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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逃亡游戏 ...

  •   登巴萨机场里,人头攒动,前往出口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拽着另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往外大步走。
      “你弄疼我了。”
      孟悸不情不愿地被拽着,因为对方的步伐过大,而跟得有些踉跄。
      “轻点行不行?”
      “很疼诶。”
      “我手都红了!”
      “我手指都白了!”
      “不松手你走慢点总行吧!”
      前面男人保持着无动于衷,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就不好惹。
      孟悸却完全不虚,又哼了哼:“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几步小跑赶上前面人的步伐,想绕到人跟前去,但却被拽着转了个弯,走向了另一个人稍少的通道。握着他手腕的力道不仅没放松,甚至越来越紧,像生怕他逃跑。
      要不是手腕真的被抓疼了,孟悸本来也懒得计较。偏偏他皮肤薄,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红印,隔天就青紫,很难看。他可不要。
      孟悸握住拳头,作势要往前面人背上打,假模假样挥舞好几下后还是消停了。假打两下解解气就行了,真叫他下手他可没那个胆子。毕竟对面是个一米八五宽肩窄腰的专业保镖,而自己只是被娇生惯养惯了的小废物,自己的意志可能是钢铁炼成的,而人家那结实的肌肉只会比他的意志更硬些。
      孟悸眨巴眨巴眼,思考一分钟后,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是他爆发恶趣味前的前摇。
      “我数三秒钟,如果你不放开我,我就大声叫了。”
      添乱他可是好手。
      “三。”
      “二。”
      “一。”
      “help……”
      剩下的“me”还在孟悸嗓子眼,前面的男人已经忍无可忍,猛地停下脚步,一张帅脸盯着他黑得不能再黑。
      孟悸识相地将声儿咽了下去,抬起脑袋看着对方眼睛弯弯:“你终于肯理我了。”
      男人语气阴沉:“怎么不叫了?”
      “什么不叫了?”孟悸装傻。
      “刚刚不是要叫救命吗,继续啊。”
      “这个呀……不想叫了。”
      “不想叫?可我现在想听了。”男人一把拽住孟悸往旁边一堆白人背包客里走,“既然你想叫,那我们就去人多的地方叫,这样所有人才能听到你孟少爷美妙的嗓音。“
      “诶诶诶,别,我不去!”孟悸反过来开始拽着男人往回走,“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快松手快松手快松手!Sean!”
      被叫做Sean的男人却没停下,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孟悸拎到了人堆里,停下时甚至表情都没变一下,黑色修身西装都没皱巴一下。那淡定高傲的样子,外人看着,只觉得是某富家大少爷在逮自家叛逆出逃的弟弟。
      事实上,孟悸并不是什么富家小少爷,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上不了台面的小情人。而Sean就是他金主派来护他狗命的保镖,又称监视者控制者绑架犯。
      “叫,就在这里叫。”Sean冷冷看着孟悸,“叫大声点。最好把追杀你的人全部叫来,等你被逮住弄死了,说不定这里还有好心人给你收个尸。”
      “你!”
      孟悸内心一万句回骂,什么态度嘛这人,凶死了,我不就逗逗你,那么小气……内心戏再丰富,孟悸是一句也不敢说出口的,面上迅速去贴了冷屁股:“真生气啦?哎呀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呢,我看你坐这么久飞机也累了,想让你放松放松,跟你闹着玩呢。”
      说着还把刚刚飞机上发的没舍得吃的小盒哈根达斯拿出来,跟献宝似得递给Sean:“别生气了,给你吃冰淇淋,还是草莓味的哟。我还从来没在飞机上吃过冰淇淋呢,虽然这是我人生第二次坐飞机。这个冰淇淋可好吃了,我以前经常吃这个口味的……”
      冰淇淋因为放久了已经有些融化,弄了孟悸一手水汽,“糟糕,化了,浪费浪费。”
      他抓紧时间打开盖,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送进嘴里:“还好,我就知道你不吃冰淇淋,刚刚在飞机上我已经吃过你那盒了。”
      Sean不知是被气疯了,还是觉得孟悸是个智障,冷笑一声,一把拽住他手腕,拖着人换了个方向,朝一间小屋子里走。
      Sean孟悸看着门上大大的“toilet”,开始反抗:“去厕所干嘛呀!我不想上厕所!我没尿!!”
