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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对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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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牧还在大脑风暴的时候，关椋禾已经缓过来，他的脸色恢复正常，从乔牧的怀里退了出来。
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病而被人区别对待，而且从小母亲就告诉他，人性都是禁不起考验的，千万不要随便将自己的弱点和痛苦当成博取他人同情的工具。
怀中的温热消失，乔牧的心随之空下去一块。他整理好衣领，又看了眼刚刚触碰过关椋禾头发的掌心。手心处还残留着关椋禾黑发柔软的触感。
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头发却是软软的，摸起来一点也不会扎手，像是在抚摸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
“咳，他们应该等好久了，我们还是快点过去。”乔牧提醒。
“等会进去之后……”关椋禾再一次重复。
“他不问我不答，他一问我惊讶，确实是，好像呢，刚刚在一起，还没计划过未来，年轻人走一步算一步。”乔牧抢答。
这是他们早就想好的应对措施。
他们本来就是扮演假男友，有关未来的问题自然的回答的越模棱两可越好。
关椋禾对乔牧的回答还算满意，只希望等会不要出什么岔子。
一路走到包厢门口，黑色橡木门打开的瞬间，关椋禾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很大力地搂住。
在那道大力的趋势下，他和乔牧的距离骤然缩近，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了一起。
关椋禾的瞳孔骤然放大，转头看向乔牧，那表情像是在质疑乔牧为什么不按剧本出牌。
他们在出发前就已经对好了剧本，也规定好了亲密范围，很显然乔牧这一段属于freestyel。
他就不应该太相信乔牧。
还不等他做出正确应对的表情，就听见包厢内关南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奶奶，小禾和他对象来了！”
包厢内的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关椋禾的身体紧绷了一瞬，随即又很快地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的表情柔和下来，对乔牧放在他腰上的手表示了默许。
乔牧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搂着关椋禾，很自来熟地朝关奶奶打招呼：“奶奶好。”
“诶，小乔，好孩子。”关奶奶是一位很优雅温和的老妇人。她年近八十，满头的银丝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慈祥，精神状态也很好，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
和屋里的人打了圈招呼，关椋禾和乔牧挨着关奶奶坐下。另一边的关南早就沉不住气，他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视线在关椋禾和乔牧的身上来回扫过，两只眼睛像是雪亮的大灯泡，满脸的狐疑。
他始终不相信关椋禾和乔牧在谈恋爱。他堂弟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看似冷淡缺乏情感的关椋禾，一旦面对喜欢的事物，就会有其他人难以理解的热忱与执着。
在关椋禾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三岁的幼崽就能为了交一份完美的手工作业连续多天高强度地进行画图、剪纸、拼贴的工作。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有这份毅力。
当时作业交上去之后，就连老师都不敢想象这么浩大的工程量是由一位年仅三岁的小朋友独立完成的。
如果关椋禾真的喜欢乔牧，那关椋禾的态度或者说眼神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还没等关南想明白二人为什么明明没有谈恋爱却要假装男朋友，他的脑袋就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他一屁股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关伯伯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身材高大挺拔，那一巴掌没收着力，把关南拍得脑袋嗡嗡作响，差点直接栽进碗里。
他看着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的关南，满脸威严地呵斥道：“坐没坐相，人家两个比你小的都比你懂事。”
关奶奶很不赞同地看了关伯伯一眼：“怎么能打孩子，你小时候我打过你吗？”
“妈，”关伯伯无奈道，“男孩子打不坏的。”
关奶奶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读过大学的女性知识分子，她的性格坚韧温和，生活观念和教育理念都很是开明。关家的子孙们受其影响，一个个也是出类拔萃的。长子关叙怀早年进入军营，得过二等功，退伍之后下海经商，如今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
次子一路读到动物学博士，在海外留学归来后于大学任教。
菜上齐之后，关南还是没有放弃追问，他看向关椋禾，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我记得你们以前的关系不太好吧，高中的时候都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怎么就突然在一起了？”
他的眼睛就像是审判的利刃，直直地扫过关椋禾和乔牧，试图找出他们的破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婶婶给了关南一记眼刀，示意他闭嘴。
“哥，这你就out了，”乔牧朝关南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现在流行敌人变情人，你的对手往往就是最了解你的人。我和关椋禾做了六年对手，我敢说他没有一个朋友会比我更了解他。两个旗鼓相当的大帅哥，日日抵足而眠，恨着恨着不就爱上了，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乔牧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被他的回答逗笑。
