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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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古月玉泽难得露出大幅度的的表情，震惊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沧溟脸色也不好看：“就是他的脸，我不可能认错，他身上的气息也是。”
“七杀殿主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他？再有摩罗秘境限制，他怎么可能能进来。”古月玉泽再度蹙起眉头，“要么是被人假扮的，要么，就是他的修为超过了摩罗尊者。”
但他更倾向于前者，最近酆古域“七杀殿”的名头猖獗，或许是有人想打着那位的名号做一下事情。
沧溟重新盘起身体：“你说的对，但我总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气氛沉默下来，古月玉泽环视了一圈，催促道：“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沧溟回神，摇摇头：“暂时还不行，我把你拉进蜃界就是因为你的伤。”
“我的伤？”
“对，刚才那个古月方捅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很恐怖的气息，还有点熟悉，后面看见你的伤口我就想起来了。”
古月玉泽问：“怎么回事？”
沧溟神色凝重：“蜃气。”
见他又停下，古月玉泽眉头皱得更紧：“一次性说完，不要等我问。”
沧溟被他吼得有些委屈，弱弱应了声：“这是实力强大的蜃龙才能产生的蕴含‘虚实颠倒’本源的蜃气，你的伤就是被蜃气污染，影响你的身体和神识判断，形成错乱。
一开始你不是没感受到疼痛嘛，后面开始治疗反而格外疼就是因为这个，你现在伤口还没治愈，会被疼死的。”
古月玉泽面色沉重：“古月方的枪？”
“对啊，你们古月家真的怪人辈出。”
“他不是我们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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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选的剑胚？”
蔺流看着秦明苍拿在手上的那块陨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秦明苍没察觉不对，理所当然点头：“对啊，我觉得小楚说的对，这块胚子做成剑之后里面蕴含的天雷之力能够和我的符箓呼应，铸剑之后引动剑中天雷，威力倍增，攻守兼备，符、剑、阵自成一体。到时候……”
他雄赳赳气昂昂挥动剑胚：“我之领域内，寸草不生！”
蔺流：……
楚凌天带笑点头：“嗯，明苍你功法大成，自会是一方尊者。”
蔺流斜瞥了眼楚凌天，一句话把秦明苍激动的心情拉回：“你主修符道，其他都只是辅助，你的剑和你的阵不是去和符相融合的。”
秦明苍停下动作：“有什么区别吗？”
见他一副没明白的模样，蔺流眉头微蹙，想到自己一年里前大半年的放养式教导又缓缓松开眉头，耐下性子解释：“秦明苍，何谓主修？”
突然被cue到的秦明苍瞬间站直身体，恍惚间有种被蔺流提问的错觉，眼睛转动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楚凌天也沉默地立在一旁。
蔺流也没真的指望从秦明苍口中得出什么，轻轻扫了楚凌天一眼继续道：“主修是你道途、根基、乃至性命的核心与倾注。主修一道，意味着极致的专注与投入，符是你的‘本’，而你所学的剑法也好，阵法也罢，都只是‘用’，不能逾越符道半步。”
漆黑的眼睛直直对上秦明苍：“万法皆为主修之道服务，修习的其他术法、神通、秘技，都是为了印证、辅助、强化主修之道。你需要的不是交融契合，而是绝对的服务，符道永远凌驾于其他之上。”
蔺流下巴朝着秦明苍手里的剑胚轻点：“这块陨铁确实内蕴天雷，品相也不错，但却并非你所需的‘工具’，更近乎一个源头。”
秦明苍回过味来：“所以说这块胚更适合剑修或者说刀修这些的？”
蔺流点头：“嗯，它过于霸道，待剑成，此剑便是你手中最强的雷霆之源。到时候，你是以符御雷，还是以剑御雷？”
秦明苍哑口，楚凌天也沉默地在一旁听着。
蔺流继续说：“你们借力的想法是对的，符修一道，在‘以我之念，引天地之威，化法则之纹’，最重要的是自我的意念。你需要做的是感悟雷，将体内的雷和天地之间的雷建立连接，而非简单地用天地之间的雷来帮你。”
“这是一个从内而外，而非从外而内的过程，不要本末倒置。”
秦明苍恍然大悟，楚凌天沉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认真对着古月方抱拳：“多谢讲道。”
蔺流嗤笑，并没有接他的礼。
秦明苍并没发现面前两人的暗流涌动，激动地上前往古月方胸口不轻不重锤了一拳：“幸好你点醒我了，不然我之后修行可就毁了啊。”
蔺流任由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胸口，垂眸看了眼秦明苍又若无其事收回，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身体怔住一瞬。
“不过你刚才得样子真像蔺，我师兄。”秦明苍摸了摸鼻子，“不过他可不会跟我讲这些，也没你这么有耐心，拽得要死，好像谁欠他几个亿一样，恶趣味还浓厚，还小气又记仇！”
蔺流：……
凉凉看了秦明苍一眼，蔺流转向楚凌天：“楚道友是准备一直和我们同行？我回来的路上看见你师兄似乎在找你。”
楚凌天沉默，知道这是在赶自己走了，但自己确实应该回去了，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
秦明苍赶紧拉过古月方，对着他一边挤眉弄眼一边用指骨哨传音：‘你干嘛赶他啊？他师兄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这一回去绝对又要被’惩罚’了。’
蔺流若有所思，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他跟你说过他经历了那种事？’
