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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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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的！”于庭小声咒骂。
纪长妄一笑，没有理会他，想再试试这把用起来十分顺手的刀。
在他的意念控制下，诡刀蹭一下飞到客厅上方中央。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画了个圈，诡刀开始原地转圈，开始速度还算缓慢，于庭嘴硬着不吭声，心里并不打算低头，哪怕自己已经转成了残影。
纪长妄嘴角擒笑，“还挺有骨气嘛。”
诡刀转圈速度愈来愈快，甚至分不清楚刀在什么地方，于庭实在受不了了，他怕再这么下去，自己能被这人玩死。
“停停停——”
“我——错——了——”
于庭唰一下停在空中，他脑子嗡嗡响得厉害，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纪长妄在沙发上就势一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出一句话，“我感觉有问题。”
于庭心里一紧，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纪长妄歪着头，提出自己的疑惑：“我感觉这把刀，乍一用挺顺滑的，但是你，好像不是很适应这把刀。”
于庭心里一咯噔。
“我已经和刀结了血契，按理来说应该刀随心动，这一点在刚开始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而第二次使用，不说用着丝滑吧，哪怕我就是用把普通的刀，它也不至于滞涩得这么厉害。”
纪长妄缓缓直起身，对着于庭不解：
“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于庭心提到了嗓子眼，纪长妄每说的一句话都敲在他跳动的心脏上。
“我猜只有一种可能——你在抗拒，第一次转刀的时候你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刀完全被我控制着。但第二次你对我有了防备，我用时有了明显滞涩的感觉。”
于庭紧张得嘴巴有些干：“……我、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我昏睡了很长时间，或许是以前的刀主封禁过我……”
他又气恼又羞愤：“这、这又能说明什么？”
于庭知道纪长妄变态，没想到这么变态，才接触几分钟而已，就直指问题中心。
“说明你对刀不熟悉，你见过刀灵因为刀横飞斜出而头晕吗？”
这话说得于庭心气一下矮了，完了，纪长妄看出他不是刀灵了。
“所以，这把刀并非觉醒了，觉醒的是你，而你不是刀灵，可以看得出来，你附在刀身的时间并不长。”
于庭放弃和这人狡辩，纪长妄果然如小说中写的那样，聪慧机警，这才接触了一会儿时间，就问得他无处遁形，将他扒得干干净净。
纪长妄观察着于庭的表情，觉得适时就行，逼得太紧不是件好事，不过看他反应，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他转而问道：“你有名字吗？”
于庭瓮声瓮气，语气还带着点被人揭穿的恼羞，咬牙切齿说道：“于——庭——”
纪长妄对这点小脾气见怪不怪，之前他不让大虎出门玩，比他脾气闹得还要大呢。
“你说在杨家的那本书找到了？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没有，我要是找到了还跟你在这里说？”
纪长妄发现了，这个东西说话不仅爱骂人，语气还特别冲。他手搭在沙发边沿，手指来回敲了两下，没有和他计较。
他看了眼客厅的表，拿起手上的木头人，说：“这木头有些部位坏了，我给你修好了。”
于庭歘一下跳进了木头人里面，他试着走了两步。
想着纪长妄这会儿肯修，以后不一定他心情怎么样，过了这村可能就没了这店。
他干脆做了一套广播体操，033根本不靠谱，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赶紧让纪长妄再修修。
纪长妄看着小人在桌上蹦蹦跳跳，跳了通不伦不类的舞蹈，问他：“还好用吗？”
于庭手捧爱心状，双手不停鼓掌，“何止好用，大佬，你手也太巧了。”
肩膀关节处没有咯吱响，两边腿也一样长了，走路不再一高一低。
“异妖局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需要我，我要是手废了，你就等着被人找麻烦吧。”
边说边指着手上被他划伤的一道疤痕，于庭心虚得很。
他撇了撇嘴，“这个事吧，确实不能怨我，你局里的工作人员也是笨，走个路都能摔跤，我当时还被他差点摔骨折了，现在还疼着呢。”
忙了一宿没睡的卓青忽然打了个喷嚏，“嗯，谁背后骂我？”
于庭想了想，觉得人在屋檐下，还是得低头，两个人这么互相仇视不利于他的任务完成。
他从桌面跳到纪长妄腿上，蹭蹭蹭又爬到他手背上，弯腰往前，微微低头。
“我给你吹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纪长妄看着小人乖巧讨饶的一幕，手背上感觉到那阵若有似无的轻柔，内心仿佛被什么触动。
思绪瞬间瞬间飘回到数十年前。
那时自己尚且年少，正是半大小子满山疯的时候，手里抓了只飞鹰一个劲往前冲，身后一身材纤细模样清秀的女人，满脸急色追着自己。
自己没看到脚下的小土堆，踉跄一下，跌在地上，手上的鹰趁机飞走。
他龇牙咧嘴看着胳膊上大片的擦伤，身后的女人追了上来，拍了他肩膀，埋怨中带着点心疼：“你看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说完对着他胳膊轻轻吹了吹，然后将他扶了起来。
