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七杀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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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苍其实是有些介意的，他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的那么多小说中更不伐有比反派还反派的主角，也在穿越紧这本书里时见过一些尔虞我诈，但他不太能接受古月方如此。
因为其他人和他没有关系，小说里的那些是虚构的，而古月方，他和那个和平时代和他的家唯一的联系，他的好朋友。
古月方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心里发堵。
“是因为来的时候太早了吗？”
秦明苍垂下眼睛喃喃，长睫遮住眼底的情绪。
楚凌天没听清他说什么，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你只需坚守本心即可。”
秦明苍心不在焉地点头。
“吱，吱吱。”
突然的叫声打乱了秦明苍的心绪，低头一看，是一只逐玉灵鼬正在扯他的裤腿。
秦明苍半蹲下去：“怎么了？”
“吱吱，吱。”
那只灵鼬比划一通，见秦明苍没反应又重新“吱”了遍。
秦明苍无措抬头，楚凌天也一脸懵，过了会才不确定说：“也许，它是让你跟它走？”
“吱吱！”
那只逐玉灵鼬快速点头。
秦明苍嘴唇翕动，哑口。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最终还是跟着逐玉灵鼬走了。
心惊胆战拐了好几个通道，将他们送到一个洞口，那只逐玉灵鼬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秦明苍哑然：“我还以为我们在的地方就已经是它们全部的巢穴了。”
“走吧，看看逐玉灵鼬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走进洞穴，秦明苍愣在原地。
无他，他们以为已经离开的古月方居然在洞穴里，背对着他们提着一只灵鼬，似乎在跟灵鼬说什么。
“跟上，我们从这里出去。”
蔺流见他们来，扔开灵鼬，按动洞壁上的机关，居然又是一条通道。
“为何要从这里出去？”
“逐玉灵鼬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楚凌天和秦明苍同时开口，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古月方。
蔺流挑眉，摸过流光镯：“为什么不放？我给它们的东西够它们一个族群将命卖给我。”
秦明苍眼睛亮起，心里的疙瘩顿时烟消云散，咧着笑快步上前给了古月方肩膀一拳：“好啊你小子居然是个富二代！兄弟以后就靠你了。”
蔺流嘴角缓缓勾起，掐着他的后颈将他拉到自己身前：“那要看你能给出什么了。”
秦明苍笑嘻嘻地在心里吐槽了句死傲娇，又招呼楚凌天跟上：“我们为什么要从这里出去啊？”
“我和那个元婴打架的动静不小，肯定会有人前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哦。”秦明苍点点头，又转过头，“话说古月你到底什么修为啊？那个元婴都打不过你，你之前还装筑基，骗得我真惨。”
说着，秦明苍露出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假模假样擦拭眼泪。
蔺流斜看他一眼，又若无其事收回目光：“你不如问问那个七影的身份。”
秦明苍眨巴着眼睛，握紧骨哨：“七影是什么身份啊？”
‘我那块是跳着看的，你记得不？’
蔺流没有回答，秦明苍又追问：‘话说你是怎么穿的啊？我是看完被气死的，我兄弟推给我的说包好看我就去看了，结果居然是男同破文！还取了个《焚天尊》这么男频的名字！气煞我也！我期末考甚至还挂科了！这个作者真的是@#￥%……’
秦明苍又喋喋不休起来，蔺流甚至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烦躁，而是疑惑，一个人的思维为什么能跳脱成这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我太惨了真的，哎，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你是为什么看的这本小说啊？’
蔺流将目光转向他，若有所思，秦明苍被他看得背后发毛。
‘我，我靠，你被这么看我，我害怕，你总不能是通讯录才看的……吧？’
眼见秦明苍的眼睛越瞪越大，蔺流勾起笑，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秦明苍却不淡定了，面容越来越惊恐，想到自己之前和古月方的相处，还有镇灵阵那次……
秦明苍菊花一紧，欲哭无泪，内心小人甩手。
‘你别吓我，我拿你当兄弟你补药上我啊！’
蔺流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秦明苍被吓得后退两步撞到楚凌天。
“怎，怎么了？”
秦明苍咽了咽口水，笑容苦涩。
蔺流面色复杂，轻叹一口气：“别多想。”
‘看到这本小说是意外。’
秦明苍松了口气，摇头回应了楚凌天的关心，却没注意到蔺流转身时嘴角勾起的笑。
*
‘沧溟，沧溟？’
七影，蹙紧眉头，捂着胸口的伤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坐，呼唤了很多遍识海中的沧溟都没有得到回应。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需要马上疗伤，那个古月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他的伤无法自动愈合。
他此行还有任务在身，如果不能将东西带出去，迎接他的会是断骨崖上九九八十一鞭销魂鞭的惩罚。
就算他有半步化神的实力，挨过八十一遍销魂鞭，至少也需要修养半月才能下床。
萧珩不能离开他。
胸口的血洞在生肢草的药效下蠕动闭合，七影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惨白的嘴唇被咬出血色。
为什么，会这么痛？
七影再难维持打坐的姿势，瘫软在地，五指成爪在石地板上划出刺耳的血痕。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只有一张少年的脸格外清晰，又伴随着记忆一起陷入昏迷。
