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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宗门内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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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朵灼心莲并没法快速吸收,一月过去也才吸收了半朵。
蔺流吐出最后一息,结束打坐,眼睛里的红色更多了些,但转瞬即逝。
这次庄道成倒是确实没有吝啬,等这三朵灼心莲吸收完,火灵根差不多就有地阶的品质了。
掐了个净尘决,没急着去已经开始的宗门内比,反而是去到观南殿后的太初池褪去衣物走下池水。
太初池的池水前些日子被他换成了天池水。
他的神识缺了一块,虽说目前没什么问题,但随着境界的不断提升,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
月桂还没成熟,只能暂时用天池水一点一点修复,但始终治标不治本,只有把那块缺失的神识拿回来他才不至于修炼把自己炼死,可惜他现在做不到。
长睫挂着水汽,额间的红痣被皱成一个小点,随着功法的运作,天池水转着螺纹渗入他体内。
忽然,凌厉的眼睛睁开,虚空握住召来的剑就往身前掷去。
“诶诶诶!是我是我,别杀别杀!”
随着声音的响起,剑尖偏离一寸,直直擦着苦道人的面具贯穿他身后的树干。
咔嚓一声,面具出现一道裂痕,然后沿着裂痕一点点在脸上破碎,露出几分和单人秋有些相似却更加年长的脸来。
苦道人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看见蔺流沉眉冷目萦绕着杀意的模样赶紧开口:“明澈君恕罪啊,我来找你是有要事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
蔺流斜瞥他一眼,披起外袍出了太初池,身上的水珠瞬间蒸发,右手虚空一握,那柄剑重新回到他手中,慢条斯理朝他走去。
苦道人匆忙出声:“那件事有结果了。”
蔺流停下脚步,略带趣味。
咽了咽口水,五脏六腑又开始有些幻痛,苦道人面色凝重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串染血铜铃铛。
*
演武场青石擂台上,外门弟子正比试得火热,刀光剑影,灵气翻涌,助威下注声不绝于耳。
蔺流匿着气息来到斗法台,原本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七长老鲍兴眼睛瞬间一亮,赶紧招了招手。
“你可算来了,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跑去哪了,可算是有了个陪我说话的人。”
“鲍长老。”
蔺流微微欠身,坐到了他身旁。
鲍兴斜靠着桌子拿了把瓜子磕起来:“话说上次的事情你有头绪不?我这两天回过味来,觉得这件事和七杀殿主那个护法估计有些关联。”
握着茶盏的手指微不可察顿了一瞬,蔺流疑惑开口:“七杀殿主的护法?”
鲍兴摆了摆手:“你年纪小不知道正常,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话说那七杀殿主还和你同名,都是叫蔺流。”
蔺流适时作出讶异的表情,莞尔一笑:“也算是有幸能和这位七杀殿主同名了。”
鲍兴一个趔趄,瓜子壳差点划破嘴唇,“呸呸”吐掉嘴里的残渣,瞪大豆豆眼慎重看着蔺流。
“这可不兴说啊小蔺流,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罢了,放到外面可得谨言慎行。那另一个蔺流虽然实力强横但行事乖张跋扈,还掏空了龙祖炼枪,最后被天道所不容。尤其是现在形势严峻,最好不要和他沾上关系。”
蔺流眉头微挑,嘴角微微带笑:“鲍长老平日不拘小节,倒是蔺流狭隘了。”
鲍兴摆手,蔺流却是接着问道:“不过听说的是七杀殿主被龙祖所杀,鲍长老怎会说为天道所不容?”
豆豆眼四处转了一周,鲍兴凑近身子压低声音正要说话,他和蔺流头顶突然传开一声咳。
鲍兴赶紧缩回去,蔺流看见来人,起身欠礼:“言长老,药长老。”
言云亭点了点头,板着一张脸瞪鲍兴:“我和药恒在这看你拉着蔺流说了半天话,斗法都不管了。都比试完一轮了你可有发现哪位弟子表现亮眼?”
鲍兴挠着头躲开言云亭的目光,小声嘀咕:“那几个天赋好的弟子早就晋级了,剩下的不是废灵根就是杂灵根,有什么看的必要。”
蔺流眸光一动,正要问什么言云亭已经先行沉声开口:“什么时候我太虚门的内比以灵根论优了!”
她旁边神游的药恒见状立马开口,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拍大腿:“老鲍啊,你这就不对了啊,万一还有沧海遗珠呢?还不快给你言姐姐道歉。”
话落却是躲着言云亭的余光朝鲍兴挤眉弄眼。
接收到信号,鲍兴赶紧弯腰行了个大礼:“云亭姐姐,小弟错了!之后的比试项目定当全神贯注,不有一刻分神!”
言云亭看着鲍兴努力挤眼朝她讨笑的样子一翻眼白,狠狠肘了药恒一下又看向蔺流郑重开口:
“蔺流,你只管好好修炼,那群魔族和七杀殿余孽的事情不用参与,一切有太虚门和我们。”
被她杵了一拐的药恒痛苦地捂着腹部也挤出笑容朝蔺流点头。
鲍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蔺流轻笑拱手:“我知诸位长老器重,只是雏鸟也需展翅。”
“但你还是雏鸟。”
言云亭接上话,杏眸凌厉。
见她如此,蔺流便也不再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药恒赶紧拉着言云亭回座位打着圆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平息掉。
比试依旧在继续,等到丙组的弟子都比试完,蔺流才不经意问鲍兴:“不知晋级的弟子有哪些?”
