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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金屋藏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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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穿戴好一旁为他准备的衣服,踌躇着,不敢打开卫生间的门。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羞耻。
从年啧了一声,突然用头撞起了门。他能不能一头撞死啊?这样就不用出去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了。
从年撞得正起劲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从年力度不稳往前一栽,差点扑到夏屹怀里,还好他核心力度不错,硬生生在碰到夏屹之前稳住。
“哈哈……”从年简单笑了两声,缓解尴尬。
“洗好了?”
得到肯定回复后,夏屹握住从年的手腕,重新把锁链拷上。
从年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满,嘴角抽搐了几下。但最终他还是被锁在了床头。
“我要出门了,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做出逃跑的举动,否则,”夏屹的目光变得阴沉,“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一定不跑,我就在这里。”从年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想了一万种逃跑的方法。
夏屹前脚刚走,从年后脚就专心研究起手铐,这锁链这么细,他用力一拽,说不定就能拽断。
然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看着非常容易断的锁链,竟然这么结实,他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它却没有丝毫动静。
“死夏屹!臭夏屹!等我以后有了异能,我一定要弄死你!”
从凌晨到正午,一点进展都没有,从年还因为过度消耗体力很快变得饥饿。
从年现在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据他所知,夏屹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那他中午怎么办,是要饿到晚上吗?
说不定夏屹晚上也不打算给他吃饭。
从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天花板发呆,思考起了他以后的生活。
从年呆在房间里,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突然,他听到门口响了,他以为是夏屹回来了。
结果脚步声在房间外停下。
夏屹的房间是一个套房,最里间包括卧室和卫生间,夏屹离开的时候,把卧室门锁住了。
窗户边有一个长宽均为十几厘米的正方形,来人把饭菜从洞里递过来,然后重新上锁。
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从年已经从脚步声和日常的开门习惯中察觉到,这根本不是夏屹,应该是委托送饭的人。
从年觉得自己仿佛是金屋藏娇的那个娇,不知情的人可能觉得他是夏屹圈养的金丝雀。
他几乎可以想到,外面的风言风语是如何激烈,自己的名声也将不复存在。
这肯定就是夏屹的目的,他想让自己受到流言蜚语的谴责,让他被数人唾弃。他会变成别人口中什么活都不干白吃饭的软饭男。
这时,他一定会引起众怒,基地里的人纷纷要求把他赶出去。夏屹顺水推舟,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推到丧尸群里,借众人之手除掉他。
大家会说他是一个拖后腿恶毒心肠的坏人,而夏屹却是重情重义、不计前嫌的好人!
好一个缜密的连环计!
不行,他绝对不能落入到夏屹的圈套之中。
从年愤愤不平地往嘴里塞着饭,就算他离不开这个房间,也要通过无氧运动进行锻炼,从丧尸群里逃出去。
*
从年开始剧烈的反抗,具体表现在大喊大叫、砸东西、晚上不睡觉吵醒夏邑……
他宁愿夏屹把他关在牢里,每日就给他残羹冷炙,或者直接打他一顿,来个痛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整日提心吊胆,甚至不知道夏屹什么时候出手把他丢出去。
夏屹把仅剩的一张床让给他,自己去客厅睡沙发,企图通过自虐的方式引起他的愧疚。
呵呵,他才不是这么善良的人。
从年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面前摆了两顿的饭,他一口没吃。
夏屹看着一口没动的饭菜,皱眉看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忘了前几天饿晕的事?”
从年还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见从年没有动作,夏屹走到他面前,拽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吃!”
夏屹言简意赅,用勺子挖起一勺米饭,就往他嘴里塞。
从年拼命摇头反抗着,他咬紧牙关嘴巴闭得死死的。
“你想把自己饿死是吗?”夏屹浑身泛着低压,是发怒的前兆。
“那不是正合你意吗?”从年反唇相讥。
“呵。”夏屹怒极反笑。
他越生气的时候话越少,语言上不会攻击人,但他的行动却会结结实实展现他的怒气。
“绝食?”
夏屹薅住他的后领,把他弄到了浴室。
“你又想干嘛?”
