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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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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玫瑰锁好车之后拉着她往水果摊走去。
大热天，水果都晒焉巴了，玫瑰挑挑拣拣选了些相对新鲜的装起来。水果摊老板玩着手机，称都没称就张嘴要价：“10块！”
叶灵犀忍不住说道：“你都还没称呢，这么一点水果哪要这么贵！”
摊贩放下手机，不太高兴的对着两人说：“嫌贵可以不买呀，没钱买不起好果，喏，那边一堆烂果，你们自己挑呗。”
“你！”叶灵犀被少年拉住手，他放下挑好的水果，自己拿出一个干净的蛋糕袋从烂果里挑出些不算特别差的。
叶灵犀默默看着他挑果，少年的手骨节分明，让她想起了江煜城的手。江煜城的手也是这样，修长有力，不管是在台上弹钢琴的时候，还是握着水性笔的时候，都是那样迷人。
“走吧。”
少年带着她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普通病房前。叶灵犀本以为是他的家人在医院工作，买果的时候觉得不对，直到来到病房前才确定，他们待会要见的是一个病人。
叶灵犀皱了皱眉，父母一直教育她不要总是往医院跑，担心医院的病毒细菌太多。可她从小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学校也好，医院也好，人越多越让她觉得热闹、不孤单。
但这次是不一样的，她是被迫带过来的，不算自愿，所以她停住了脚步。
少年拉了几下没拉动，回头问：“怎么了？”
“你带我来医院见一个病人？为什么？”
被人直白点出病人二字，他有点难堪：“是，是病人，但也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想让她看看你。”
叶灵犀甩开他的手：“我不见，照片也可以，微信视频也可以，为什么要当面见？”
少年强硬的拉着她不给她走，一边打开门。
“见个人也不会掉块肉，你见完就走。”
叶灵犀抗拒着推他，门砰的一声合上后才慌张的观察四周。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内两张床，一张小点的是家属陪床，另一张床上躺着个戴着呼吸罩憔悴的女人。
她安静下来后整个空间只剩女人艰难的呼吸声，少年用柔和的音调对着床上说：“妈，我来看你了，这是我女朋友，你看看，好看吧？”
“陈煜，呼~呼~”
少年放开手坐到病床旁边，柔声说：“妈，我在。”
“你谈恋爱了啊，女朋友好像有点不高兴？”
“没事，她闹小脾气，平时我们感情可好了。”
“好就行，呼~”
叶灵犀站在一旁，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病人，呼吸机、监护仪、尿袋都用上了，她觉得有些矛盾，看架势明明是重症需要监护才对，为什么在一间普通病房里治疗。
女人殷切的目光投过来，她忍不住往前走两步，靠到床边。女人从被单里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女人的手心暖暖的，就算有很多老茧，依然阻挡不了长辈的善意。
叶灵犀回握回去，抬头就看见女人开心得眼睛眯了眯。仪器滴滴作响，少年扯开她们的手，迅速按下呼叫铃。
“妈，你别激动，心率太高了，缓一缓。”
护士来的很快，在病房里心率一直没有缓解，最后推着女人往急救室赶去。叶灵犀看见女人艰难回头对她笑了笑，像是在抱歉一般。
回到家楼下后，叶灵犀扯住少年不让他离开。
“喂，我等会还要去兼职的！”
“陈煜，你是这个名字吧？为什么要跟你妈妈说我是你女朋友，你妈妈生了什么病，你爸爸呢？”
少年沉默了一会，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说：“我妈妈是肺癌，我父母早就离婚了。”
“所以你会因为我是离异家庭嫌弃我吗？”少年仔细观察着少女的神色。
叶灵犀心直口快：“当然不会！”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
叶灵犀心里如一团乱麻，她是对陈煜有好感没错，可是前提是他长得跟江煜城一模一样，她摸着自己的心口问，如果陈煜是另一张脸，她还会喜欢他吗？
不会。
她喜欢的是在贵族学校读书，有良好教养的江煜城，不是辍学打工还有生病妈妈拖累的陈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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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通电话打进来，叶灵犀迷迷糊糊接起，那头妈妈温柔的嗓音传来：“乖宝，妈妈没有吵到你吧，爸爸估着现在中国时间是早上才打的。”
