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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杀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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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宋恩恩的脸色差得要杀人，胡知川瞬间心虚了。
他不敢说话，宋恩恩也能猜到：“……你跟邱月明确定了？”
“嗯。”胡知川老老实实。
“认真的，还是玩玩的？”宋恩恩还想挣扎一下。
“……认真的，”胡知川盯着她，“是谈恋爱，不是玩玩，也不是包养。”
……
“你……真他*的有本事。”宋恩恩咬牙切齿。
邱月明出了名的无欲无求，她入行八年多愣是没听说过半个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剧组里短择是常态，更不要说他有名有钱长得好，按理来说，不论性取向，他都该和谁发生过点什么，不可能在业内也捂得严严实实。
问题是真就没有。
跑剧组的几个职能岗朋友聊八卦还聊过邱月明是不是有心理问题，怎么有人色欲和食欲一个没有，没想到只是姗姗来迟。
还好老天给了她一个不会撒谎的艺人，她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恋情曝光的公关方案。
宋恩恩：“那我提醒你，你和他禁止去公共场合，圈内同性恋很多，常态了，被拍多了绝对会被讨论，事情如果发酵过大，没人能保你。”
“嗯……”胡知川接连被俩人提醒，他明白意思。
“你嗯个毛？我看你根本不懂，”宋恩恩看他低眉顺眼那样就来气，“邱月明粉丝多少你多少？他家里有钱又有名又有人脉，你如果和他有绯闻，瞒不下去了，他直接把你踹开然后把脏水泼你身上你知道多容易吗？他根本不会有事，倒是你，你有什么？”
这番话和薛瑞寒在最开始和他叮嘱的相同，身份悬殊的关系只有下位者承担风险，他陷入恋爱才明白那段话暗含何意，看来薛瑞寒早担心的是这个。
“嗯，我知道的，”胡知川笑了，“恩恩姐，你知道的，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对这个行业特别热爱的人，我是真的喜欢他。”
言下之意，邱月明和娱乐圈的前途，让他赌一把，他肯定要前面那个。
爱到最后本就全凭良心，他相信邱月明不是那种人，就算他看错了，那他也认了，他觉得值得。
宋恩恩没辙了，老实是把双刃剑，她一直知道老实的艺人可能就会蠢点，多提点两句也就好了，还是好管理比较好，没想到给她轮到一个又老实又头铁又胆大的，显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就算有什么，你不要自己扛，”宋恩恩拍拍他的肩膀，“多个人总多个方法，更何况咱们部门那么多人。”
“好，谢谢你，恩恩姐，”胡知川点头，“真的很感谢入行遇到的是你……”
“少煽情，你卸妆去吧，晚上还有杀青宴！”
邱月明在车里等了会，胡知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成现代小穷光蛋了，抱着花一路小跑钻进来，他凑近问：“我消失了一个小时，想我吗？”
“很想。”
邱月明颔首，动作像是要亲他，不过只是轻轻晃过，就恢复了端正，在外人看来和平日分毫不差，胡知川又想起娄佳琳说他平时把眼睛黏邱月明身上，一对比才发现他好像是明显了点，邱月明从不在外面表现得不同，是他情人眼里出情种，总觉得邱月明也和他一样有分离障碍。
不行，不能这么想，显得他更像抚慰犬了，这词应该不能用在人身上，吧？
杀青宴吃得很好，月明老板还给他偷偷转了五个5200五个13140，让他记得在剧组群发个红包，他是男主。
胡知川：“红包要发那么多吗？”
邱月明：“你发一个就行，还有九个是给你的。”
胡知川到底没收这个钱，他有片酬，发个5200还是轻松的，邱月明的老婆不花他钱浑身难受综合症大发作，别过头去，饭都不想吃。
