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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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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分钟。
场上比分50：51。
“让让，传给我！”陈琦气喘吁吁地跑动着喊道。
卫让正和另一队的中锋和小前锋对峙，正值分化期，Alpha的体能在峰值点，两人守得密不透风。
最后三十秒。
“让让，快！那两个孙子都分化成了Alpha！再一分，关镇今天就得有个新爹！别投！传给我！”
卫让轻飘飘看了陈琦一眼，一个假动作晃了下两人，隔着大半个球场，仰身跳投。
铃声响起的同时。
球进了。
比分53：51。
最后一个球实在太精彩，一群人坐到了观众席，还在忍不住感叹。
关镇从纸箱抽出瓶水扔给卫让：“最后那个球，漂亮！”
陈琦感激地看着卫让：“让哥，让爷，你心里这么有我啊！没你我今必须得丢个大的。关镇一点也不爱一颗脆弱又美丽的青春期美少年的心灵，半场就下了十二分，可着劲要我没脸！”
卫让仰起下颌，单手捏着水瓶灌了大半瓶，说：“你又怎么欠了？”
“我今可没欠～，霍蓉有了新人，他心气不顺拿我撒气呗。”陈琦转身看向关镇，幸灾乐祸道，“快叫爹，爹给你个爱的抱抱。”
“别！比起她，我才是新人。” 关镇只搭理了前半句话。
卫让直接拿剩下的水冲了把脸，说：“苦巴巴暗恋人三年多，确认关系都一年多，还新人？那人得有多旧？”
“据说是从幼儿园就认识。”关镇不满地说。
卫让擦脸的手一顿：“之前怎么没听过，刚转来？”
“嗯，对，转来没几天。”关镇大倒苦水道，“我知道，她们从小就住对门，两家关系很好，关月从小就依赖她。她两现在每天早上，一起进校门，中午一起吃饭，晚上放学还凑着对儿回家，都成连体婴了。”
“关镇，爱情难免见点绿色。”陈琦拍拍关镇的肩膀说，“接受吧，戴在头上，总比生下来好。”
“接受？”关镇冷嗤一声，“认识时间再长，关系再好，也不能一脸无辜地发光发热啊。”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卫让反问道，“给点建议？”
“自觉待在自己应该待的位置呗。” 关镇说。
卫让轻飘飘道：“听过一句话吗？”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还是做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关镇想了想说，“不错，我也这么和她讲讲道理……听过一句话吗？…”
“早恋违反校规。”
砰—
塑料瓶不轻不重地撞到了垃圾桶内壁的声音。
一句话，关镇噎了。
他哪里惹到卫让了？
十二点放学，十一点四十五食堂已经上饭了。
陈琦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色信息素浓度检测手环，上边有时间，问：“食堂吃饭，谁去？饿死了，再没点食物补给，你们明儿就得小爷我在灵堂磕一个了。”
“陈琦，你不是不吃食堂的饭？”关镇说，“什么油太大，影响你小白脸的名誉权？”
“那不是为了吸引女生注意？” 陈琦照着手机屏幕，扒拉着头发，说，“有科学研究表明，Omega会对第一个闻到其信息素的人产生好感。食堂什么地方啊，即将分化的Omega聚集地啊。”
陈琦嘿嘿一笑道：“卫让，你去吗？”
“想我和诸暨一起去？”
陈琦恶心巴拉地嘤嘤两声：“当然了，好兄弟嘛，我可以友情赞助防毒面罩。”
“别嘤了，不去，回家吃。”
卫让拿出手机，刚要告诉诸暨中午直接来篮球场，一打开聊天界面，入目就是——
【诸暨：法律允许吗？ 】
八月底，仍旧是酷暑，伴随着篮球馆外蒸腾的热意，伴随着篮球馆内昏黄的灯光，卫让微微侧过头，下意识抬起手扫过了微热的，裹了点麻意的耳廓。
又瞎聊了一会儿，除了卫让，其余人凑着去了食堂。
等快放学，卫让提着剩下的半箱水，进篮球馆的休息室换衣服，一出来，就看见。
诸暨立在墙边，冷白的脖颈微微垂着，姿态闲闲。
衣领下的皮肤，不设防地暴露在了卫让眼前，下边就是即将分化的腺体。
“有人闻过你了吗？诸暨。”卫让视线落在面前人的后颈上问。
诸暨：“没有。”
“Alpha好像会对第一个闻到他信息素的人有好感。” 卫让手掌搭上诸暨的衣领，笼住腺体上的皮肤说，“可我是Beta，能怎么办啊？”
“Beta闻不到信息素。”
诸暨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表格，就着这个姿势，诸暨的亟待分化的腺体也暴露在了卫让眼下。
“这里？”
卫让手掌带着点劲，压上诸暨颈后的衣领，问：“你的信息素就是从这散出去，然后被那些Omega闻到？嗯？”
诸暨眼尾轻轻一扫，眸光漆黑而冷淡，红痣暗淡得不明不白——
“把手拿开，可以吗？卫让。”
四目相对。
卫让挑眉：“不可以。”
刹那。
在卫让无法感知的世界里。
空气中弥漫起了浓烈的雪松的味道，在冬季的荒无人烟，没有足迹的森林里，被厚厚重重的雪盖住的松树枝桠散发出的味道。
原本要细细地闻，才能闻见的味道，现在，却猛烈地将卫让周身的其余味道驱散殆尽，伸出无形的触手将卫让裹住，连发丝都残忍地占据。
诸暨：“卫让，如果你是Omega，已经闻到了。”
卫让一怔：“什么？”
“信息素。”
卫让怔怔地把手从诸暨的衣领上挪开，刚抬起寸许——
“ 是雪地里松木的味道。”诸暨说，“而且，我是A级，不至于不能控制信息素。”
诸暨表情冷淡，语气很平，像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