      进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搜查后,确认无人,Sean将孟悸一把推在门板上抵住,反手抽出脖子上的黑色领带。
      孟悸愣住:“你你你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至于要勒死我吧!”
      Sean不回话,只利落地用领带绑住孟悸手腕,绑得紧紧,甚至顺手打了个俏皮的蝴蝶结,绑好又把他翻个面,压上洗手池,把手和水龙头捆绑在一起。
      “诶诶诶,你干嘛!是准备让我死在厕所,丢人丢到国外吗!”
      “死了丢人有什么意思,活着丢人才难忘。你刚不是想叫吗,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尽情叫个够。”
      “我去你来真的呀!我可是你老板……的人,别乱来!”
      孟悸扑腾挣扎,却因为半趴在洗手台的姿势,小腹处的衣服蹭着水池边湿了一片。
      “放开我,我的衣服都湿了!你妈没告诉你,穿湿衣服会感冒的吗!”
      “别动!”sean狠抓了一把他头发,“孟悸,一路我真是太给你脸了,才让你脑子长锈皮也痒,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好好给你留个教训。”
      Sean半蹲下,一把握住孟悸的脚踝,将他鞋子脱掉,袜子也扯掉,开始挠他脚底板。
      “你脱我鞋子干嘛!还有袜子!!你有病啊……啊啊……哈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哈哈……”
      孟悸很敏感,怕疼又怕痒,此时被挠得整个人都笑软了,一条腿膝盖弯着,一边小腿往后蹬,但什么也踢不到,整个上身都被洗手池里的水打湿。
      “Sean你就是……个哈哈哈……神……哈哈经病哈哈哈……”
      孟悸大声笑着,呼出的热气,甚至将面前的镜子都哈上雾,眼角还控制不住渗出了泪。
      Sean突然停下动作。
      孟悸也跟着松下来,抬头喘气,刚想张嘴开骂,Sean却又把手伸向他的胳肢窝和最敏感的脖子。
      “啊啊啊……好痒……哈哈哈哈哈……别挠了……我……我错了哈哈哈……我错了……”
      “真的好痒……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Sean不停:“声音太小了,叫大声点,等会儿把那些白人黑人人妖什么的全喊来,看你这幅样子。”
      “不要不要……别……哈哈放过我……我知道错了Sean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你说什么?”
      背后传来懒散一句。
      “我说……”孟悸张着嘴大口喘气,“我……错了。”
      Sean站起身:“哦?刚刚在机场大厅不是还挺硬气吗?”
      孟悸哼唧了一声,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痕开始眼泪汪汪:“刚刚是因为手被你捏疼了,真的!不信你自己看嘛……”
      Sean瞥了一眼孟悸的手腕,确实一片红痕。
      孟悸继续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而且你还那么凶……我跟你说你又不听,我也是没办法……”
      但Sean却并不受用这一招,镜子里那张脸依然冷得可怕:“孟悸,你最好安分点。收起你那些小性子,这是国外,谁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想活命,就给我乖乖的,别招惹我。在这儿,除了我,多的是想要你命的!”
      孟悸乖巧点头,然后对着自己的手哼了一声。
      “想我松开?”