“月明，”胡知川最懂怎么哄他，在他耳边小声，“我想让你带我去吃饭，出去玩，钱都握我手里了，我不就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吗？”
于是邱月明长达一分钟的绝食结束，低头吃菜。
反正出去玩谁付钱是后话，他和邱月明是平等的恋爱关系，就算他穷，也不能只花邱月明的钱。
邱月明很懂避嫌，他们回酒店都是前后脚轮流回，每次他先回去，邱月明再绕一大圈绕回房间，一看就是躲私生多年练出的反侦察，这么看来，如果邱月明不学表演也不学营养不学医，他还能当怪盗基德。
又被编排出第四职业的邱月明一回房间径直向他走来，胡知川一跃而上蹦他身上，被抱起来托着大腿亲了会，他问：“明天就要走了，咱们回哪？离宣传期还有一阵呢。”
隔壁就是邱月明老家，是回老家还是回首都，是个问题。
“你想跟我回家吗？”邱月明问，“我在家有一套自己的房，我妈妈不会回来。”
“我天，可以吗？”胡知川惊讶。
“可以，而且那套比首都的大，”邱月明撇过头，“……上次带你去的那个房子太小了，我之后换一个。”
……真是太阔气了，邱月明的单身公寓已经比他一家三口住的大多了。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吗？”胡知川摸摸他的脸，“你还跟我介绍，有很多树，很漂亮，去公园跑步很舒服，冬天还有大雁，你如果不是很喜欢的话，怎么会都记得？”
“你不来和我一起住吗？”
邱月明的面色静静的，征询他的意见，但看起来如果被拒绝马上就要不高兴。
胡知川愣了下，这是……在邀请他同居？
“一起住，那也要住你喜欢的房子呀，总不能为了和我一起住换套房，而且你那套我觉得已经很大了！可能是因为你家更大吧，”胡知川又想起好笑的事情，“如果太大了的话就跟薛瑞寒家一样，在餐厅喊吃饭还得用对讲机……”
“你去过他家？”邱月明不乐。
“……都在首都肯定去过吧！”胡知川失笑，“反正，你那套房子，你很喜欢我也很喜欢，而且是我第一次去你家，就那套就好。”
邱月明接受了这个说法，俩人没跟着大部队走，而是一脚油门开回东城。
他联系了阿姨提前打扫，虽然有心理准备，胡知川跑上去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瞬，邱月明在东城这套大平层的装修风格也是黑白灰，极其强烈的黑白对比搭配豪华的法式装修，还在各个台面搭配了花，高挑的落地窗前一架三角钢琴，窗外是广阔繁华的江景。
甚至，还有个露台做了游泳池。
“你还会游泳和钢琴！”胡知川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好大啊，感觉我要是住在这每天就是眼睛一睁开始打扫卫生了！”
住家阿姨和邱月明都笑了，邱月明疑惑：“现在还有人不会游泳吗？”
“我不会啊，”胡知川扭头，“我连浴缸都没泡过。”
邱月明沉默了一下，然后跟阿姨说：“阿姨，你一会买菜顺便下单买个游泳圈吧。”
他们俩人和一个阿姨吃饭，清淡简单，夜晚，用过晚饭后休息片刻，阿姨回了房间看电视，留他们在客厅发呆。
游泳圈被买来，阿姨把气也充好，一个朴素的小黄鸭立在窗边，邱月明看了看，走到冰箱旁取了冰块和饮料，示意：“我们去游泳吧？”
“好呀好呀。”
就在胡知川还在想穿什么下水的时候，邱月明没换泳衣，大步走过去，放下饮料便直接栽进泳池中，他下水的时候并不优雅，像是直接摔下去的，水花飞溅起一幕高墙。
饶是知道邱月明会游泳，胡知川也吓了一跳，他慌忙跟上，看见砸进泳池的邱月明又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他仰着头，身上的衬衫潮湿，浅色的亚麻透着苍白的皮肤，漆黑的长发长到锁骨，该是这几个月没有剪短，海藻一般在水中飘荡。
邱月明像神话故事里蛊惑人心的海妖一般向他伸出手：“你怎么不下来？”
胡知川咽了咽口水，跟着他一同下水。
他抱着小黄鸭游泳圈，其实这个高度他完全可以站在水里，但是把腿弯起的那种漂浮感很有趣，一边在水中下坠一边被泳圈托起。
