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回到清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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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轻颤，秦明苍悠悠转醒，看到的是清风山的天空。
眨了眨眼，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坐起，却带起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动，视线随着声源看去，身体蓦地僵住。
他的脚上，被戴了一副沉重却格外华丽的镣铐。
随着动作，手腕的沉重也让他发觉不对，摊开手，果然两只手腕处也被拷了和脚踝上一样的铁环，带着长长的链子到身后。
“醒了？”
清冽的声音响起，蔺流慢步走来。
及膝青丝随意用簪子挽起，尽数披散，红痣潋滟，神情睥睨冷漠。
晕倒前的记忆回笼，秦明苍愣愣看着宛若谪仙一样的男人，喉结滚动。
蔺流一点一点走进，然后俯身凑近秦明苍：“怎么不说话？”
他回到了那个平静淡漠的模样，带着丝古月方对他独属的温柔，昏迷前的暴虐和疯狂仿佛才是假象。
秦明苍嘴唇微张：“师兄······”
“嗯？”
“你为什么要把我铐起来？”
秦明苍有些懵，一副茫然的样子，如果忽略他被攥紧的衣袖的话。
低沉的声线在蔺流鼻腔萦绕，邪性肆意，格外性感。
秦明苍眨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蔺流似笑非笑盯着他，半蹲下来，但他个子太高了，就算是蹲下也是高了秦明苍一截的。
垂眸看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秦明苍，伸出手。
秦明苍下意识一抖，半空那双修长莹润的手一顿，又继续往前，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准确的说，是脖子上的项圈上。
蔺流食指勾起他脖子上的项圈上提，秦明苍顺着他的力道被迫仰头，眉尾下意识下撇，发出一声闷哼。
逆着光，蔺流微微侧头，倏然展开笑，那笑不同于往日的清霁，是嘲弄的，残忍的，充满恶意的，还有一些秦明苍看不懂的东西，让他背脊发凉，心脏微痛。
秦明苍不知为何心底伸出一个声音——
这才是蔺流。
“你只想问这个？”
蔺流又落了一个手指在项圈上，慢条斯理摩挲，每次玩弄总是会剐蹭到脖颈上的皮肤，然后带起秦明苍喉结的颤栗。
秦明苍咽了咽口水，闪躲开蔺流幽深的眼神，闭眼暗暗唾骂自己一番，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口：“师兄，小，楚凌天呢？”
蔺流手上的动作停住，笑容慢慢收起，却又再度勾起弧度，他放开手里的项圈，手指开始沿着秦明苍的脖颈边缘游走。
睨着那脆弱的脖颈，蔺流鼻腔发出一声闷笑，不答反问：“你以为他在哪？”
秦明苍沉默。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的他，肯定会因为剧情内容认为小楚此刻应该是被师父囚禁，或者筋脉尽断被那个乞丐卖去街头。
但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实的走向并没有和小说一样，他和古月，蔺流一起改变了很多事情，最后他又告诉了小楚天墟海的存在，如果不是蔺流的阻止，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
“我不知道。”
蔺流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手指在秦明苍脖颈上缓缓聚拢，微微用力就听见闷哼，又松开来。
“他很好，与其担心他，为什么不担心一下自己？”
秦明苍侧头看着地面，抿了抿唇。
担心吗？并不，他总觉着蔺流不会伤害他。
知道古月方是蔺流，他其实并没有特别惊讶，反而有种释然，甚至在知道自己被蔺流关起来之后有一种微妙的······激动。
秦明苍不想也不敢去深思自己的内心，重新抬头看向蔺流，格外认真：“师兄不会伤害我，对吗？”
蔺流挑眉，不知道他何处得来的自信，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秦明苍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秦明苍松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看了看手脚的镣铐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陷入沉默，过了许久，喃喃出声：“蔺流···古月方……”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思绪纷杂烦乱，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但他格外在意蔺流所说的“我会死”这句话。
所以这才是书里蔺流针对楚凌天的原因吗？
秦明苍学着蔺流的样子去摩挲镣铐，没看出来什么材质，只知道自己的修为绝对解不开。
