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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溺亡者的悲鸣(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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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威胁我吗?”[艾伦]轻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您已经落到我手里了,难道还指望……”
“何必这么悲观?”阿诺德打断了[艾伦]的话轻快道:“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我是您的俘虏,是属于您的东西。”
这话说得实在暧昧难言,可[艾伦]面色不改,只道:“您知道就行,不用这么讲出来,对其他雌虫来说不好。”
伊露森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艾伦],没料到他会这样坦然地接受阿诺德近似表白的话。
“这有什么?”[艾伦]毫不在意道,对伊露森的目光无动于衷,“我想要我就能得到,伊露森,您不用这么看着我。”
他们正说着,星舰上的战斗已经趋于尾声,[艾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向门口走去:“走吧,去收割我们的战利品,也不知道这次能让几个军雌归顺我们。”
监控屏幕上那些军雌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看起来格外惨烈,可阿诺德的记忆分明告诉艾伦这些雌虫都还活着。
艾伦轻轻笑了起来:确实是他会有的作风,他讨厌雄虫,可不讨厌同胞。
如果不是只有归顺雄虫,为雄虫鞍前马后地干活才能升职……
艾伦眼神一暗,想到现实里雌虫们仍然处处受雄虫管制,一团火在他的心里烧起来,越来越旺,几乎要烧透他的皮肉与骨骼。
为什么?他们不是生来就这样卑贱!
再抬眼时场景已然转变,[艾伦]笑吟吟地牵着阿诺德的手腕,那只手腕的断面并不光滑,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辛苦您了。”[艾伦]紧紧盯着阿诺德的眼睛,语气平淡,“雄虫的血肉能让那些军雌镇定一些——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但恭喜您……”
“其实我还是觉得给您做金丝雀更痛快。”阿诺德打断了[艾伦]的话,“说起来您最近似乎没什么需要雄虫的地方?”
“当然。”[艾伦]仰起头看着星舰的天花板轻快道:“我从来不需要雄虫。”
阿诺德不置可否,平静地垂下头,紧接着单膝跪在[艾伦]面前:“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请不要赶我走。”
“谁说要赶您走了?”[艾伦]一挑眉,看阿诺德的眼神里带着惊奇,“阿斯卓穆和您说的?或者伊露森?芭芭拉?”
阿诺德心道您这不是挺清楚您身边的虫没几个真正愿意他留下来的吗?
“安心。”[艾伦]懒懒地拨弄着自己垂下的一绺头发,那绺发带着绸缎般柔润的色彩,看起来被养得很好,“我在星盗团的话语权可大了,不会让您被扔掉的。”
“乖孩子。”[艾伦]弯下腰拍拍阿诺德的脸,说话时带着淡淡的笑意,薰衣草的香味在阿诺德鼻尖绕了一圈。
阿诺德的脸颊忽然红了,轻声道:“不用因为我让您陷入为难的境地。”
“您确实很有趣。”[艾伦]很快拉开了和阿诺德的距离,重新变成平日那种冷淡的腔调 ,“不过您也该知道您在我眼里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事业、财富、权力……没有什么不比一个雄虫对[艾伦]来说更重要。
正如对阿诺德来说,[艾伦]也不会排得太靠前。
阿诺德轻嗤一声道:“我既然能让您容我在星舰上待这么久,自然不会觉得我自己有多重要。”
这话说得不假,[艾伦]默认了阿诺德的话:“您是个聪明的雄虫,我知道您明白我的意思。”
“蠢一点更好掌控。”阿诺德顺口接下[艾伦]的话,哑着声音低笑起来,“可是我母亲就是这样教育我的,您想要我当个蠢货,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
[艾伦]看着阿诺德的眼睛,轻声道:“或许让虫后和我母亲失望了——她们是希望我们成为朋友,希望您能够作为辅佐我的力量?”
“或许吧。母亲也没有准确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阿诺德顺从地仰起头看向[艾伦],“在首都星的虫大多或许都认为您已经死去。”
“胡说。”[艾伦]又拍了一下阿诺德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淡粉色的指痕,“军雌分明都知道我还活着。”
“皇室秘闻。”阿诺德俏皮地眨眨眼,欺身上前揽着[艾伦]的腰,手指揉搓着[艾伦]白皙的脸颊,直到双颊也都染上粉红,“外界才不会清楚,军雌也只不过知道有个雌虫带领的星盗团最近非常活跃。”
“放肆。”[艾伦]不轻不重地呵斥阿诺德,从阿诺德来到星舰上到现在已经有了几个月,阿诺德早已成为星盗团的一员。
在[艾伦]的一次发/情/期时,他意外地、主动地强迫阿诺德为他疏解,那之后阿诺德就成为了[艾伦]的入幕之宾,到现在或许也可以说是伴侣。
“我不是一向都很放肆?”阿诺德笑吟吟地看[艾伦],“您也喜欢这样,不对吗?”