      孟悸点头。
      “可以啊,”Sean往后退了半步,语气淡淡,“那你得先答应我听话。”
      孟悸撅起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心里却是完全相反的吐槽声。听话?自己是他狗吗?凭什么听话。不过他现在被逮着,Sean跟监控似得死盯他,后头又有追杀的人,时刻都会撵上来。现在可以说是进退两难。就算他要逃,也绝不是个好机会。
      说不定他乖点,Sean还会对他放松警惕。
      想到这,孟悸乖巧点头。
      “没长嘴吗?说话。”
      “我答应你,听话。”
      Sean松了领带。
      下一秒,孟悸就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孟悸心狠,专对着柔软地方下口。但也没真下死口,激怒对方他也明白讨不了什么好处,因此只用了一半的力,跟小猫咬人没什么区别。所以Sean下意识要推开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任由他报复。
      过了一分钟,孟悸松嘴,看着那雪白脖子上的红色牙印,还有丝丝血珠渗出,满意地弯起眼睛:“欺负我的后果。”
      他往后靠上门板,抬起下巴看着比他高大半个脑袋的人,眼睛上挑着,天真中带着一丝冷漠,一侧嘴角弯起,是挑衅的意思。
      Sean却并不在意他的虚张声势,只抹了抹脖子,将血擦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报复够了吗?”
      “不够。”
      “那你想怎么样?”
      孟悸没客气:“再让我咬一口。”
      “咬了就听话?”
      “咬了就原谅你把我拽疼。”
      “好。”
      “你说话算话。”
      “我不是你。”
      “我怎么了?”
      “只要你安分,我有足够的容忍度让你耍小性子。”
      “我该说你尽职尽责吗?”
      “随便你怎么说。你到底还咬不咬?”
      “咬。你别动。”
      Sean就真的没动,还将头偏向一旁,颇有点眼不见为净的意味。
      孟悸轻笑,靠近那微微滚动着的喉结,张嘴试探:“我真的咬了?”
      孟悸又露出小半牙齿,几次呼吸后,却没咬下,只突然后退:“我不咬了。”
      Sean转过头来看着他,满脸无语。
      而趁此机会。孟悸一口咬上对方另一侧柔软脖颈。
      “让你别动就真的别动,Sean,你才是一只听话的狗狗。”
      “孟——悸——”
      咬牙切齿的声音被敲门的声音覆盖。
      Sean迅速反应,捂住孟悸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孟悸瞪大眼。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要破门而入的力度。
      孟悸的心跳随之也越跳越用力。
      谁也不知道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但孟悸此时的想法是:大哥,你刚用这只手挠我脚底板儿了!!能不能先洗洗啊!!

      两天前,城市最高点,盛凌大厦的顶楼高空餐厅里,灯光碎裂如钻石璀璨,现场演奏的爵士乐在晚风里格外浪漫,而身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将银质餐盘端上桌,对某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低声说着“请慢用。”
      孟悸坐在栏杆旁,就着城市夜景,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一旁站得笔直的服务员立刻上前,眼疾手快地再次给他倒上半杯。
      孟悸趁机环视全场。他不怎么出门,更很少参加这种场合,这次来,也是因为这是盛家的私人宴会。谁能不给他们盛家面子呢。宴会里几乎都是顶级大佬,身家干净的,不干净的,汇集于此。为了庆祝盛凌集团某个项目的成功。
      而这所谓项目具体进展到哪一步了,花了多久财力物力,盛家挣了多少钱,孟悸并不清楚。但他也不能说完全不知情,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电视上手机上各大新闻头条,都是盛凌两个字。这个所谓成功的项目出事了,搞死了不少工人。
      不过没多久,爆出新闻的记者不见了,报道搜不出了,闹事的工人家属也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原因。而项目也顺利收尾,整个集团的股票水涨船高,几乎赚疯了。所以才有这么一场庆功宴。
      孟悸不是什么总裁高干,他现在之所以能坐在这儿,是因为一个人——黎丘,盛凌的合作律师。而他则是黎丘人尽皆知的小情人。事实上,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黎丘,没人不知道这位赫赫有名业界顶尖的的黎大律师,手段通天,黑白两道通吃。什么政要、跨国企业、集团,什么洗钱记录、数据造假、什么见不得光的私人交易,黎丘几乎掌握着能够颠覆这座城市的秘密。
      这样的人,是帮手,是隐患,是令所有人都忌惮的,咬牙切齿地祈祷他能带着这些秘密下地狱的人。

      晚风袭来,孟悸打了个喷嚏。
      “您的牛排,请慢用。”一旁服务员将餐盘放下。
      孟悸收回心思,看着眼前鲜嫩多汁格外诱人的牛排,咽了口口水,拿起刀叉,优雅切下一块塞进嘴。
      只嚼了一口,他立马张嘴吐了出来。
      居然冷的……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想出在这高空露天餐厅里搞宴会的主意……缺德玩意儿……
      “晚上好,可以一起喝一杯吗?”一个斯文的声音响起。
      孟悸转头看见一个举手投足有些老牌绅士作风的人在他旁边坐下,举着一杯威士忌,示意与他碰杯。
      “看你在喝酒,一起喝一杯?”
