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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创口消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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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理实验室
午后阳光斜切进实验室，在沈南星的手背上烙下百叶窗的斑马纹。她盯着移液管里的淡蓝色液体，父亲再婚请柬上的烫金字在脑海中灼烧——"张晓芸女士"的名字像根倒刺，卡在她喉间三年。
"肾上腺素剂量超标了。"林霁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佛珠磕在试管架上，"0.1ml，不是1ml。"
沈南星触电般缩手，玻璃管摔碎的脆响惊飞窗外灰鸽。林霁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碎碴，弯腰时露出后颈处淡红的疤痕——那是上周解剖课她失手打翻骨锯留下的。
"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他递来新试管时指尖微凉，"通常对尖锐声响敏感。"
苏晚晚嚼着泡泡糖凑过来，粉色指甲敲打实验报告："星啊，你家林学长连你三年前生物竞赛用的移液管型号都记得！"她故意把"你家"二字拖得老长，吹破的糖泡炸开在沈南星耳畔。
--暴雨前夕
铅云压城时，沈南星在图书馆角落发现那本《心脏解剖图谱》。泛黄的书页间夹着银杏叶标本，叶脉间钢笔标注：2012.10.23——母亲吞服安眠药的日期。当她抽出书册，整排书架突然震颤，林霁的脸从《神经外科精要》后浮现。
"海马体损伤会导致记忆闪回。"他指尖划过她正在阅读的章节，"就像你总在雨天发抖。"
沈南星攥紧校服下摆，第二颗纽扣的裂痕硌着指腹。父亲带着怀孕秘书回家的雨夜，她蜷缩在衣柜听着楼下的瓷器碎裂声，直到林霁打来竞赛辅导电话——那是他们失联三年后的第一句话。
"创可贴。"他忽然递来印着卡通猫的胶布，"逆着伤口贴，才能阻断感染源。"
窗外滚过闷雷，雨滴砸在古籍区的琉璃瓦上，奏出编钟般的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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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围城
实验楼停电时，沈南星正对着离心机发呆。应急灯绿光中，父亲请柬上的烫金字像鬼火浮动。她发狠撕碎纸片，却被锋利的纸边割破虎口。
"凝血因子Ⅲ缺乏症患者不宜接触碎纸。"林霁举着应急灯出现，佛珠缠在手腕像道枷锁，"你父亲婚礼在三天后？"
沈南星僵在原地。血迹在请柬碎片上晕染开来，像极了母亲撕碎的婚纱照。林霁突然拽过她流血的手，舌尖掠过伤口的动作快过思考——这是医学生最原始的止血法。
"唾液淀粉酶能加速凝血。"他声音发哑，喉结滚动时擦过她额头，"比创可贴有效。"
惊雷劈开黑暗，沈南星看见他白大褂内袋露出的怀表链——那是她十年前在生物竞赛遗失的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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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疗愈
暴雨中的便利店像座孤岛。林霁将关东煮推到她面前时，蒸汽在他镜片凝成白雾："创伤记忆的固化需要五年周期，但改写只需一个锚点。"
沈南星咬破鱼丸，汤汁溅在解剖笔记的"杏仁核"三个字上。林霁用红笔圈住污渍："情绪中枢，也是PTSD患者最易受损的区域。"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许昭昭浑身湿透地冲进来，相机镜头对准角落喂猫的程让："程律师，给流浪猫买进口罐头算不算挪用公款？"
程让慢条斯理擦着银丝眼镜："许记者，偷拍他人构成侵犯肖像权。"他西装内袋掉出白血病患儿的捐款凭证，被许昭昭的镜头精准捕获。
苏晚晚举着拍立得凑近南星："赌一包辣条，这俩绝对有戏！"照片上程让的伞倾向许昭昭，像极了林霁为她遮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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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秘辛
沈南星在解剖楼迷路时撞见3号标本室。手机电筒照亮树脂封存的玫瑰标本，卫矛叶上的金粉日期正在渗血——2012.10.23。当她凑近观察，背后传来佛珠碰撞的轻响。
"这是我母亲的忌日。"林霁的影子覆盖标本柜，"也是你转学那天。"
沈南星转身时撞翻骨灰盒形状的收纳箱，泛黄病历雪片般纷飞。她捡起其中一页，瞳孔剧烈收缩——林霁母亲的主治医师签名栏，赫然是她父亲的名字。
"晚期胃癌止痛药被替换成廉价杜冷丁。"林霁的呼吸喷在她后颈，"你父亲就任药企董事那年。"
暴雨拍打彩窗，圣母像的泪痕在闪电中猩红刺目。沈南星摸到他腕间佛珠刻的往生咒，突然明白那些深夜来电里压抑的喘息，是他癌痛发作时的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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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破晓
苏晚晚在宿舍楼下截住他们时，晨曦正刺破云层。她晃着林霁落在实验室的怀表："十年前生物竞赛的纪念品怎么在你这儿？"
表盖弹开的瞬间，沈南星看见夹层里的照片——十二岁的她正在显微镜前画玫瑰，卫矛叶标本上的血痕清晰可见。林霁突然握住她缠着纱布的手："有些愈合需要先剜掉腐肉。"
解剖楼传来许昭昭的惊呼。他们冲进去时，程让正用西装裹住撞翻试剂的许昭昭。紫色药液在瓷砖上流淌，逐渐显现的荧光字迹令人胆寒——那是林霁母亲临终前用镇痛药写的控诉。
雨停了，第一缕阳光穿透彩窗。沈南星握紧林霁颤抖的手，就像握住在暴雨中浮沉十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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