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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溺亡者的悲鸣（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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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甚至没来得及想为什么阿诺德的记忆最后甚至有他死后的内容，下一刻他的意识就沉入了黑暗，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这次抓到的雄虫倒是质量不错。”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紧接着是鞋尖踢到□□的声音。
他眼前的画面也是模模糊糊的，过了好一阵才聚焦起来——他面前是一张和他本人一模一样的脸。
［艾伦］伸手勾着记忆主人，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阿诺德的下巴：“倒是长得很漂亮，就是不知道……”
阿诺德抬起头，声音轻轻的，像是一阵风在叹息：“我终于找到您了……”
“嗯？”［艾伦］歪过头打量着阿诺德的五官，双眼微眯，触须警惕地立起来，“您认识我？”
阿诺德终于喘了口气，笑意盈盈地望进艾伦那双眼睛里，声音明快：“当然，我是为了找您才来的。”
实则不然。艾伦从阿诺德的记忆里翻到他远走边境，和尤兰达一起参军入伍，成为军医的过往。
军队里的雌虫称呼他为“菲尼克斯”，那是人类文明的“不死鸟”。
也是护佑军雌百战百胜，平安归来的神明。
年轻雄虫和［艾伦］相处的时间不长，只那么两三年，而首都星的虫口流动一向快——他怎么可能记得住［艾伦］的脸？
二十多年过去了，即使阿诺德真的还记得曾经有个叫“艾伦.弗朗斯”的雌子，又该怎样确定对方仍然活着呢？
［艾伦］笑吟吟地看着阿诺德，手指划过阿诺德的脸颊，一字一顿道：“是为了抓我回去吧？那个老东西现在还没死心？”
“您是说……”阿诺德仰着头看他，那双眼睛也微眯着，“我需要为那种东西做事？”
他的反应惊得［艾伦］睁大了眼睛，一时甚至摸不准自己这次掳回来的雄虫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诺德.伊格纳兹。”阿诺德轻轻道，这个名字在星网上如雷贯耳。［艾伦］一愣，嗤道：“我才不管您是谁呢……”
［艾伦］走到星舰的窗前，宇宙中浩瀚星云构成一幅瑰丽优美的画卷。那双碧蓝色的眼眸空而平静，他在窗前停了许久，偏过头冲星舰上的其他雌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他拖下去。”
阿诺德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看他的目光仍旧灼灼，但并不让雌虫觉得冒犯。
艾伦甚至怀疑［艾伦］下这个命令是担心自己会被烫伤。
阿诺德没有反抗，任由其他雌虫拉着他往星舰下层走。那头宝石般耀眼的红发垂下来，垂在他的脖颈边，［艾伦］的目光扫过那片洁白的皮肤。
“等等。”［艾伦］忽然开口，阿诺德只觉得攥着他的雌虫手上力量一松。
阿诺德踉踉跄跄地跪倒在［艾伦］面前，头发遮住大半视野。
“我看看……”［艾伦］指尖挑开阿诺德垂落的发丝，目光落在阿诺德脸上，那双碧蓝色眼眸划过一丝惊艳，“倒是个俊俏的雄虫。”
“不如今晚就留在我身边……”他的呢喃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阿诺德耳畔，阿诺德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艾伦甚至以为阿诺德会说出什么贞洁烈雄的话，可阿诺德只是定定地抬起头看了［艾伦］一会儿，轻声道：“如果您想的话。”
［艾伦］笑了起来，那笑声轻盈明亮，在星舰里像一只飞鸟振翅扫过阿诺德的耳畔一般：“您倒是有意思。”
阿诺德眼皮一掀，轻松道：“您也很有意思。”
［艾伦］笑得越发厉害，指尖也忍不住发起抖来，只得撑在阿诺德肩膀上：“您知道被我带走的雄虫都经历过什么吗？”
“不需要知道。”阿诺德仰头看他，摇摇头。
年轻雌虫的人形拟态异常清瘦，几乎看不出他的身体蕴含巨大的能量，肤色很白，敷着北部星区的雪一般。
可［艾伦］说不上健康。
阿诺德的目光流连在［艾伦］的脸上，他皮肤很薄，那种肉眼看上去就觉得脆弱的薄。
细细的血管在他皮肤下微弱地跳动着，透出淡淡的青色，显得更加冷厉又诡谲。