      孟悸对这种来搭讪的人见怪不怪,大家都知道黎大律师有位年轻漂亮,放在手心里怕晒了,放在嘴里怕化了,极其疼爱的小情人,但他大部分时间都被黎丘关在家里,并没有很多人见过他的样子。
      孟悸萌生出一点恶趣味,他懒懒靠上座椅,翘着二郎腿,指尖玩弄着酒杯:“想和我喝酒?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无所谓地耸肩:“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看这么优雅的一位男士,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吹着晚风,有些形单影只。”那男人边说边用自己的皮鞋不经意地蹭着孟悸的裤脚,是个人都看出来挑逗。
      “既然如此,那就喝一杯。”
      孟悸举起手中红色酒液,对面男人微微俯身,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吸引了旁边人的视线。
      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那不是黎大律师的小情人吗……这是谁啊,色胆包天,居然敢去搭讪……”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怕是要色不要命的人……哈哈哈……”
      “都说黎大律师手段了得,咱们有好戏看了……”
      只要是耳没聋的人,都听见了这番议论。
      孟悸眼见着原本坐得端正的人突然开始哆嗦,瞳孔缩着:“你……你是……”
      “我是?”
      “你你你……”
      “我到底怎么了?”孟悸笑笑,“不会是风太大把你吹出癫痫了吧,怎么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是黎……”
      “说半天也说不清楚,”孟悸举起手中酒杯,“酒还喝不喝?”
      “不……不喝了……”对面男人撑着桌子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宴会厅。
      孟悸弯起唇角,举起手中酒一饮而尽。
      低垂的睫毛下,眼睛却在观察门口处站成一排的保镖。那些人虽然和平时一样,统一穿着黑西装戴着耳机,脸色比奔丧都难看,但却又不一样,今天他们背后都藏着枪。一般来说,这样的宴会,是不准带枪的。而他能发现的事,只怕黎丘也早已察觉,但黎丘仍然只带了一个保镖进门。风雨欲来。

      “小孩子少喝酒。”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极富有磁性。
      明明很性感好听,孟悸却下意识一抖。他垂下眼,静静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被接过置于桌上,而那侵略的手掌上,戴着一枚金质戒指,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黎丘曾告诉他,这是黎家的家族徽章。
      孟悸收敛心绪,抬头,对着旁边的人露出甜美笑容:“叔叔。”
      “嗯。”黎丘坐下,右腿交叠于左膝上,熨烫笔挺的西装裤腿随着动作微微上提,比例优越的身体被包裹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种克制而危险的独属于成熟男人的性感。
      黎丘虽然年长了孟悸二十岁,但保养得实在好,而且那张脸越老越有味道。这也是孟悸没太厌恶自己的原因。要是养他的是个油头肥脑的猥琐男,他早就在被送入黎家的第一天,就躲在冰箱里冻死自己了。
      黎丘脸上有些许红润,孟悸温声问:“您喝酒了?”
      “嗯。一点点。”黎丘揉着太阳穴,没什么表情,“饿不饿?”