——
“玉泽？古月玉泽？”
古月玉泽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事一条黑鳞紫毛的小龙，它盘旋在他眼前，见他醒过来雀跃地跳动起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古月玉泽缓缓皱眉，声音沙哑：“你是谁？”
那小龙绕了一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沧溟啊。”
“沧溟？”
古月玉泽眉头更紧，沧溟的声音明明是一个中年男子。
沧溟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出口解释：“那声音是我伪装的，这才是我真实的声音。”
古月玉泽不置可否，只是环视了一圈这个被黑暗笼罩的空间：“这是哪？”
“这是我的蜃界。”
“蜃界？”
沧溟点头：“对，我是蜃龙，蜃龙的种族天赋就是蜃界，是独立的世界，除了蜃龙自己无人能强行突破。”
古月玉泽点头，难怪蜃龙难抓，当年死了那么多龙族硬是没有一条蜃龙。
收回思绪，古月玉泽问出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沧溟突然垂下头：“我从头跟你说吧。”
古月玉泽瞬间皱紧眉头，沧溟赶紧出声：“不会太久的，蜃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致，那个小子不会有问题的。”
听他这样说，古月玉泽才松开眉头重新看向他。
沧溟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值得你牵挂的。”收到古月玉泽冷冷的眼神，沧溟赶紧转移话题，“行行行，我不说这个。”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找到你们古月家是为了疗伤嘛，但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受的什么伤，为什么会受伤？”
沧溟翻了一圈，紫色的眼珠远远看去不知何方。
“差不多两百年前，火云枪仙蔺流堕魔，一夜之间屠尽三座城，之后由他建立的七杀殿异军突起……”
“蔺流？”古月玉泽突然打断他。
沧溟摇头：“不是太虚门那个，九天十地那么大，同名而已。”
古月玉泽点头。
“继续说，本来九天十地分为三大阵营，妖族，人族，还有魔族。但七杀殿的出世让其发生了改变，七杀殿非正非邪，不仅杀魔，也杀人，更杀妖，行事毫无章法，无人知其目的。其中受难最惨的就是龙族，七杀殿主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逮着龙族死咬不放……”
古月玉泽眉头皱紧：“说重点。”
沧溟愤慨的表情僵在脸上，又若无其事冷哼扭过头：“就那次大战，龙族损伤惨重，本来我蜃龙一部不准备参与此事，所有龙全部躲进蜃界，但我当时需要见七杀殿主。”
“为什么？”
沧溟垂下头：“因为我和他有个约定。”他重新抬头，遥遥不知望向何方，“我和他在他还不是火云枪仙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会他才只有金丹，在摩罗秘境里遇见了我的分身。
我按照惯例对他用幻术，但他居然不受我幻术所困，要知道蜃龙的幻术可是九天十地最强！就算我只是一只幼龙，一个金丹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快斟破我的幻境。”
“因此我对他进行了观测，看见他体内蕴含浓郁的金光，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凡。我觉得他将来肯定能成为一番尊者，就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我给他孕育龙蛋，他救我父亲。”
古月玉泽眉头皱得更紧，看沧溟的表情不对劲起来。
沧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误会了什么后整条龙都绷直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龙雌雄同体，可以独自孕育龙蛋的！”
古月玉泽这才勉强收回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龙的习性他也听说过，雌雄同体，对外想以什么性别露面全凭喜好。
沧溟幽怨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因为我父亲被摩罗老儿困在秘境里不得超脱，我曾经问过闲云来，他说有两个方法，第一是修为比摩罗高。但怎么可能！”
他的表情又变得愤怒，“摩罗飞升了不知道几万年了，我们龙族又受天道所限，飞升无望。我就问他第二个方法是什么，他说……”
沧溟突然抬头，表情变得严肃：“等那个灵魂有金光所护佑的人出现。”
古月玉泽蹙眉消化着这些话。
沧溟继续说：“其实我一开始想过给他其他东西，但他不要，他只要龙蛋。”
“为了灵宠？”
古月玉泽发出疑问。
沧溟翻了个白眼：“灵宠什么啊，都没有受精不可能孕育出生命的！他是为了吃！”
“为了吃？”
古月玉泽有些震惊。
沧溟郁闷点头：“对啊，龙蛋是大补之物，承天地精华，对于修行的裨益，说夸张点，是能让一个凡人登天的程度。”
说完沧溟又垂下头：“但当时其实就是唬他的，龙蛋哪有那么好孕育，我还只是条幼龙，想着先达成约定再说。我就跟他说龙蛋孕育需要时间，等之后秘境开启再来。他天赋那么好，下一次秘境肯定进来不了，我也有时间做其他准备。”
“哎！”沧溟重重叹了口气，“我是因为父亲血缘的关系才能留一具分身在秘境里，偶尔也会在外界游荡，结果两具身体都被七杀殿主打没了。”
“都？”
沧溟点头：“对啊，说回刚才，我不是去找他嘛，因为闲云来算命说七杀殿主将会命绝于天墟海，我想着那不行啊，他还得帮我救父亲呢，就跑过去了，结果他早就杀红了眼，我才靠近就被他劈成两截了。”
古月玉泽沉默片刻才问出口：“那另一具呢？”
原本还有些郁闷的沧溟突然直起上半身，眼神变得凌厉：“另一具分身，在前几日被毁，我记得他的脸，就是七杀殿主。”
——
“七千四百九十九年，火云枪仙堕魔，屠城三座，筑京观。
坐其上竟夕，赤瞳披发，血凝锋锷，寒雨潇潇，朱殷不流。
及曙方去。
后有好事者往数之，凡百有八。”
——《百晓生纪实·七杀殿》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七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