“哈哈，我确实落伍了。”听完乔牧的话，关南表情僵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彻底闭麦。
怪不得他小叔叔一家对关椋禾和乔牧的关系深信不疑，以关椋禾的脾气，在乔牧张嘴的时候没把乔牧从窗户丢出去已经算是爱的很深了，居然还把他带来家庭聚会，那简直就是爱到热血上头的程度。
是真爱，绝对是真爱。
正在吃饭的关椋禾默默地放下筷子。他的家教极好，即使是吃饭也是慢条理性，吃完一个角把饭用筷子拨平才会继续吃另一个角，从来不会乱扒拉盘子或者用碗筷弄出噪音。
关椋禾把手垂在桌下，拳头捏紧又放松，他极力地克制住想手动让乔牧闭嘴的冲动，用膝盖撞了一下乔牧的腿，示意他见好就收。
没曾想乔牧居然十分大胆地伸手按住他的膝盖，在无人看见的桌底，乔牧的大拇指和小指卡在关椋禾大腿两边，硬生生地捏住了关椋禾的腿。
关椋禾试图把腿收回，却发现大腿被乔牧卡得死死的，而始作俑者就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埋头吃饭，关椋禾的唇角抽了抽。
他瞬间被激起胜负欲，把自己的手盖在乔牧的手背上，手指夹着乔牧的手指，暗自用力，和乔牧进行着一场另类的拔河。
男孩子之间掰手腕比力气是常有的游戏，关椋禾有洁癖，不喜欢和他人触碰，自然也没和其他人掰过手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他人身上难以接受的事情，放在乔牧身上，他就会大脑一热，被荷尔蒙和无用的胜负欲刺激，幼稚得简直不像话，一定要和乔牧一较高下。
较量的时候，关椋禾看了眼桌子底下二人交叠的手，发现他的手居然明显比乔牧小了一圈，无法完全覆盖住乔牧的手背。他只能努力地把自己的手指张开，然后塞进乔牧的指缝里，试图掰开乔牧的手。
两个人手心贴手背，关椋禾的体温低，而乔牧的体温又偏高，关椋禾能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度。
因为用力，关椋禾的手背都隐隐透着青筋，他咬牙，看了眼乔牧，却发现乔牧和没事人一样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表情云淡风轻，手指纹丝不动。
明明是关椋禾在使劲夹着乔牧的手指，但在两个人的“拔河”中他反而把自己弄疼。
乔牧这家伙是练过铁砂掌吗？
僵持了一会，乔牧主动松开手，让关椋禾赢得了这场“拔河比赛”，成功地把腿收了回去。
其实在把手指塞进乔牧手里的时候关椋禾就后悔了，如今正好顺坡下驴，赶紧把手和脚都收了回去。
明明他向来与世无争，但一碰到乔牧就会变得极其幼稚，比力气，比打游戏，比走路快慢。
完全不像是他的处事风格。
关椋禾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乔牧的头上。
安分了一会，乔牧突然凑到关椋禾的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问：“宝贝，给你剥只虾。”
还没等关椋禾回应，乔牧便自顾自地将虾剥好壳，放进关椋禾的碗里。
周围的人不知道二人的暗流涌动，婶婶满脸笑意地对着乔牧极力夸奖：“小情侣感情真是好。小乔好体贴，我们禾禾从前没谈过恋爱，在家里也是被我们惯着，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他。”
关椋禾默默地扒了一口饭，不是很想谈论自己没存在过的感情生活。
乔牧和婶婶对上眼，随地大小演起来，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保证：“婶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禾禾的！”
那毫无痕迹的表演，简直就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
关椋禾扭头瞥了眼得意洋洋的乔牧，他偏头，脸颊贴着乔牧的耳朵，温柔道：“张嘴。”
耳边微弱的气流让乔牧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张开嘴，视线从关椋禾的身上一闪而过，又极快地挪开，耳朵微微有些发红，看起来在期待着什么。
关椋禾在心底冷笑，用空余的勺子挖了一大勺苦瓜，眼疾手快地塞进乔牧的嘴里。
一勺苦瓜进嘴，乔牧的表情由羞涩转向震惊再变成扭曲的痛苦，当着关椋禾家人的面，乔牧骑虎难下，只能嚼也不敢嚼地把嘴里的苦瓜囫囵咽了下去。
苦瓜下肚之后，乔牧拿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杯中的饮料，才勉强压住嘴里阴魂不散的苦味。
难得见到乔牧吃瘪的表情，这下关椋禾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他单手撑着脸，眼睛弯起，笑意流淌在眼眸中，衬得眼睛如拨云见月之后的那一轮皎皎明月。
乔牧吃不了苦瓜还是关椋禾偶然间发现的。
高一的时候二人一同参加生物竞赛，上完课匆匆忙忙赶到食堂时，整个食堂空无一人，保洁阿姨已经关了大部分的灯，正在拖地。
窗口那边几乎什么菜都没剩，里面的食堂阿姨在收拾窗口的不锈钢盆。
看到两个人过来，阿姨二话不说，把剩下的所有菜不管荤的素的全都打给了关椋禾和乔牧，也没收他们的钱，只是反复叮嘱他们学习再忙也要准时吃饭。
盛情难却，关椋禾和乔牧只能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
而乔牧运气很不好地打了小半盆苦瓜。
可能是不想在关椋禾面前丢面子，让关椋禾知道他堂堂一个大男生还会怕吃苦瓜，乔牧当着关椋禾的面梗着脖子吃了下去，结果第一口就差点呕出来。
关椋禾原本正低头安静地吃着饭，一抬眼看见乔牧突然面如土色，捂着嘴像是要呕吐的样子，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乔牧食物中毒，当场站了起来就要去喊人帮忙。
“没事。”乔牧有气无力地叫住关椋禾。
“可能是今天的苦瓜有点坏了。”
后来关椋禾才知道，不是苦瓜坏了，而是乔牧怕苦。不仅仅是苦瓜，就连咖啡和巧克力的苦味乔牧都接受不了。
吃完饭，服务生过来把餐盘撤下，整理好桌面之后上了茶水和点心，众人便继续坐在位置上聊家常。
怕乔牧待着会无聊，谭知招呼乔牧坐到她的身边，等乔牧坐过去，她便笑着问：“小乔想要看小禾小时候的照片吗？”
关椋禾正站在角落里被关南拉着帮他通关消消乐，闻言抬起头，杀气腾腾地盯着乔牧，眼底抗拒的意味很明显。
乔牧收到关椋禾的指示，瞬间收起原本的期待脸，像是过年走亲戚拒绝红包那样，表情犹豫，欲拒还迎：“这次就算……”
“那肯定要看啊！禾禾公主的照片一般人可是见不着的。”关南把两只手搭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大声起哄。
“good，great，unbelievable！”接连消除的提示音从手机中响起，关南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他汗毛竖起，僵硬地转身，就看见关椋禾正站在他的背后，想要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