纪长妄仿佛透过这个举动穿越时光，回到了以前。
只是，又不可避免想到那个女人最后的模样，他又彻底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纪长妄伸出两根手指，将木头人捏起来放到桌上，说道：“我该去上班了。”
于庭蹦了蹦：“你去上班，那我呢？”
“你先和大虎在家玩一会儿，它大概再过一个小时会出门玩，你不用管它，我先上班去了。”
“别呀，你带我去异妖局呗，我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再说你不怕我偷了你们家东西跑了呀？”
纪长妄凑到他跟前，指了指诡刀：“你知道你有多重吗，我带着你上下班很不方便，咱两之间是结了血契的，你要是能跑，早就跑了。”
说完换上衣服出门了。
等门关上，于庭才探出头来，与此同时，033系统也啪嗒闪了两下，出现了。
它试探着转了两圈，没发现房间里纪长妄的动静，才放心大胆出声：“咦，这木头修好啦？”
于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差点没翻回去。
033系统看见于庭这样，忙道：“你咋了，要猝死吗？”
于庭听见这话差点背过气去，走到033面前，使劲拍了拍它。
“你没有触觉和嗅觉就算了，现在连脑子都没啦？别没等任务完成，你先报废了？”
这话算是点到033的痛穴，它一下奓毛：“你还说呢，猝死怎么了，你是没看到我们总部的数据，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上学的上班的猝死，我看明明就是你小心眼，你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现在还来咒我报废，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于庭莫名其妙，觉得033今天情绪有点反常：“……你不是被刚总系统那边骂了吧。”
033哼哼了两声不说话。
于庭还想试试木头人，一转身就看见大虎两个灯笼似的眼睛正盯着他。
它似乎很好奇，一下跳上桌子，鼻子耸了耸，似乎在闻能不能吃。
***
纪长妄刚到异妖局，卓青张着一双大翅膀边跑边扇就过来了，风卷起尘土扬了纪长妄一脸。
他双眼紧闭，头往后仰，皱着眉头嫌弃地伸出指头：“你把你这玩意收一收，像什么话？”
“老大，出事了。”
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
“不可能，这不是我家孩子——”
异妖局旁侧停着一辆运尸车，几个工作人员正从车厢抬下一个担架。
三四个人围拥在那里，有个年纪大的阿姨，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顿时仿若一下被抽走魂魄，呆呆愣在了那里。
她被身侧的人碰了一下，整个人恍若木偶似的重摔在地，额头顿时鲜血直涌。
卓青扭扭身子，身后灰白的羽毛抖了抖，缩回到后脊，顺着老大目光看过去，神情一下变得不忍。
他指挥着身后跟来的人过去帮忙，“嗐，老大，你不知道，一上午了，全是家属们哭得不成样子……”
“杨家怎么样了？你刚是说出什么事了？”
“你昨晚给我发了消息，我当即就带了人包抄了杨家，除了宾客，杨家人我全抓住了，只是……”
纪长妄大步往审问室走，卓青跟在他身侧一路小跑：“只是什么？”
“……跑了两个。”
纪长妄问：“谁？”
“杨和全和杨回，听杨家人说，养蛊虫这件事，杨回是主导者。”
纪长妄其实早有预料，想起之前在杨家地宫看到的惨剧：“人怎么跑的？”
对杨家的突袭让局里人人都忙乎起来，到处是工作人员小跑的身影。
纪长妄身长玉立，迈开的步子也很大，身边跟着的卓青双腿都倒腾出了残影，边走边快速交代当时的场景：
“我们赶到院子里的时候，杨家下人正乌央乌央找什么东西，宾客们挤在门口，正好，我们将所有人都押了出来，点清人数后才发现少了他。
“后来去找，看见后院有个通往外界的密道，想来是从那儿跑了。”
纪长妄：“你不是这么没数的人，连个人都抓不住，发生了什么事？”
卓青身形一顿，纪长妄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他没跟上来，疑惑回头。
今日天气好，这个点走廊上已经洒上晨光，纪长妄刚好走到光里，他逆着光看向暗处的卓青。
只听他说：“是、是万影术。”
卓青的声音很轻，但不知为何，他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周围一切声音瞬间消失，而万影术，则穿过一切阻碍，直达纪长妄耳边。
纪长妄一向冷静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不可置信，又问了声：“你说什么？”
卓青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方才的话已经说出口已经十分不易。
再要他说一遍，无异于是踩着纪局的心往泥泞里捻，他神情不忍，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要你多嘴。
想要赶紧略过这个话题，但纪局哪是这么好糊弄的。
卓青硬着头皮：“我、我绝对没看错，那个杨回使出了万影术。当时我们一眼望过去，整座院子里的人全变成了杨回的模样。
后院有口枯井，直通外面，他跳了进去，等我们清出所有人，杨回已经带着杨和全跑了。”
纪长妄不知在想什么，他方才的情绪像是在平静的湖面被扔了一块石子，泛起一阵涟漪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分秒之间，神情已经恢复往常，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卓青立刻跟上人：“不过老大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追了，这小子嚣张不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