‘当然没有啊，小楚自尊心那么强，受伤了只会自己扛，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嘛。’
蔺流颇有深意看着他，并没有告诉他楚凌天还是元阳之身，而是对自己的行为随便找了个解释：‘他们宗门一起行动，南有乡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做什么的。’
秦明苍并没有放心，而是瞪大眼睛：‘你太相信他师兄还是太相信他同门啊？以他师兄那畜生程度肯定会伪公共羞辱的！’
蔺流皱眉：‘伪公共羞辱是什么？’
秦明苍哑然，干巴巴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在一旁乖乖等着不看他们的楚凌天面色复杂：‘就是，哎呀怎么说，就是在公众场合悄悄对小楚做那种事情，然后说一些如果你叫出声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话。’
蔺流没听清他含糊的那段话，却明白了意思，看秦明苍的眼神幽深：‘你知道的挺多。’
秦明苍耳尖悄悄漫上薄红：‘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不知道才奇怪吧。’
蔺流挑眉：‘我就不知道。’
秦明苍脸更红了，完全不敢看古月方，颇有一种无言面对兄弟的感觉。
蔺流轻笑出声：‘行了，放心吧，他还有一堆弟子要管，没空干那些事情。’
秦明苍面色纠结，还想再说些什么楚凌天已经朝他们走来了。
他先是朝古月方一拱手又对着秦明苍微笑：“我确实得走了明苍，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总该去面对。”
秦明苍担忧又欣慰，抓耳挠腮半天才艰难点头：“小楚你能这么想很好，但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
楚凌天郑重点头：“好，我会的。那我先走了，你们也保重。”
蔺流唇角笑意加深，他觉得秦明苍和楚凌天说的就不是一件事。
看着楚凌天逐渐走远，秦明苍纠结半天还是高声呼喊：“小楚！实在不行咱还是跑吧，惹不起总躲得起。”
回应他的是楚凌天转头灿然的笑：“谢谢你，明苍。”
楚凌天的步伐逐渐坚定。
明苍交到了新的朋友，不断进步，自己也会往前走的。
等人彻底走远，蔺流出声：“走吧。”
秦明苍深吸一口气，甩开所有思绪：“走！我们再去找一个剑胚。”
“不用。”
秦明苍疑惑转头，就见古月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透明的晶体。
“这是纳元晶，在我们离开的那个巢穴拿的，其性至纯至空，唯一的作用就是储存和传导。”蔺流将它递给秦明苍，“你可以以自身符道引天地雷霆注入，也可以用你自身雷灵根之力注入，随取随用。
虽然前者威力更高但我更建议你非紧急情况都用后者，毕竟每一次注入都是对你掌控力的锤炼。等你雷灵根能和天地雷霆共鸣之时，就无所谓了。”
秦明苍愣愣看着面前的胚，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紧：“给我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
“嗯。”
秦明苍抿了抿唇：“你给了我这么多东西，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蔺流垂眸看着他低着的头，眸光幽深，语气却随意又带了点温柔：“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实在想报答我的话，等你变强了再说吧。”
秦明苍似乎是被他的话安慰到，重新抬起头，吸了吸有些红的鼻子：“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涌泉之恩我哗啦啦报！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能报答你。”
他的眼尾睫毛挂了些湿意，还有些红。
蔺流轻笑移开目光，指腹摩挲，抿了抿唇，随口提了句：“那我等着。”
话题结束后，一路上走得格外安静。
过了许久，秦明苍才打破这种氛围：“古月。”
“嗯？”
“我挺开心能够遇见你的。”
蔺流没说话。
秦明苍继续说：“我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原本有想过苟一辈子算了，认命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不似往日那般婉转，脸上也不像平时那样总是生动地摆出各种表情。
蔺流沉默。
“但每当我想到小楚才那么小就经历了那些事情，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明明他多么的无辜，却……”秦明苍语气变得有些哽咽，“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做些什么，能不能去改变什么，哪怕只有一小点，只要能帮到他，只要能改变哪怕只有一小点的操蛋剧情。”
秦明苍抬起头，红红的眼眶里氲着泪：“但我只有一个人，我鸡都没杀过但在这个世界里可能得杀人。当我第一次看见死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真实，这个世界的人会痛，会死，我也是。
我当时就好想家，想我爸妈，想我朋友 ，也不知道他们在我死后过得好不好……
所以我之前一直在害怕，害怕孤独，害怕死，害怕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害怕自己忘记……”
眼泪随着最后一个颤抖的话音落下，秦明苍抬手捂住脸：“幸好，幸好不只有我……”
蔺流垂眸，沉默了几秒，缓缓上前伸出手，有些生涩地抚摸过他的头：“想哭就哭吧。”
秦明苍再也忍不住，呜哇一声哭嚎着扑进他怀里，放声哭起来。
蔺流努力放松僵硬的身体，动作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的哭声中极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