“是吗？哪怕我杀了他们？”［艾伦］恶劣地用指腹摩挲着阿诺德的唇瓣，“您不觉得我太过……”
“为什么要这么想？”阿诺德无畏无惧地注视着［艾伦］的眼睛，他反问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艾伦］甚至没能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完全说出口。
“无礼。”［艾伦］淡淡道，“您是皇子殿下，对同胞没有怜悯吗？”
阿诺德笑了起来，肩膀轻颤。
“哦天哪，艾伦，您简直……”阿诺德的声音也带着笑到极致之后的细颤，“为什么要怜悯？他们难道是我的同类？”
这话说得古怪，［艾伦］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目光转开。
“为什么不？”他重重地碾了一下阿诺德的下唇，微微的刺痛在记忆里弥漫开。
“同样是贵族雄虫，有什么不一样？”［艾伦］睨他一眼，松开手，目光欣赏般落在他指下的皮肤。
阿诺德望着他，轻声道：“您觉得我和他们一样？”
“当然……”［艾伦］刻意拉长了声调，注视着阿诺德的眼睛，很久才狡黠一笑，“不是。”
［艾伦］才二十来岁，在虫族社会是很年轻的雌子，可直到这一刻阿诺德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那点狡黠像画龙点睛一样瞬间就让［艾伦］的面孔变得格外鲜活：“您可比他们难对付多了。”
“谬赞。”阿诺德不咸不淡还他一句，声音干涩，“也不知您为何一定要对付我。”
“您是雄虫啊。”［艾伦］故作天真地歪过头，轻快道，“我和雄虫可没什么好的往事。”
“您不怕我逃回去？”阿诺德也忍不住笑起来，手指蜷了蜷，似乎下一秒就要抬起手去戳艾伦的脸颊。
“想太多了，殿下。”［艾伦］笑吟吟道，“您真觉得来到我的地盘上您还能走？”
［艾伦］的话里威胁的意味不重，只是显得格外自信——甚至对其他雄虫来说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可阿诺德只是笑，既不对自己的处境做出评价也不对［艾伦］的话做出反应，只避重就轻道：“您打算拘禁雄虫？”
“真难听。”［艾伦］拍拍阿诺德的脸，轻声道，“那就先不让您说话好了。”
正说着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生物扒到［艾伦］肩膀上，头顶竖起两个尖尖的小三角。
“辛西娅，别闹。”［艾伦］抬手摸了摸肩膀，手下的生物发出了呼噜噜的响声。
艾伦看着他肩头上的小东西，没来由地想：也不知道那家伙在托特莱那边过得怎么样？
可思绪很快被阿诺德的话打断：“您养的宠物？”
“怎么？”［艾伦］瞟他一眼恶劣道，“您不会打算管这种事吧？”
星舰上的氛围被这句话逼得几乎又一次剑拔弩张起来，阿诺德却恍若未觉，只是抬起手。
辛西娅狠狠地瞪了阿诺德一眼，跳到［艾伦］怀里，只听［艾伦］道：“您喜欢她？”
“谈不上，只是觉得可爱。”阿诺德被辛西娅拒绝也不恼，只笑眯眯回［艾伦］的话。
“别老想着摸她。”［艾伦］语气稍缓，好一阵才道，“到时候被挠了我这里可没有伺候阁下的条件。”
“偌大的星盗团，连几支治疗针都拿不出来吗？”阿诺德扬起眉梢，疑惑道，“难道……”
“雄虫才不会来当星盗。你还真是个怪胎。”［艾伦］低着头逗弄怀里的小宠。
“谢谢您。”阿诺德没头没尾地抛来一句。
［艾伦］抬头看他，碧蓝色眼眸带着浓厚的疑惑，似乎不知阿诺德这样说的缘由：“为什么？”
“只是觉得被认可。”阿诺德神色放松，回答的语气也轻柔。
［艾伦］偏过头不再搭理他了，很久才闷闷道：“我不可能信任您。”
“没指望过。”阿诺德耸耸肩，手腕动了动，之前被绑缚的血流不畅，这时候开始生出麻木的感觉。
［艾伦］瞥他一眼站起身：“老实点，别想着做什么，好好伺候我就可以。”
“怎么伺候？”阿诺德抬眼看他，翠绿色眼眸盈着笑意，“生活起居？衣食住行？还是……”
“床笫之事。”［艾伦］打断了阿诺德的猜测，“您该知道我在传言里雌雄通吃。”
阿诺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呀，原来是要我当您的入幕之宾？”
他拍拍胸口，虫高马大的大块头说话时甚至带着故意为之的一点可爱劲儿，听得［艾伦］眉头紧皱：“我记得您是刑讯师？”
“您放心，我包干净的……”阿诺德话未说完就被［艾伦］劈头盖脸的质问打断，他绷紧面孔，终于显出几分冷厉的气质。
“看起来不像？”阿诺德反问他，唇抿得几乎是一道直线，好一阵才道，“只是工作，没有虫说过做刑讯的必须寡言少语。”
“确实。”［艾伦］单手拍了一下阿诺德的脸颊，“这时候看起来倒真有点干刑讯的气质了……以后让您来吓唬那些不懂事的雄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