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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掉马 ...

  •   “砰”
      一束穿透性极强的灯光亮起,紧接着,灯光越来越多,两个、三个……十个。

      那些灯光照在从年的四周,仿佛化为一座透明的光牢,将他团团围住。

      从年的心正在飞速跳动,他知道自己完了。

      在无数灯光的尽头,有一个人笔直站立,他面色冷硬,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从年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怎么会?
      他离开房间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三分钟,夏屹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穿好衣服,召集人手,准备好武器的?
      夏屹好像早已预料了他的行为,等他自投罗网一般。

      夏屹挥手,周围便走来几人将他架走。

      从年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还是拼命解释着,想要换取夏屹的一丝怜悯。

      然而,他刚开口,每两次下一句命运蒙住他的眼,塞住他的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被送到了一处牢房内,从年从来不知道基地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铁链禁锢住他的手脚,冰凉刺骨,稍微一动,便会摩擦他的皮肤。

      从年靠在粗糙的墙面上,入眼皆是昏黑不见天日的铁牢,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忐忑不安。

      他本以为即将受到严厉的惩戒,最坏的结果便是被推出去成为成为吸引丧尸的诱饵。但是阴冷的铁牢里迟迟没有人来,他似乎被刻意遗忘在这一隅角落。

      到了夜里,牢房内更加阴冷,从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寒风刺入皮肤,他冷得睡不着。
      眼皮在打架,然而他每次闭上眼睛,手腕处的摩擦和身体的寒冷使他一次次皱眉睁眼。

      从年伤感起来,他小心翼翼的侧躺在水泥地板上,眼眶开始发红。
      想他从小金尊玉贵般长大,除了受过父母语言侮辱和行为暴力意外,没有谁敢光明正大给他难堪。

      从年越想越委屈,小声啜泣着,泪水打湿衣角,额发也变得湿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牢里他没有时间观念,却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

      最开始他心里特别害怕见到夏意,觉得他来的下一秒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牢里除了他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心里开始发毛,感到害怕,于是期盼着能有个人来,不管是谁都好。

      不知过了多久,从年因为长久未摄入能量而变得十分虚弱,此时牢房终于传来脚步声。

      从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余光瞥见来人后,他心底一慌又把头低了下去。

      来人是夏屹。

      从年现在的心情紧张又刺激,他唯恐夏屹认出自己的身份后更加折磨自己,使他罪加一等。

      从年并不知道夏屹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一只捕猎的毒蛇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长久的沉默让气氛逐渐焦灼。

      最终是从年先沉不住气,他想要抬头说些什么,然而他的目光和夏屹撞在一起,迎着对方厌恶的目光,他转过弯来,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是故意的,对吗?”

      夏屹笑了,声音中带着讽刺:“你是打算去找许苍吗?”

      从年大脑一片空白,他很懵,不知道夏屹是怎么猜出来的。
      从年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结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夏屹自嘲一笑,“当初你就是为了他才和我退婚的。”

      他的语气万般笃定,仿佛这就是事实。

      从年的脑袋闪过一万种念头,不知道夏屹是如何把如此荒谬的两件事结合起来的。
      他和许苍的关系哪里好了?高中毕业后,他们整整五年没有见过面,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联系方式也是在出事那天的酒店里刚刚加上的。

      至于高中时,他们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无非是许苍借他的权势避免被学校里的贵族霸凌,而他则是多了一个跟班,享受被人前拥后簇的感觉罢了。
      说到底他和许苍只是利益交换。

      从年觉得夏屹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同性恋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会和男的在一起?

      从年很生气,语气冰冷道:“关你什么事?”
      他咬牙,用极低的声音嘀咕:“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

      从年似乎听到夏屹轻哼一声,但声音太轻太小,像是他的错觉。

      夏屹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走到自己面前,大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

      从年只觉呼吸变得艰难:“你、你要干嘛?”

      夏屹没说话,微眯起眼睛,突然笑了。

      *
      从年在牢房呆了一天一夜后,终于被夏屹带了出来。

      他双手被一根极细的锁链绑住双手,夏屹牵住锁链的另一端,他们脚步一前一后,始终保持在一个固定的距离。

      从年嘴唇干涩,他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好累……
      从年忍不住喊住夏屹:“等等。”

      “?”
      夏屹一脸疑惑,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
      从年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只觉天旋地转。

      在他即将倒地之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他拼尽全力想要睁开双眼,但无济于事,脑袋仿佛要爆炸般嗡鸣作响。

      夏屹拍打他的脸,语气急促:“你怎么了?快醒醒。”
      接着夏屹抱着他飞奔,他猜应该是去医务室。

      从年很想告诉他,他只是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但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一张床上,冰冷的器械接触他的皮肤,冷的他一个激灵。

      有人惊呼:“没死,他动了。”

      从年默默反驳:你才死了呢。

      一阵兵荒马乱,终于有人意识到他是低血糖,但是基地医疗条件不足,药品也短缺。

      于是夏屹端起糖水,强行掰开他的嘴灌了下去。

      从年差点被呛到,良久,他呼吸逐渐平稳。

      陷入沉睡前,有人在他耳边低喃:“真娇气。”

      从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做工精致的吊灯,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差点要以为这几个月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手腕的锁链时,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他捋着近期发生的事情:他想跑被夏屹抓到了,随后他被关入了地牢里。夏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又把他从地牢里带了出来。路上他因为低血糖晕倒了,再次醒来就已经被禁锢在了这里。

      不过还好,这个锁链足够长,并且只锁住了他的左手,他下床活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时门被推开,夏屹走了进来。
      他直接上来把锁链解开,不由分说压着从年去卫生间。

      从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脏突突直跳:“你干嘛?”

      夏屹一把他按在椅子上,拿起剪刀就朝自己走来。

      从年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不会是要捅自己一刀吧。

      “坐好。”
      夏屹摁住他的肩膀,强行让他坐在椅子上。

      从年本来还想反抗,但是他的力气对比异能者,就如同鸡蛋碰石头毫无胜算。

      然而夏屹并不准备伤害他,而是给他修理起了头发。
      夏屹的手法娴熟,手起刀落间毛躁干枯的头发被全部修剪掉,很快他就换上一个利落的新发型。

      从年朝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这个发型格外眼熟,大学后他三天两头换发型,但是高中三年他一直都是这个发型。
      他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夏屹通过镜子看向他时。

      从年一直没有开口,他以为剪完发就结束了,然而夏屹放下剪刀后,手伸向他的上衣扣子。

      从年躲开,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夏屹:“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夏屹并不打算解释,强行扯开从年挡在身前的手,暴力撕扯他的衬衣。

      吓得夏屹牢牢拽住衣服的前襟,脸色泛白,拼命摇头。

      然而,他的力气哪里能阻挡得了夏屹,很快,他的衣服便被夏屹轻松剥下。

      接下来夏屹打横抱起他放进一旁的浴缸内,从年这才才发现浴缸内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

      ……原来是打算给自己洗澡。

      从年松了一口气,因为过于赤裸的身体,感觉到不自在,他想把手挡在胸前,又想起来他们同为男性,只好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夏屹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审判他是否会乖乖洗漱。
      “十分钟。”夏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顺手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

      直到卫生间剩下他一个人,从年才如释重负,把自己的脑袋完全浸没在水里。
      这是他独特的放松方法,当四面八方全是水时,反而能隔绝外界传来的嘈杂之音,他的心会变得平静下来。

      他憋气足足憋了两分钟。

      十分钟一到,从年从浴缸里走出来。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耳根不知何时变得通红。
      他浑身上下都冒着潮湿的水汽,好似他整个人已经熟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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