卫让抬手的动作一顿，片刻，重新笼住诸暨的衣领，挑衅地问：“我算闻到了吗？雪地里松木的味道。”
诸暨淡淡应了一声。
“Alpha会对第一个闻到其信息素的人产生好感，” 卫让放开手，似笑非笑地抓了把汗湿的头发说，“所以？”
“所以什么？”
诸暨偏过头，眼尾微微挑起，眼里氤氲起漆黑的笑意，红痣红了起来。
卫让急忙避开诸暨的视线，掩唇咳了一声：“我靠！诸暨，你别笑啊。”
诸暨七分像了蓝如玉，三分像了诸明远，两个人都是明艳秾丽的长相。
即使到现在，诸暨笑起来时，卫让也觉得实在是漂亮得过头了。
雪松的味道如潮汐一般，涌入卫让的鼻腔，耳道还有眼睛，而卫让毫无所觉。
他只觉得手腕一凉。
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无意识中，卫让耳朵尖又冒出点薄红，片刻，慢吞吞地挑眉问：“还没确定关系，就迫不及待想牵手？”
“衣领乱了。”诸暨抬手把卫让支出来的衣领边缘折了回去。
篮球馆旁边的自动售卖机。
在走廊两边的风口处。
夏季，风口的风也是热的，吹过，带走了卫让发丝上的雪松的味道。
“诸暨，没你常喝的。“卫让指着售卖机里的蓝瓶矿泉水问，”这种行吗？”
诸暨收回看向卫让耳廓的视线：“嗯。”
还有几分钟放学，操场的学生已经解散。
一对女生手牵着手，从操场正门走了出来。
诸暨收回的视线一顿。
那副画报。
其中的一个女生和画报上的女星有五分相似，像在了脸型和嘴唇。
诸暨接过矿泉水，抬手拧了下瓶盖。
那两个女生走了过来，距离卫让只有五六米，微微转头就能看到。
“诸暨，矿泉水瓶又拧反了啊？”
卫让自然地把水拿了过来，自然地拧开，又递了回去。
目光错也不错地看着诸暨。
两个女生正好走到卫让身后，诸暨闻到了青柠混合芒果的味道。
—
卫让到教室时，里边还没几个人。他翻出语文课本，打开离骚，随便选了一段，默念了两遍，关镇就愁眉苦脸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他没回座位，径直坐到了卫让的前桌：“卫让，挑了哪一段？”
上晚自习前，语文老师老周会占课前时间考察背诵。
随机挑中一位同学，按顺序每人一段，过了就算这篇课文过了，没过，不好意思，之后单独找他去背。
为了省事，大家会赶在这个时间把课文背得差不多，然后，考核时疯狂速记他的那一段。
卫让不一样，他随便挑一段，看几遍，然后就迎接考核。
“这段。”卫让指了指第二段，“怎么了？表情不太好啊。”
“卫让，蓉蓉中午没和我一起。”关镇哀切地看着霍蓉的座位，空着，没人。
“霍蓉买了饭，就回了宿舍，说关月刚住校，还不习惯在食堂吃饭。”
卫让说：“就霍蓉那个青梅竹马？”
“嗯。”关镇叹了一口气，说：“我都怀疑霍蓉会为了关月把我甩了。”
“也不至于，性别不允许……”
“那倒也是，”关镇接了话头，说：“关月是Omega，她们没可能啊，而且就算认识人间再长又怎么样，我是要和霍蓉结婚的，她一个青梅竹马算什么。”
“不就是失恋吗？”卫让拍了拍关镇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我和你陈琦陪你出去散散心。”
“靠靠靠！关镇，你失恋了？天大的喜事啊！”
一道喜极将泣的声音从门外飞了进来。
关镇无语地看着从门外冲进来的身影：“陈琦，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我桃花运开了！开得十里飘香。”陈琦气喘吁吁地坐到座位上，兴奋道，“中午在食堂，有一个女生问我了一件事，你们猜是什么？”
卫让抽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扔给陈琦，无所谓道：“好哥哥，是高二七班的陈琦吗？”
“这算什么？”陈琦几下喝完了一瓶水，缓了口气，故作高深道，“她问我信息素是不是麻辣鸭血味的？”
“不就问了一下？”卫让说，“至于吗？”
“听过传说中的Omega告白三部曲吗？” 陈琦神神秘秘道。
关镇来了兴趣，问：“哪三部？”
“一,问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信息素是什么，每个Alpha和Omega独一无二的标志啊。没听过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Alpha拥有相同的信息素。”陈琦说，“她问了我信息素是不是麻辣鸭血味。这还不明显吗？”
卫让拿水的动作一顿，问：“第二呢？”
“二，告诉Alpha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哦。”
幸亏他是Beta，闻不到。
“三，请求碰一下Alpha的腺体。”陈琦叹了口气，“尤其这第三点，恐怖如斯啊，腺体长在哪里？Alpha后颈啊，多么脆弱的位置，还请求Alpha向她暴露那个位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唉……也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人问我这一条了。”
不用问，他直接上手了。
陈琦还在滔滔不绝。
卫让怔怔地开了瓶矿泉水，喝完，直到凉意冲进肺腑，他忽然反应过来，他明明经常向诸暨‘告白’啊，玩玩而已。
而且，他是Beta，他代入个毛线啊。
卫让把矿泉水瓶子一拧，随手一投，瓶子扬空进了教室后边的垃圾桶，说：“陈琦，你能别这么大惊小怪吗？”
陈琦嘻嘻一笑：“有吗？我不是一直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