好久没有和家人联络，叶灵犀化身小甜甜，跟妈妈撒娇道：“没有呢，妈妈我可想你了。”
“宝贝，我也好想你，很快我们就回去了哈。在家长群看到说你们出分了呀，乖宝有没有去查查分呀？”
“还没呢。”叶灵犀把手机开免提，下床打开电脑。
最新版的电脑运行流畅，开机只用了几秒。家里每一件电器都是最前沿最新的产品，富一代父母致力于把最好的环境给她。
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页面很快就刷新出来。
675分！这是她考过最高的分数！
“妈妈，成绩出来了，我考了675分！”
“天呐，乖宝好厉害，这个分数国内大部分名校都任你挑了，好棒好棒。”
“想要什么奖励，妈妈给你带礼物回去。”
叶灵犀想了想，第一次开口和父母要钱。
“妈，我想要200万，还想要美国癌症治疗专家的联系方式。”
“今年的500万零花钱已经花完啦？妈待会就给你打。乖宝怎么突然要找医生，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灵犀有点不好意思，坦诚的和妈妈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人。”
她听到电话那头爸爸在催妈妈去游泳，没再多聊就结束了通话。挂断电话没多久，妈妈就把治疗团队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了，一同转入的还有200万。
叶灵犀叹了口气，在父母面前装乖孩子还挺累的。由于她小时候在国外因为肤色被排挤，所以小小的她就很喜欢去人群聚集的地方观察别人，看着学着长大之后，在每个环境她都能很好的适应。
比如在学校，她就是默默无闻的贫穷学霸，在家里，她是乖巧听话的女儿。只有江煜城，在某次亲密时，察觉出一点点不对。
翻看手机，她的500万确实花得差不多了，由于一家人物欲极低，没什么大花销。她的钱除了一部分投资理财外，剩下的都被她捐给爱心组织，用于帮助偏远山区的孩子或者在沙漠中种树固沙。
叶灵犀举着手机点了点桌面，昨天见过女人之后，她就想帮帮她。可是用什么身份比较好呢，如果陈煜知道了，会不会不接受？
自己明明不喜欢陈煜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和他扯在一起。总不能是发善心吧？
啊，头痛。叶灵犀抓抓脑袋，打算去楼下打包一份沙县回来。
夏天，人动一动就有汗淌下来，她快步走过垃圾桶。经过觉得不对，又移了回来。
垃圾桶旁有人放了猫窝，小猫们喜欢在里面玩，叶灵犀路过总是会多瞟两眼。
空空的食碗里面满满一碗餐包碎屑，还有人用粉笔在一边写了“无糖”两字。叶灵犀看见丢在垃圾桶里高档蛋糕店的袋子，想着陈煜不会天天来她家楼下喂猫吧。
一转眼，就到了7月。
在填报志愿的前几天，叶灵犀终于联系好了治疗团队，那边会携带需要的仪器和药剂过来，所以开了一个月100万的天价。
叶灵犀磨破了嘴皮子，才讲成三个月100万，她这段时间的口语突飞猛进，现在让她同声传译她都可以完美做到。
还有一个点是，在叶灵犀拒绝后，陈煜不再把她当成女朋友，两人碰面次数多了，越来越相处得像朋友一般，也可能是叶灵犀单方面认为的“朋友”，毕竟没有哪个朋友会天天在楼下乱晃就为了见一面。
她借用表姑的身份装成爱心人士，用另100万给陈煜的母亲换了高级病房，挖了大医院的治疗专家装作碰巧对病症感兴趣，给他妈妈治病。
这段时间的忙碌，让她想起江煜城的次数渐少，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会想一想江煜城在欧洲生活习惯吗，和新女朋友相处得融洽吗，仅仅只是想想心里都会泛起一阵疼痛。
这天另一台手机接到陈煜的电话，他想当面答谢给妈妈出资的爱心人士。
叶灵犀拒绝无果，少年恳切地请求她一定要来。
见面当天，她从衣柜里挑出一条亚麻色的连衣服，带着墨镜撑把黑色雨伞，早早就去了现场蹲点。
她躲在三楼楼梯拐角，刚好能看见二楼“烟雨江南”包间的门口，每次有人走过她都呼吸一紧，次数多了自己都忍不住好笑，怎么会这么紧张啊。
来了来了，听多了之后，现在渐渐能分出陈煜和江煜城脚步声的不同。陈煜的脚步声明显更欢快，走着走着还会踢踏一步，和江煜城沉稳的脚步声明明是两个极端。
少年欢快地走到包房门前，认真整理了一下西装，又拿出手机照了照头发，确认没问题了才进门。他进去后就关上了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服务员的催促下，他从八道菜改成三道菜最后只点了一份莴笋炒肉。
另一台手机不断有来电提示，叶灵犀愧疚渐生，狠下心没有接听。
服务员上菜之后忘记带上门，她从拐角处观察少年吃饭，他吃一口饭配一口菜，一口一口吃着。突然好像呛到了一般疯狂咳嗽，看得叶灵犀心里一紧。
看着他接了杯水咽下后，门被他随手带上。
叶灵犀虚脱一般滑落在地，她就是不敢让陈煜知道，怕陈煜觉得她在同情他、可怜他。但是看他独自大口吃饭，也有点想哭怎么办。
她发现自己有点喜欢陈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