[艾伦]偏过头不再看阿诺德,只轻声道:“我们接下来要去打劫一个雄虫。”
“谁?”阿诺德正色,不再一副玩笑调侃的神情看着[艾伦]。
“弗朗斯伯爵。”[艾伦]见阿诺德迅速进入了做正事的状态,满意一笑,“您知道的。”
“哦。”阿诺德淡淡地应了一声,“行,明天早上行动方案会交给您。”
“您一向效率很高。”[艾伦]眯着眼睛把头靠在阿诺德的肩膀上,“我不想走路了,您抱我怎么样?”
“遵令,团长大人。”阿诺德抄起[艾伦]的腰和膝盖,年轻的雌虫肌肉量丰富,看起来纤细瘦削,真正上手才发现实际上重量并不算轻。
但阿诺德看起来抱得格外轻松。
“您有特意训练过臂力?”[艾伦]轻声问他,“怎么会想到练这个?”
“革新派和整个虫族社会的整体氛围不合。”阿诺德低头看了一眼[艾伦],压低声音道,“不特意练点什么早被那些老顽固弄死了。”
“您可是皇子殿下。”[艾伦]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眼里透出深深的笑意,“也要害怕这些吗?”
“怎么不是?”阿诺德轻声道,脚下步伐平稳,“你难道觉得他们排除异己只排除雌虫?”
[艾伦]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在阿诺德怀里直发抖:“您倒是会说笑,我可不想被说歧视雄虫。”
虽然事实上[艾伦]对雄虫的态度也实在称不上尊重就是了。
他们说笑间艾伦却觉得头晕目眩,再睁眼已经站在他熟悉的宅邸里——弗朗斯家族的祖宅,他其实也没有在那里待多长时间,只是……
实在是记忆深刻到忘不了。
艾伦打量着宅邸的装饰,曾经奢华的陈设在这片记忆的碎片里变得陈旧,甚至显得有几分朴素。
“您到底想要什么?”弗朗斯伯爵坐在长桌一端,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虫,神色警惕,甚至说得上紧绷。
“不必这样紧张。”艾伦听到熟悉的声音答了弗朗斯伯爵的话,阿诺德的视线转过去。
[艾伦]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笑吟吟地看着弗朗斯伯爵的脸,轻快道:“我不过是看不惯您在我流浪时还过得这么快活罢了。”
弗朗斯伯爵猛地一拍桌子,气恼道:“您真觉得我是个傻的吗?!”
弗朗斯伯爵的咆哮仍然没有动摇[艾伦],他面上的表情仍旧保持着之前那样温雅安静,不动如山。
“您这么愤怒做什么?”阿诺德终于开口,声音沉沉的,“我知道您看不惯[艾伦],但他毕竟是您的雌子。”
“我没有这种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雌子。”弗朗斯伯爵不过脑子地回道,好一阵才想起来说话的虫是阿诺德。
“您什么时候和他混在一起的?”弗朗斯伯爵顿时换上一副谄媚中又夹杂着惊恐无措的神情,冲阿诺德道:“我真是看走了眼……”
“不用这么说话。”阿诺德不适地皱皱眉,“我只是艾伦的一个雄宠,今天真正想和您谈话的是您的雌子。”
弗朗斯伯爵面孔一僵,被阿诺德这句话顶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哈哈……您真是会说笑。”弗朗斯伯爵讪讪地尬笑两声,仍然对阿诺德说,“他不过是个雌子……”
“不过是个雌子?”[艾伦]歪过头看着弗朗斯伯爵,“我还以为您这些年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
“荒唐。”[艾伦]唇齿间吐出恶劣的评价。
弗朗斯伯爵那张老脸涨得通红,手指发抖指着[艾伦],声音洪亮:“你、你……来虫!”
阿诺德眼神一闪,下一刻弗朗斯伯爵指着[艾伦]的那根手指忽然齐根而断!
惨烈的哀嚎声在会议室里响彻,阿诺德冷漠地看着弗朗斯伯爵:“您倒是会越俎代庖。”
弗朗斯伯爵痛得发抖,脸色惨白地看着阿诺德:“抱歉殿下……”
“您也知道我是‘殿下’?”阿诺德慢悠悠地站起身绕过长桌站到弗朗斯伯爵面前,弯下腰,勾起他的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陛下,能够在我面前处置其他虫。”
“对、对不起……”弗朗斯伯爵的声音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下一刻阿诺德就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一把裁纸刀割开了弗朗斯伯爵的喉咙。
“阿诺德。”血液涌出,[艾伦]淡淡地冲阿诺德道,“别让他死了。”
“抱歉。”阿诺德一愣,很快明白[艾伦]的意思——在弗朗斯家的家族地弄死一个雄虫,还是弗朗斯家的主虫之一,这并不是个好的现象
“听话。”[艾伦]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阿诺德迅速地拿着周围的东西扎起弗朗斯伯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