”
“我带他们出来可不是为了他们的‘服侍’。”［艾伦］的眼眸里带上了疲倦的水雾，他侧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缩在阿诺德怀里，任由阿诺德的尾钩缠上他的手腕，他折腕把玩了一阵那条覆盖着微凉鳞片的尾钩，打了个哈欠道，“我只想他们自由……”
行动开始的那天晚上出动的大多是雌虫，阿诺德受命留在基地里看着那些他们抓回来的雄虫。
躁动的雄虫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安静起来，那双碧绿的眼睛冰冷地扫过他们，过了好一阵，那些雌虫突然听到他说：“都不是什么优质货色……”
幽幽的叹息声让那些雄虫忍不住心里发毛，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相互取暖，半晌才有一个五官端正的雄虫战战兢兢地站出来道：“殿下……我、我愿意侍奉艾伦首领……”
“您愿意？”阿诺德扫了他一眼，淡淡道，“长得还不错，过些日子我会让您和艾伦见一面的。”
他们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喧嚣声在基地外响了起来：“艾伦你太棒了！”
“我们真的做到了！”
“太好了！今晚要开宴会吗首领？”
雌虫欢快的声音在基地外响着，阿诺德眼神一亮推开门迎出来，［艾伦］被那些雌虫们簇拥在中间，眼睫低垂，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去大半。
他的手按在胃部，眉头轻轻蹙着，阿诺德只消看他一眼就觉出了问题。
［艾伦］的身体……他担忧的目光如同火一般烤着［艾伦］，那位身量纤细体态轻盈的雌虫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他，说的却仍是答那些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雌虫们的话：“好啊，伊露森，您盼着今天也有些时候了吧。”
伊露森尴尬地挠了挠头，轻声道：“您倒是……”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了，［艾伦］的目光停在阿诺德身上，半晌露出一个优雅又显得有些虚弱的笑容：“您也辛苦了，要一起来吗？”
“带上那些雄虫一起。”他意有所指道，阿诺德愣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
篝火点燃后映亮了半边天空，伊露森笑吟吟地拿起一瓶珍藏在基地地下室里的酒，脸颊红扑扑的：“来，敬我们勇敢大义的艾伦首领！”
阿诺德安静地坐在偏远的角落，目光只凝聚在［艾伦］身上。
［艾伦］那张苍白的脸也被火光映亮，但并没有如其他虫一样染上温暖的红晕。他接过伊露森递来的酒，三下两除二开了瓶盖，在小杯子里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和伊露森碰杯：“干了。”
他说完，姿态自然地一口把澄净的酒液喝了个干净，又翻过手腕把杯口朝下，向其他雌虫展示了自己空荡荡的酒杯。
“好！”热烈的欢呼声陡然响起。
［艾伦］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杯子，过了好一阵才道：“还有谁要和我喝的吗？”
“我！敬首领一杯！”
“我也要！敬首领舍己为虫！”
几杯好酒下肚，［艾伦］脸颊上浮现出雀斑一样的红意，他连连摆手示意那些虫不要再灌了，艾伦却从这段记忆里看出［艾伦］脸颊酡红一片的同时脖颈的颜色却越加惨白。
他摇摇晃晃地从篝火堆边上起身，醉醺醺道：“大家玩得尽兴，玩得愉快……”
一边说着，［艾伦］一边深一步浅一步地向房间里走过去，阿诺德无声无息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艾伦］走得不快，可醉后踉踉跄跄的，之前伤残的右腿显出一种跛态。他扑进基地的卫生间，忽然毫无征兆地跪到了地上，仿佛两腿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绵软一样。
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让阿诺德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收回了随时都张着形成领域一样的精神力，回过身往基地的热水房走了过去。
他从衣服外套深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干燥的毛巾放在热水房的盆里，接连冲了几次之后才在盆子里接满了一盆热水。白白的水雾弥漫在水房里，阿诺德的神情看不真切。
过了一阵，阿诺德慢慢地端起这盆热水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他轻声轻脚地推开门，没发出一点声音，这时候［艾伦］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吐得天昏地暗，后颈雪白的皮肤上却病态的嫣红。
他仍旧跪在那里，头无力地垂着，只能听见一阵阵让虫心脏紧缩的干呕声。阿诺德沉默了一阵突然道：“艾伦。”
［艾伦］警觉地回过头，那双碧蓝眼眸的眼尾也带着剧烈呕吐后无法抹去的红晕，脸颊颜色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您、咳、您来做什么？”
他故意做出一副看起来凶狠的神情，双眉倒竖，凤目圆睁，阿诺德却不怕他，只是一步步慢慢地靠近他轻声道：“洗洗脸。”
［艾伦］这才注意到阿诺德手里冒着热腾腾白气的水盆，撇嘴冷笑道：“您是我什么虫啊，不过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未免管得太多了些！”
阿诺德无奈地笑了笑看向他，从水盆里拿起湿淋淋的毛巾拧干，轻柔道：“行了艾伦，不用这么逞强。”
“我、我才没有！”温热的触感叠在他的脸颊上，阿诺德的动作非常轻。
［艾伦］愣愣地睁大眼睛看他，不知不觉间眼尾竟然冒出了泪花，好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后阿诺德突然听到他说：“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都那么折辱您了，您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呢？”［艾伦］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落下，在热水的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您要是……要是没那么好的话……”
“嘘。”阿诺德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毛巾轻柔地擦过［艾伦］的眼尾，抹掉止不住坠下来的泪珠，“不要说话，伤嗓子——因为艾伦值得得到世界上最好的爱。”
“嗯？”［艾伦］闷闷地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疑惑，他轻声道，“可我那么懦弱。”
“艾伦是很勇敢的雌虫。”阿诺德放下毛巾，双手捧着［艾伦］的脸 ，翠绿的眼睛里写满了专注，“不是懦弱，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艾伦］冷冷地打断了他：“您在哄小虫崽吗？”
阿诺德无可奈何地一笑：“怎么还是那么警惕？亲爱的，我们都是坦诚相见过的关系了……”他说话的时候耳尖仍然止不住地发红，［艾伦］看着他的耳朵忍不住笑起来。
“看，这不是挺好的嘛。”阿诺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紧接着紧紧地环抱着［艾伦］的腰，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背脊，“不要怕，艾伦，我们会成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我不要您的保证。”［艾伦］的声音还带着细细的颤抖和除不尽的潮湿，他含糊道，“我才不会信您，雄虫都是很会说谎的。”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点虫崽似的稚嫩味道，阿诺德轻轻笑了笑：“好，那我做给您看，可以吗？”
［艾伦］眼神迷蒙，静静地盯着阿诺德的眼睛，似乎在审视他的诚意，过了一阵，他慢慢地靠向阿诺德的肩膀，小声道：“好啊，您做给我看。”
他的声音染上几分困意，脑袋一点一点地轻撞阿诺德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阿诺德。”
“不会。”阿诺德稳稳道，目光眷恋地扫过［艾伦］的脸，轻吻着他的鼻尖，“不要在这里睡，小心着凉，我带您回房间吧。”
［艾伦］轻轻哼了一声，权当是同意了阿诺德的提议。阿诺德的手臂慢慢穿过［艾伦］的腰，抄起他的膝盖，又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艾伦］的眼睛困倦地半睁着，盯着阿诺德的嘴唇，过了一会儿忽然毫无征兆地凑过来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后才安心地把头靠在阿诺德的肩膀上轻声道：“给您打个标记。”
阿诺德怜爱的目光扫过［艾伦］的脸，他稳稳地把［艾伦］抱在怀里，轻声道：“嗯，打个标记。现在我是您的了，您可以安心地睡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