放下链子，他微微低头。
那么书里的剧情还会上演吗？主角和反派的纠缠。给予希望又带去绝望，最终在对方万念俱灰下被用自己的枪贯穿胸膛。
秦明苍抱住膝盖，脑海中闪过被蔺流赤瞳里的失控，开始努力去回忆小说里之前被自己遗漏的细节。
一定……有办法的。
*
“你快说快说，那些话本里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
鲍兴缠住难得来一次藏书阁蔺流，兴致勃勃询问起“禁传”的传言。
蔺流平静甩开他的手：“登记。”
鲍兴撇撇嘴，拿过书一看：“《青莲决》？你哪里坏了？”
蔺流没理他，抽出书就走。
“小蔺流你！”
他话还没说完，蔺流就已经没了身影，只能一个人坐在原地生闷气。
许久不见，居然前后没跟他说话超过三个字！
愤愤抱臂，对下一个来登记借阅的弟子冷哼一声：“不符合借阅条件，滚回去。”
被他吼了一通的弟子郁闷摸了摸鼻子，无奈去还书。
丹药堂。
药恒乐悠悠坐在躺椅上看书，直到身前多了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阳光。
拿开书，药恒讶异：“你身法越来越精进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蔺流点头行礼：“劳烦药长老帮我炼一枚丹药。”
药恒更诧异了，直接坐起来：“什么丹？”
要知道蔺流天赋几乎是全面开花，平时除去照例发的丹药和他们几个长辈给的，哪样不是自己炼。
现在居然专程来找他炼丹。
“造化塑道丹。”蔺流语气平静。
药恒却是被他惊得站起来，灵力立刻在他身上探查，发现他已经突破元婴有些意外，很快又调整心神仔细检查。
蔺流开口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没事，药长老不必担忧。”
药恒才不听他的话，又用神识把里里外外从头到尾探查一遍。
蔺流无奈，忍下不适。
药恒探查了许多次，确定蔺流没什么事情就松了口气，又躺回椅子上：“你要造化塑道丹干嘛？”
“我师弟伤了本源，根基有损。”蔺流开口解释。
药恒疑惑抬头：“你师弟……？哦，待在你山上那小子，他怎么会伤了本源，你们去干嘛了？”
他突然睁大眼睛，又站起来：“不会传言说的都是真的吧？”
蔺流：……
“没有。”他无奈地又应付起药恒的询问，“我带他去历练，出了点意外。”
药恒狐疑地眼神在他身上打量，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后，总算松了口。
“我可以帮你炼，但里面有一个材料我没有。”
“什么？”
“天池水。”
蔺流沉默，想到自己用来泡澡的的池水，抿唇：“我有，过会给你送来。”
药恒震惊：“掌门到底昧了多少好东西给你？”
蔺流不语，只是让庄道成再度背上一口黑锅。
等到所有东西准备好，已经是七天后了。
秦明苍被关了七天，期间蔺流完全没有来过。
他金丹已经辟谷，但由于燃烧本源境界不稳，更隐隐有跌落的趋势。
加之他还没习惯不吃东西，七天里他感觉自己快被饿撅过去了。
关于古月方是蔺流这件事，过了最初的那道坎，他已经想开了。
本来两者之前就相似的地方，只是他一直没去细想。
喜欢是肯定还喜欢的，更何况蔺流的脸完全在他审美点上，只是告白的心思是一点不敢有了。
面对蔺流，他总是有点怵，心底也总是无法像对古月方那样亲昵地对蔺流。
还有小楚的事……
秦明苍无力长叹。
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种事啊？他一生肯德基行善，遵黄焖鸡守法，广结红烧鳝鱼，架过桥米线修路，厚乳芋泥奶茶载物……
砸吧了两下嘴，秦明苍翻了个身，带起锁链的声响，又想到了炸薯条。
“哎——！蔺流这个黑心肝的大反派，你有本事把我关起来有本事给我口吃的啊。”
又翻了个身：“他关我是几个意思啊？小说里这种情况要么是想折磨仇人，要么是……”
他脸颊一红，小声嘀咕：“应该不是前面那个……吧？”
蔺流一来就听见他在那喃喃自语，精神气色完全没有一点重伤的样子，冷笑一声。
他的冷笑让在地上打滚的秦明苍忽的僵住。
不等秦明苍反应，蔺流就已经来到他身前，死死钳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指腹精准压上脉门，熟悉的磅礴灵力蛮横闯入。
秦明苍痛呼一声，眉头皱起，咬紧下唇不敢多说。
心底却已经问候到蔺流祖宗第九代了。
时间流逝，锁链“哗啦”的声音已经静下，腹诽也停了下来，秦明苍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逐渐变快的心跳。
他垂着头，用余光去瞥蔺流，直直对上漆黑带着薄怒的眼睛。
心脏被狠狠一烫，秦明苍猛地移开目光。
蔺流垂下睫毛，暂且敛去心底的情绪，平静下来。
用不算重却不容置疑的力道掰过秦明苍的下巴，蔺流将药恒炼好的造化塑道丹塞到他嘴里。
秦明苍瞪大眼睛，不敢咽，也不敢吐。
蔺流眉头微蹙，手指用力，秦明苍就被迫咽下了这颗丹药。
“你给我吃了什么？”秦明苍的语气有些急切，眼中也染上惊慌。
蔺流慢条斯理起身：“你不是说我不会伤害你吗？那你在害怕什么？”
秦明苍一怔，突然后悔刚才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回到清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