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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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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
叶灵犀一抬头就发现陈煜在楼梯下看她，她扶了扶墨镜，装作不认识他，从他身边走过。
“叶灵犀！你今天吃错药，偷穿你妈的衣服？”手腕被抓住，叶灵犀发现少年很喜欢抓她的手，宽大的掌心包裹着嫩白的手腕，她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
“我，我来喝茶呀，你怎么在这？”刚好楼上就是茶室，这个地方算是高档餐厅，她和父母来过几次，比他熟悉得多。
少年把她拉进包间里，边走边说：“大中午了喝什么茶，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哟，陈少今天这么阔气？”叶灵犀瞧了他几眼，装作才发现他今天衣着的不同。都说人靠衣装，可她却觉得是衣服被他穿出了版型，英俊的男人穿什么都好看。
陈煜拍开她往身上锤的手，用手机点餐加了一荤一素，把前一盘菜推到旁边，不让她吃剩菜。
相处久了之后，他一点点摸索出了叶灵犀的性格和相处方式，她纯洁的外表下有一只小恶魔在张牙舞爪，喜欢装模作样，偶尔使点小坏。
她这样的人，把边界看得极重。如果被她归为朋友、家人，她会尽力去满足他们的要求，如果是陌生人那一挂的，视线都不会投注过去。
所以初次见面时的对视是多么珍贵，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又是有多好？
江煜城。前男友？
呵。
叶灵犀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本来就心虚的她看着陈煜只吃饭不吃菜更心虚了。
“那个，今天你自己来这里吃饭？”
“不是，约了人。”
“那，她来了吗？”
少年苦笑：“她不来了。”眼角余光看见被叶灵犀嫌弃，用筷子扒拉到一边的蒜，舀起来一口吃掉。
叶灵犀装作好奇，边吃边问：“她是谁？”
少年一下子板起脸：“快吃，就你话多。”
“哦。”他不说她也知道。吃了没几口，想到几天后就要填报志愿了，有些好奇的问：“陈煜，你以后还读不读书啊？”
少年没有开口说话，叶灵犀充忙找补：“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你别往心里去。我过几天就要填报志愿了，你觉得去海大好还是山大好？”
“海大靠海，有空了还可以去沙滩玩。山大靠山区，有机会我想去支教。你觉得呢？”
少年眼中的光明明灭灭，最后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叶灵犀没有听到。
饭后，少年尝试牵她的手，她没有再拒绝。
她知道，她又栽在男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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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爱心人士的帮助，陈煜压力骤减，他辞掉晚上的工作，只保留了蛋糕店下午的钟点工。
时间一下子变得宽泛，两人有时会坐在楼下不远处看儿童玩滑滑梯，有时会去球场打打羽毛球，更多的时间是去医院找他妈妈聊天。
这天，叶灵犀接到美国的消息，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今晚启程后天就能抵达中国。她忍不住用另一台手机联系陈煜，陈煜比她还要高兴，少年郑重地承诺如果以后有需要的地方，他义不容辞。
晚上，两人带着刚煮好的营养粥一起去医院。在名医的治疗下，他妈妈的情况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可以自主呼吸，心率也保持在正常区间内。
饭后，陈煜去楼下洗碗，叶灵犀坐下陪她聊天，女人真是太苦了。
在青春烂漫的年纪，她遇见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他犹如璀璨的星辰，在她的世界里熠熠生辉。而她，恰似义无反顾的飞蛾，怀着炽热而又决绝的心，一头扑进了这场炽热的爱恋之中。
两人水到渠成的领证，结婚，没多久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可惜其中一个胎儿生下来就奄奄一息，最后没能活成，只剩下另一个健壮的胎儿活了下来。
两人婚后甜甜蜜蜜，在她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之时，男人失踪了。她找遍了每一处，都没有那个男人的痕迹。她拿出结婚证去公安局求助，公职人员遗憾的告诉她，查无此人。
坚强的母亲没有陷入痛苦中，她看着走路还有些摇晃的儿子，选择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日子会渐渐好的，他们家也是。母亲对孩子的爱不会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孩子报了各种兴趣班，陈煜也很争气，每次出去比赛不管是朗诵、街舞还是篮球，都会拿奖。
平静的云层里也许也酝酿着暴风雨，去年她突然在工位上晕了过去，被送入医院后查出是肺癌。