夜景高楼林立无尽奢靡，却又都在他们楼层之下，邱月明在嘴里含了块冰，冻得他唇色很白，躺在水中望向露台外时，像是随时要投进黄浦江中，就像他落入泳池一样。
胡知川努力俯身，和他隔着冰块接吻，冰块被两个人的温度舔舐，化得很快，冰水没有被咽下，而是顺着唇角，又流进泳池之中，消逝不见。
“……不喜欢这样。”邱月明轻轻道。
“嗯？不喜欢躺着亲吗？”胡知川问。
“不喜欢嘴里有冰块的时候亲，冻得没什么知觉，我感觉不到你。”
以邱月明的视角，胡知川附身时有些背光，看得很朦胧，他的碎发也被水沾湿，一撮一撮挂在脸颊，那双眼总是看起来很可怜，又自己可怜又可怜他，像是看穿他抓不住。
他有点烦躁地摁住胡知川的头，向自己的方向摁下，然后一边接吻，一边一点点往水里沉，邱月明的上身完全被水掩埋，一点呼吸不了，而胡知川还能露出一个鼻尖，这旱鸭子不会游泳，要是和他一起下去，一会得呛水。
然而，胡知川加深了这个吻，将脸没入水中，和他一起。
看水中都开始冒泡跑了，邱月明才猛地起身，胡知川终于汲取到氧气，大口大口喘气呼吸，还咳了两声，他在水下一点没表现，搞得邱月明还以为他很能憋气。
邱月明：“……傻不傻，憋死怎么办。”
“嘿嘿，”胡知川抹了抹脸上的水，傻乐，“你不是在我旁边吗，不会死的。”
邱月明没说话，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杯子，替胡知川开了瓶果汁。
“月明，你好喜欢水哦。”
又喜欢泡水又喜欢吃冰的，胡知川边喝，边随口说道。
“嗯，水很重，而且很安全，”邱月明点头，“人从水里出生，如果以后也能死在水里的话，我就回家了。”
“你会带我回家吗？”胡知川的眼睛亮亮。
“你想吗？”
你会和我死在一起吗？
邱月明望向那人永远对他顺从的脸，他也不知道他想获得什么答案。
“想，你带我去哪里我都想，”胡知川搂着他，笑得非常真心，“但是我们可不可以在外面玩到很老很老，再回家？”
很老很老。
“老到身材走样，满脸皱纹吗？”邱月明问。
“嗯，老到头发没了，牙齿也掉了，很老很老了，要人推着走了，我们再一起回家。”胡知川点头。
“都变成那样了，你为什么还想和我在一起呢？”他很不解。
“因为我爱你呀，我爱你的脸是因为那是你的，还有头发、皮肤、牙齿，都是因为它们是你的一部分，它们会变，你也会变，但你永远是邱月明，你是邱月明就好了。”
邱月明忽然想起，大学时，赵序问他以后想做什么。
“你想回家接班还是一直演电影？我觉得你总有一天能拿影帝的，什么时候演个男主？”
他望着天空想了想：“……以后是多以后？”
赵序：“就是以后啊，一辈子，你的永远。”
邱月明：“等我开始变老就去死吧，三十岁？在那之前可以演戏。”
赵序：“有点早了，你多做点医美，能活到四十的，我相信你的脸，正好把五险一金省下来打热玛吉。”
“我觉得有点可怕，”邱月明道，“我没想过我变老的那一天。”
“那你不想看我变老吗？”胡知川问，“你不想看我不一样的时候吗？我们老了可以养条小狗，你不喜欢狗的话就养个小猫，嗯然后挑一个喜欢的城市定居，到时候控制身材也不用那么严格了，我们可以经常吃冰激凌，可以牵手去公园看树和大雁、慢跑，可以冬天去南半球度假。”
“这些事情年轻的时候也可以做，”邱月明补充，“除了经常吃冰激凌。”
“那你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就一直做到老好了。”
邱月明看着胡知川极其年轻的脸，看外表的话他是一个完美的演员，青涩又英俊，杏眼清澈真情，皮肤白皙紧实，身型瘦长体态挺拔，又有薄薄的肌肉线条，这些都是年轻才有的东西，美好、漂亮、令人移不开眼。
如果他老了呢？
如果胡知川老了。
他眼前浮现刚刚幻想的一幕，胡知川不喜欢运动，大概不会把体态保持得那么好，会稍稍驼一点背，紧实的皮肤会皱，肤色应该差别不大，但会多些瑕疵，肌肉随着年龄萎缩，他这么瘦，说不定要借助拐杖才能出门。
像邱月明想象中老年的自己一样。
出乎意料，他想象自己的时候恶心到恨不得立刻去死，想到的是胡知川时，他却觉得，他好想活到那一天，去亲眼看看，然后牵住他的手。
距离他假设的30岁还有三年，距离赵序假设的40岁还有十三年。
邱月明人生的倒计时，突然被无限拉长，拉长到了未知又不完美的界限。