“诺,你看。”
鲍兴甩给蔺流一块玉牌,眼睛始终盯着演武场不曾离开一息。
神识注入玉牌,没看到秦明苍。
睫毛垂下,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神识缓缓放开。
*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啊老单。”
秦明苍握着拳头反复踱步,被他绕着转的单人秋看得头晕眼花,却因为浑身缠满纱布动弹不得,只弱弱翻了个白眼。
“你紧张你别来霍霍我啊,我快吐了。”
听言秦明苍终于停下,难以言喻地看了眼裹成粽子的单人秋重重叹了口气:“你说临近内比,你怎么就突然掉进粪坑里呢?”
“不是粪坑!不是粪坑!不是······”
单人秋的喊叫被秦明苍一个巴掌堵住,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秦明苍压着眼睛凑近他低低嘘了一声。
凤眼因为垂下的动作显得有几分凛冽,大片的阴影下竟无端透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单人秋眨了眨眼,就见秦明苍在那张好看的脸上挤出奇形怪状的表情:“你小声点,让管事知道我还没去演武场他得把我锤成潮汕牛肉丸。你丢人现眼就算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
心脏瞬间放回肚子,单人秋狠狠翻了个白眼:“谁能有你丢人现眼啊秦丢脸。”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秦明苍嫌弃地把沾了口水的手在单人秋衣服上狠狠抹了一把。
“不和你贫了,我得快点去了,错过时间我就捡不到便宜师父了。”
有了师父,他实力强劲起来才能更好地帮楚凌天不是。
一路火花带闪电,秦明苍觉得自己这次跑得格外快,好像有风在背后吹一样,以为时间肯定充足,结果前脚刚到演武场,后脚就听见自己的名字。
“丁三组,筑基初期秦明苍对战筑基中期奚黑。”
“到!”
秦明苍赶紧举手,气都还没喘匀就匆匆上台。
和他对战的是一个之前一起上过课的黝黑男子,脸型方正身形敦实,眉毛粗黑。
奚黑用力一抱拳:“在下奚黑。”
秦明苍学着他的样子抱拳:“我叫秦明苍,请指教。”
话落摆好姿势准备接招,却发现奚黑站在原地毫无动静。
秦明苍疑惑,听到对面的大块头开口:“秦道友匆忙赶来不是最佳状态,我此刻状态上乘,于你不公,你可以先休息片刻。”
起手式就这样僵在半空,呆愣眨了眨眼睛,秦明苍眉毛瞬间扭成波浪,嘴唇撇开感动地抽泣两声,余光瞥着高台上的三位长老和蔺流压低声音:
“好兄弟你的恩情我秦明苍记在心底了,可你看台上那些长老可都看着呢,被怪罪可就不好了,尤其是大师兄,他万一一个不称心直接把我俩的皮剥了。”
奚黑:“啊?”
大师兄?是他理解的那个大师兄吗?
看台上,鲍兴立刻歪过身子凑近蔺流:“小蔺流,你会剥他皮吗?”
药恒诧异:“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这弟子误会了?”
言云亭直勾勾看着秦明苍眯起眼睛。
面对他们的询问,蔺流轻轻摇头:“我非圣人,自是不可能交口赞誉。”
睫毛遮下的一瞬闪过红雾。
台下秦明苍不敢多说,加快语速:“我要动手了,你准备好。”
说完,抡起拳头开始向奚黑冲去。
奚黑立刻回神,侧身后退躲开这一击,原本他站的地方上被砸出一个大坑,碎石上噼里啪啦响着雷光。
吸气声四起。
鲍兴瞬间坐直身体。
奚黑脸色凝重,不再有小觑之意,运转灵力朝那道瘦削的身影攻去。
感受到身后的劲风秦明苍以头抢地,向右边翻滚过去躲过一击。
看着被躲过的那地上满是尖刺的土墙,秦明苍心有余悸拍着胸脯:“好险好险,差点就你的笑容已泛黄了。”
奚黑不是个多话的,一击不成继续重新运转灵力朝秦明苍攻去,秦明苍也运起灵力应对。
灵力翻涌,拳腿交加,碎石四飞。
台下一些已经在打瞌睡的看众都瞪大了眼睛不曾有片刻走神,低低的议论声也偶尔响起。
“这个秦明苍之前没怎么见过啊?你说呢。”
“你怎么不理我?”
“别烦我,关键时刻。”
决斗持续整整一刻钟,秦明苍识破奚黑的假动作,凭借速度快的优势一击小雷破法赢得比赛胜利。
“胜者,秦明苍!”
台下响起欢呼声,秦明苍喘着粗气踉跄着去扶奚黑却被他狠狠拍开手。
秦明苍气息一顿,就见奚黑摇晃着起身然后走下台,稳着步子走远,不曾看他一眼。
直到裁判出声告诉他可以下去,秦明苍才收回视线下了台。
裁判见他下去,右手一挥,青石台瞬间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