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综艺（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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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组待过一整个年，综艺录制还得继续，胡知川跟赵序一辆车一趟航班，路上方便。
“不许在车上抽烟。”邱月明皱着眉叮嘱他。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矫情！”赵序大喊大叫的，“这么宝贝，你来开车！”
“行啊，那你走过去。”邱月明伸手找他要钥匙。
赵序悻悻瞪了他俩一人一眼，解锁上车了。
胡知川向邱月明道别，正要上副驾驶，邱月明又补了句：“你坐主驾驶后面那个位置，副驾不安全。”
“邱月明你有病吧！老子手动挡一个月考出来的！开了九年一分没扣过！”赵序在前面又骂上了，“小胡你爱坐哪坐哪，别理他。”
胡知川笑了：“好啦，没事的，坐后面多不礼貌。”
他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邱月明站在门边，克制许久，最后还是低下头，轻轻吻了他一下。
“注意安全，记得给我发消息。”他笑得有点落寞。
赵序：“……要不你还是坐后边？对我不用礼貌的，报个手机尾号上车就行。”
艺人对身材管理严格，过了个年回来大家都没变，元教授还乐呵呵地说着：“太自律了太自律了，我过年还胖了两斤呢，哈哈。”
“您家里手艺肯定好，我做饭太难吃了，爱吃的几家店都回家过年了，我还饿瘦了。”郑观雪叹气。
“什么！我做饭可好吃了，女神我去你家给你做饭。”娄佳琳袖子一捋就要上厨房。
娄佳琳的人气暴涨，很多观众在评论弹幕表示喜欢她，节目组直接请她来到这季结束，听公司的意思，如果播放数据好的话，她可以直接加入这个节目的常驻嘉宾。
薛瑞寒瞪大眼睛：“什么？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我俩一个战线的。”
“没想到吧，薛老师，别的公司面试都是看看长相呀特长呀，我们飞鸟传媒是在面试现场做个三菜一汤，”娄佳琳假模假样表演一个空气颠锅，“——开玩笑的啦哈哈！不过我感觉我们公司的艺人好像是基本上都会做饭。”
“啊，是的，”胡知川思索了一下，“我们几个艺人开会的时候经常会讨论菜谱。”
“？真有意思，”薛瑞寒百思不得其解，“能不能挖点你们的人来我们公司？我感觉我们公司的人到了末世变成丧尸肯定有种回家的熟悉感，再也不用做饭了，抓着人就啃，真开心，感觉丧尸都比我自己做饭吃得好。”
“薛老师……真的有那么难吗……”娄佳琳幽怨地盯着他。
“嗯……反正我就是很讨厌厨房，我家那个开放区有烤箱嘛，上次知川分享几个烤箱食谱给我，怎么说呢，烤出来我觉得那个鸡死得很冤啊！”薛瑞寒恼怒。
“哈哈，那是因为你想吃表面焦一点的，灵机一动把温度调高二十度又加了十分钟，然后又跑去打游戏了……”胡知川小声揭穿。
娄佳琳：“哇。”
“啊！不要揭穿我！”薛瑞寒抱着胡知川的肩膀狠狠摇他，“我怎么知道影响那么大啊！而且我没有浪费食物，我把皮撕了吃掉了！”
郑观雪：“跟我一样，果然做饭最忌灵机一动……”
娄佳琳赶紧接上：“没事的观雪姐不会就不会吧！你想吃什么我都会做！西餐中餐我都会！”
薛瑞寒大叫：“不是，怎么还区别对待啊！”他把胡知川晃得更使劲了，“胡老师！你看她！”
“我做饭我做饭，我做，你不用学了，”胡知川无力望天，“我就宠你吧。”
“太好了，我看到你今天坐地铁来了，下班坐我车直接回我家做饭。”薛瑞寒开心了。
胡：“……我是不是上当了？”
现场笑了一片，主持赶紧把话题引回，进入到今天的话题重心来。
他们第一季的讨论主题都很轻松，当然了，严肃的谈话节目以他们几个的学历水平也上不了，不过如果艺人总体素质高，节目组肯定会希望主题稍稍有深度一些。
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前先不论。
“今天的第一个投稿……哦？选错专业了，担心找不到工作很焦虑，怎么办？”
胡知川眨眨眼：“……你也看到了，我就没找到，趁早转行。”