夏屹不说话,用搓澡巾拼命的在他身上游走。
从年疼得龇牙咧嘴,觉得夏屹这是故意报复自己。但他觉得如果自己叫出声来,那就是输了,所以尽管他的面目狰狞,但一句喊痛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直到夏屹准备脱下他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他终于忍不住了,扭曲着身体,试图让夏屹放过他。
最后夏屹总算给他一点面子,给他留了一条底裤。然而夏屹也进了浴缸,坐在他身后半揽着他,他被完全钳制住,无法动弹。
温热的水流淌过从年的肌肤,他稍微往后便能碰到身后坚硬的胸膛,他意识到他们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让他感到别扭。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更别提这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从年的眼眶一点点变红,夏屹知道他讨厌他,所以故意让他们两个人身体接触,以此来恶心他。
夏屹这招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从年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反抗,于是只好软下身子来,任凭夏屹动手动脚。
从年此刻比较庆幸,他不是爱出汗的体质,身上也不会有太多污垢。
若是夏屹随手一搓,便搓了满手的泥,他肯定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洗完了,能不能出去?我自己换衣服。”从年迫不及待地赶他出去。
谁料夏屹神色未动:“你猜前天的衣服是谁给你换的?”
前天?
从年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夏屹,他不就是觉得自己很脏,不配呆在他的房间里,所以要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洗干净。
就像褪鸡毛那样。
“再说我们不都是男的,怕什么?”
他这话纯纯是针对从年,因为从年曾经说过,自己绝对不是同性恋,他只能和男的当兄弟。
从年自出生起就是一个再直不过的直男,他视所有的同性别为兄弟,感情好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去泡澡也是有过的。
那时他不觉得尴尬。
但别人是别人,夏屹是夏屹。
若说他一直讨厌夏屹吧,也没有。在他的印象里,他和夏屹也是有一段关系好的时候的。
夏屹小时候精致的就像一个瓷娃娃,从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和他做好朋友。
他那时候不懂什么上一辈的纠葛,只是单纯喜欢漂亮的小朋友,于是他死皮赖脸,非得往夏屹身边凑。那段时间两人还有不少的合照,上幼儿园后老师觉得他们两个非常帅气,所以在征求了他们同意后,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放在宣传册里当招生简章。
那时候年纪小,等到了四五年级,从年因为父母的影响越来越讨厌夏屹。
初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他和夏屹正式绝交。
所以吧,他和夏屹以前也是经常在一起洗澡的。当时不懂事,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如今他们在同一个浴缸的场景,仿佛是小时候的情景重现。
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从年的脸越来越黑。最终他默许夏屹继续呆在这里。
不过他不同意也没有办法,这里是夏屹的地盘。
等从年走出洗手间躺在床上,对着夏屹伸出左手,示意他继续把自己锁起来。
他似乎看到夏屹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等到了深夜,从年肚子一直咕噜噜地叫,他双手死死摁住肚子,希望它不要发出可耻的声音。
然而,无济于事。肚子似乎是在反抗他 ,声音更大了。
他想到自己的绝食换来的却是夏屹的一再羞辱,既然无论自己怎么做,夏屹都不会放自己出去,那他的种种行为也没有意义了。
从脸看向角落已经凉透了的饭菜,静悄悄起身,猫手猫脚地把饭菜端到跟前来。
之后几天,从年又装模作样地绝食,但夏屹的反应越来越平淡,直到最后见怪不怪。
“不吃是吧?那我收走了。”夏屹端起碗就要走。
“别……”从年连忙出声制止,前几天夏屹都是把饭丢在这里,等他半夜饿的了偷吃几口。
这下夏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若是拿走了,那他晚上吃什么?
“别什么?”夏屹问。
从年还在想自己是要面子还是要填饱肚子,仔细想来他的面子早就没有了。
他最狼狈的样子夏屹都见过。
从年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夏屹听到:“别拿走,我吃。”
“听不见。”
从年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听见,于是声音放大,重复一遍。
夏屹这才若有所思道:“你不绝食了?”
“不了。”
“听话了?”
从年咬牙:“听话。”
夏屹点头,放下饭菜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从年反应过来时,把手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