“……如果你要离开我，我就会提前带着你回家。”
邱月明摩挲他的脖子，手指轻轻按了按，那里很脆弱，如果在捕食者面前失守，任何动物都会因此而死。
“你都说了，我是抚慰犬，抚慰犬是不会遗弃人的。”
胡知川毫不反抗，甚至微微仰头，任由他掌控。
邱月明对着他因仰头而完全展露的脖颈，重重地张嘴舔舐，胡知川对他百般纵容，千次找补，予取予求，他不论对这具身体做什么都会得到包容和原谅，实在要太过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用力咬他的颈动脉窦。
俩人从泳池挪到浴缸，邱月明家什么都没有，做不到最后一步，只能用手草草了事。
邱月明常年健身，手心一层薄薄的茧，很刺激。
胡知川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小声哼哼，临近尾声，他还悄悄坦白：“其实，我们在一起之前，我想着你自己自己试过。”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嗯，你的手。”
……
邱月明瞬间【】。
胡知川见他反应这么大，有点惊讶，呼吸还没匀呢，先狡黠地笑了，浴室的水汽和皮肤的泛红搅在一起，晕得脸上一片又一片，只剩水汪汪的眼睛眯起来，清亮清亮。
“你这个……小色狼。”邱月明咬着牙。
“不能怪我……”胡知川又狡辩，“再说了，感觉你也，挺喜欢的吧……”
好吧，他承认。
乱七八糟地结束，又冲了一遍澡，胡知川八爪鱼一样缠在邱月明身上让他举着他走，俩人回了房间，邱月明站在床边，晃了晃，八爪鱼啪叽一下掉到床上，弹了弹。
“好香……”胡知川迷迷糊糊地感叹道。
“……可以睡觉了，不要耍流氓了好吗？”邱月明轻轻弹了下他的脑袋。
两人一觉睡到上午九点，邱月明难得晚起，和他抱在一起。
“你吃什么？”胡知川小声问。
邱月明：“燕麦，你想吃什么？”
胡知川：“不知道耶，有推荐的吗？”
邱月明思索了一下：“阿姨好像喜欢吃这附近一家葱油饼，我去让她给你买吧。”
他起身出去找阿姨，随后又回来洗漱，最后一起坐到桌边。
胡知川面前用盘子盛着葱油饼和生煎包，还有一杯豆浆，邱月明面前则是麦片粥，撒了肉桂粉又放了点蓝莓。
邱月明：“我没吃过外面的早点，不知道有什么，就让阿姨买她觉得好吃的了，你尝尝。”
很脆，有点油，但是很香。
胡知川咔嚓咔嚓啃着，这种早点摊上的都不太健康，不健康还能流传至今的食物必然十分美味。
“好吃耶，”胡知川惊喜，“谢谢阿姨！”
阿姨在客厅看电视，呵呵笑了：“不客气啊。”
他俩在平板上挑了感兴趣的视频看，享受吵吵闹闹又平静的早餐时光，然而，沉重的大门却突然传来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
“月明，”邱母的笑声传来，“你怎么回这边的家了？”
俩人的动作同时停顿了，邱月明不是说他妈妈不会回这边吗？怎么回来了，是阿姨说的吗？
胡知川慌张到不敢动，邱月明拍了拍他的手，已经切换回他见外的商业笑容。
玄关处换鞋的声音很快，邱母踩着一双薄薄的皮拖鞋优雅地走来，正撞上他们在吃早点，胡知川刚想喊声阿姨好，却看见邱母表情骤变。
“月明！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邱母急匆匆冲过来，一把拽起他的领口，直接夺过桌上的矿泉水往他口中灌，“你快去吐掉，你不能吃这种不健康的东西！这个有麸质的！而且很多油，你吃了会变胖会生病的！”
“咳！咳咳！”邱月明挣扎，把水瓶推开，“我没吃！我朋友吃的！我学表演，我不会乱吃东西的。”
邱母的动作停下了。
“阿姨好，”胡知川小声，“那个是……我吃的，邱月明吃的是麦片。”
邱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着旁边咳嗽的邱月明，眉眼软了下来，拍了拍邱月明的后背：“哎哟，儿子，难过哦……你真是吓到妈妈了，咱们家从来不买这种东西的呀，你朋友吃的，怎么不早点和妈妈说？”
“不好意思，下次会说的。”邱月明哑着嗓子道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