其余人笑了，胡知川赶紧找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个也没办法，我当时找工作，对口的是社工一类的，其实我也挺乐意的，但是那个工资我在首都活不下来……”
胡：“而且现在做艺人也能通过别的方式帮助别人，算是回归自我吧。”
元教授给他的发言进行了一些调整，防止有歧义，他们其余几人又进入讨论之中。
郑观雪和娄佳琳算是专业对口，她们聊着聊着突然开始好奇一直沉默的薛瑞寒：“你学什么的？”
“……”薛瑞寒看了眼胡知川，“我学一个连我大学同学一开始都不相信的专业。”
“哈哈，哈哈……”胡知川装傻，“因为真的，看不出来……”
俩人好奇：“什么什么？”
薛：“我学材料的。”
……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娄佳琳拨了拨自己长长的卷发：“看来我是困糊涂了，薛瑞寒说自己学工科的，晚安大家……”
“不许搞刻板印象！！”薛瑞寒气得拍沙发。
他们录完了综艺，离开镜头，薛瑞寒好奇地问：“你们公司真都会做饭啊？这事那么容易？我认识的基本上都不会哎。”
娄佳琳有点无语：“……薛老师你和胡老师的好骗程度不相上下。”
油烟那么伤皮肤，万一还有个什么烫伤，哪来那么多艺人会做饭啊！其实也就他们俩和另一个脾气很好的前辈而已，对方和胡知川是同省的老乡，二人时不时交流一下家乡菜心得。
薛瑞寒才意识到被骗了：“胡知川！她骗我就算了你还联合她！”
“呃，其实我没说谎……”胡知川看笑了，“好啦，晚上吃什么？我下单我做饭，补偿你，好不啦？”
薛瑞寒点菜，胡知川一一买好，然后又跟邱月明说了一声。
胡：我下班啦，瑞寒想吃羊肉，我下单买了点肉和菜，现在坐他的车回他家，一会做饭。
邱月明那头一时半会没反应，应该是在拍摄，他又补了：在拍摄吗？在拍什么镜头？你跟我讲讲。
等他们开到家，邱月明那边也结束，他先是发来一个“刚结束”，再一一回复。
薛瑞寒见他们在手机上聊天，突然好奇：“邱月明这次进组拍到什么时候啊？”
“六月份，要拍半年多。”
薛：“六月份，是六月份能回来，还是得拍到六月份结束？”
胡知川有点疑惑：“没问清楚，这个不好说吧，剧组万一还有事耽误……怎么啦？”
薛瑞寒恨铁不成钢：“六月份是你生日啊！去年你就是在剧组随便过的！今年换他在剧组啊！”
胡知川恍然大悟，他都忘了六月份是他生日了，他对这个事感觉不大，有机会买个小蛋糕吃两口就行。
“没关系嘛，演员不在剧组在哪，”他笑了两声，“多大点事。”
第一季的录制很快结束，春暖花开，胡知川回家探亲，陪他们聊了会天，他顺便看了看老家的楼盘，想着给爸妈在老家换套房子。
他物欲低，住邱月明的房子，水电费都不知道上哪交，要穿什么贵的好的直接钻进邱月明的豪华衣帽间任意挑选，除了吃喝加油完全没地方花钱，老家房价又低，换套大的不成问题。
胡母又在念叨：“你的钱要攒着呀，怎么老是想着往家里花？你在首都没有钱怎么办？爸爸妈妈没本事，需要大钱的话帮不了你的……”
“好啦！不会没有钱的！你儿子现在赚钱了！咱们这边房子最贵最贵不也就首都一个厕所贵，我回家买好啦，”胡知川打断她的念叨，他们对比了几家，“这个盘离咱家店近，不过没那么大，这个远一点，但是很大，怎么说？价格倒是差不多。”
“远的吧，近的咱们家那房子还能住，”胡母开始畅想，显然她其实是喜欢的，“这个大房子放假或者我们退休了可以去住，还可以养花，你要是结婚生了小孩，孩子还可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对了，你有没有遇上心仪的女孩子？”
胡知川的手顿住了。
“……再说吧。”他努力挤出一个笑。
胡父呵呵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结婚生小孩晚，但你得记得这事啊，你也不小了，今年都25了，就算你是男孩子也得着急着急了，什么都可以往后延！终身大事不行！”
“好，知道了。”胡知川点点头。
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他还没出柜。
他还没说过，他这个从小到大乖巧懂事的别人家孩子，是个同性恋。
他还没介绍，上次来他们家那个陪伴他过了一生的男演员，是他的男朋友。
这辈子没有逾越过父母期望的胡知川，等到这个问题快要被拖到无法遮掩的程度，突然后背发凉，出了一手的汗。