叶灵犀坐在一边默默听着，这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世界。小时候，她觉得被排挤的经历已经很难受很痛苦，现在，她才发现好多人连基本的温饱都达不到，那些小痛对这些来说都是毛毛雨。
陈煜洗完碗回来，发现房间内气氛有点怪，仔细一瞧，两人眼眶都有些水润，打趣着跟她们说：“我离开这一会，你们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么想儿子，想男朋友吗？”
他捧起叶灵犀的脸，做了一个嘟嘟鱼的鬼脸。耐心地问：“怎么啦？”
叶灵犀把他到走廊上，问他：“你是因为你妈妈查出癌症，所以辍学的吗？”
陈煜扬起的笑容淡了下去，看着面前执着追问的女孩，低低的嗯了声。
“那你这么拼命打工赚钱，是不是因为医药费一直不够。”叶灵犀边说眼泪边掉，头顶被男孩安抚地拍了拍，她突然紧紧抱住他。
带着暖意的馨香袭来，陈煜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被这样紧紧拥抱着。虽然默认在一起了，可是叶灵犀总是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从没谈过恋爱，不懂别人和对象是怎样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他主动牵手，他跟在她身后。
有时，他也会患得患失，担心她的前男友后悔了回来把她抢走。
“9月开学了继续去读书吧，现在陈阿姨有很好的医生救治，费用也有爱心人士支持。你可以回到校园走你这个年纪应走的路。”
陈煜刮了刮叶灵犀的鼻子：“调皮，大道理一堆，是我妈妈让你当说客的吗？”
叶灵犀吐了吐舌头，撒娇问道：“好不好？”
少年认真的看着她说：“好。”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事情毫无预兆又似提前准备好的，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叶灵犀是在酒吧找到陈煜的，场子里有人不断起哄喊着“玫瑰！玫瑰！”，叶灵犀推开人群就看见陈煜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酒，眼神麻木好似不知醉意一般。
叶灵犀冲过去抢下他的酒杯，对着他大喊：“别喝了！”
陈煜迷蒙的眼睛聚焦了少许，看了她一眼之后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拿出酒杯灌了下去。
“陈煜！”
叶灵犀又心疼又难受，她不明白陈煜怎么了。
本来说好了今晚一起去吃饭，饭后去小公园散步消食。她早早就到了餐厅，但是陈煜迟迟未到，打电话起初未接听，后面直接是关机的状态。
她去了蛋糕店，去了喷泉广场，去了华莱士，在医院门口迟疑了。陈阿姨的心思细腻，叶灵犀怕被看出陈煜失联让她担心。
在家楼下找遍了之后，最后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去。
陈煜换了另一种烈酒来喝，一杯杯下肚好像不要命似的。叶灵犀挡住他的酒杯，凑过去一口闷下。那酒带着热辣的气息从喉间腾起，呛得叶灵犀眼眶发红，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陈煜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问她：“你发什么神经！”
“是你又发什么神经！咳咳！”叶灵犀一边咳一边呛回去。
他看她咳得难受，把酒全推开，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叶灵犀被陈煜粗鲁地往前带，手腕的痛抵不过从心底泛起的恶心感，鸡皮一阵一阵泛起。
陈煜给她戴好头盔后跨上车，启动摩托车在路上飞驰。叶灵犀喉咙里辣得难受，闷在头盔里呼吸都带有灼热的酒气。
风从身边掠过，她觉得有些凉，伸手抱住了陈煜。
陈煜一路开到她家楼下，停车之后示意叶灵犀下车，叶灵犀不愿意下，陈煜恶狠狠的说：“快点回去，酒吧不是你这个好学生该来的地方。”
“我不！你今晚怎么了，手机关机，约会也不来。”
陈煜愣了愣，好似才想起今晚的约会，扭开脸说了一声抱歉。叶灵犀看着跟个倔驴似的陈煜，知道没办法从这人口中问出答案，装作生气跳下车往电梯厅走去。
看着女孩离开，陈煜慌了，急忙叫住她。叶灵犀心中暗喜，装做很生气，依然一步步往前走。
突然腰被人揽住，后背抵上墙面，毛绒绒的大脑袋低头对着她亲了下来。
她从没见过哪个人亲嘴是这样的，又啃又咬，好像把所有难过都藏在喉咙里，只能通过软嫩的嘴唇发泄出来。
两人呼吸交缠，迷蒙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酒气混合着津液，她的脸渐渐覆上一抹桃粉色。
她喜欢这样青涩的吻，之前和江煜城亲吻时，他总会古板地放下书，说人口腔里有细菌，只可以唇瓣相贴。
不知道亲了有多久，叶灵犀微微喘着气，温热的气息在彼此间萦绕。夜间电梯厅里很安静，只剩外头知了不知疲倦地鼓噪着。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她听见陈煜低低的问。
“才没有呢，你已经很厉害了，谁说你没用，我帮你去揍他。”
陈煜苦笑了一下，抱紧软绵绵的女朋友。
“我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妈妈要离开呢？”
叶灵犀没有说话，结合今晚陈煜的表现，她胡乱猜测，会不会陈阿姨出事了。
她还没等到治疗团队到来，明明过了今晚，就有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