不仅是父母，他这次回家见了其他亲戚，大家也有意无意提及这事，其实往年也会和他说，但不知是他真的一年比一年要大，还是他现在问心有愧，总觉得这些催婚比过去更刺耳，更令他如坐针毡。
“哎呀，说不定小川带回来一个大明星呢，那得多漂亮哈哈。”
……确实是大明星，很好看，从小就好看得不行。
“找个家境差不多的就好，你现在赚钱了，虽然有更好的最好，对你的事业也有帮助……”
确实是家境比他好很多很多，自己又能赚钱，又舍得给他花钱，又肯带着他往上爬。
“你赶紧定下来哎，到时候婚一结，小孩一生，你爸妈也不用在店里天天忙了，开开心心回家给你带小孩，多好？趁你爸妈年轻赶快哎！”
…………
不行啊。
胡知川把辛苦学来的演技发挥好，硬着头皮笑：“再说，再说，很忙的，还没时间谈感情。”
听你的，做你想做的事就可以，爸爸妈妈总是支持你。
就像小时候，父母总是说，你可以多要点零花钱，你可以多出去玩，你可以不在家里帮忙，你可以不用学习那么辛苦。
他突然开始怀疑这些话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变得陌生了，像他之前看见的听到的感受的全都是假的，是一场幻境，这样做也可以的真正原因，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真的有这些权利吗？
“忙！我们不也忙！我认识你妈之前也忙的！”胡父吆喝，“哪能忙就不结婚？忙就不生小孩？世界都完蛋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一众亲戚把饭桌围得密不透风，为他鼓掌叫好：“说得好！”
如果，如果爱他的父母突然得知他是一个同性恋，还会爱他吗？他们会怎么办？他又要怎么办？
夜晚，邱月明刚洗漱结束，收到了胡知川的消息：“今晚夜戏吗？”
“没有，已经结束了，我在房间。”他回复。
胡知川弹出了视频通话。
一接通，是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出一张哭得湿漉漉的小脸。
“邱月明……”
胡知川小声地啜泣：“我好想你……”
他突然觉得回家好可怕，他从没有觉得他们那么可怕过，甚至，他有点埋怨，明明自己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要求过，一直无条件地爱着家里人，只要他们幸福，他怎么样都好，为什么他的父母不能像这样对他？为什么他一定要结婚生小孩？
他不想。
胡知川一直以为他愿意的，他是愿意过这样父母期盼的人生的，回家相亲结婚生小孩，他会负责，不会出轨，会承担家务会赚钱，他会成为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可是邱月明出现了，他喜欢邱月明，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才知道，这些他都是不喜欢的。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见你……”胡知川只是一直哭，“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我也只能喜欢你了，邱月明，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把视线哭得水连天，半天都睁不开，鼻子也堵住了，胡知川发现自己呼吸不畅，才抽了几张纸擤鼻涕，把糊着睫毛的眼泪擦干。
手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想稳定下情绪，聊点轻松的了，省得邱月明那么沉默，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邱……”
他终于看清屏幕，愣住了。
邱月明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一颗一颗的眼泪像断线珠子，直落落地向下掉，一点声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综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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