      孟悸还没开口,一旁恭候的服务员已经懂事地端上一盘小蛋糕。
      “吃点甜的。”
      “好。”孟悸乖巧点头。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总闷在家里是要生病的,乖,就当陪我出来散心了。”黎丘还是那样神色冷峻,但语调明显温和了些,看见孟悸嘴角的奶油,还耐心地用手指抹去。
      “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很衬你。”
      孟悸从玻璃窗的反射中,看着自己身上这件黑色深V丝绸衬衫,晚风吹过来,他雪白的肌肤、脖颈、锁骨到胸膛,若隐若现。这就是黎丘喜欢的,他的年轻,他的漂亮,他美好的身体。
      孟悸没回答。
      “怎么,不喜欢?”语调上扬,带上几分明知故问的打趣。
      “没,喜欢。”
      黎丘轻笑,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抬起,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瘦了。”
      “嗯。”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有。”
      “说谎。”
      孟悸眨巴眼:“是管家告诉您的吗?”
      “难道你觉得我连自己的情人瘦了都看不出来,需要别人告诉我才能知道?”黎丘捏住他下巴的力气重了几分。
      “不是……”
      “不听话。”
      孟悸知道不听话的惩罚,所以他也最懂讨好,他微弯下腰,将脸贴上黎丘手掌心,轻轻蹭了蹭,接着抬起眼,微眯着的眼睛天真、懵懂。
      黎丘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手顺势捏了捏他的脸。
      “小悸。”
      “嗯。”
      “你在黎家待了多久?”
      “七年。”
      “七年,很久了。”
      孟悸有些迷惑,不明白黎丘突然提这问题为了什么:“怎么了吗?”
      “小悸,伸手。”
      孟悸听话地伸出手,左手细长白净的食指上被套上一个金制徽章戒指,他有些茫然地看向黎丘。
      “以后,它属于你。”
      下一秒,灯光全灭,枪声响起。
      眼前漆黑一片,安静异常,以至于那声枪声将所有人耳朵都炸得嗡嗡作响。
      只一秒。
      灯光亮起。
      中枪的是黎丘。

      “快走。”
      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悸转头,看见一直站在门口的保镖Sean,正向他冲来,他被一把拽住跑出大厅,直奔餐厅外货梯。
      身后是闹哄一片,老板们的怒斥、命令、保镖们的脚步、衣袖摩擦的声响……

      负一楼,门开,昏暗的车库里趴着好几个人,一滩一滩血格外刺眼。
      几个黑西装跑过来,孟悸没躲。是黎丘的人。
      领头的阿铁朝Sean使了个眼色:“你没事吧?”
      Sean点头:“没事。”
      “老板怎么样?”
      “中枪了。”
      阿铁踢了一脚地上的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
      阿铁将一个背包甩给Sean:“按照老板之前的命令,两个小时后的机票,去香港,到了那里,重新选个地方去。谁也不知道目的地,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Sean打开包,里面是护照还有一大堆现金。
      “好。”Sean拉住孟悸往前走,却被孟悸一把甩开,那声枪声太近,导致他现在脑瓜子还嗡嗡得响。
      他不理解:“你们这是做什么?给我安排后路吗?什么意思?黎丘早就计划好了?你们都有准备,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没时间解释,先走。”Sean试图控制他。
      孟悸却咬着牙:“别碰我。”
      阿铁赶紧安抚:“小孟少爷,别激动,老板确实有预料到今晚会有变故,提前嘱托我们,如果出事,就第一时间送您去国外避避风头。没告诉你是为您好。您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老板亲口说的,只要躲过这阵子风声,您安全了,想去哪儿都成。”
      “自由?”孟悸扬眉,“他真这么说?”
      “是的。老板他确实这么吩咐的。钱和护照都在您身上,您想去哪儿都行。”
      就这一瞬间,电梯铃响,孟悸还在发蒙,身体已经被sean拽到某辆车后躲藏好。子弹袭来,打在车壳子上,噼里啪啦,阿铁也毫不示弱,带着保镖们以车为掩体,与追兵们战斗得火热。
      孟悸趁着场面跟放鞭炮似得一片混乱,脚偷偷后退着,一直退到在车尾巴,他猛地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边儿跑。
      Sean像是早有预料,一个跨步就逮住了孟悸,将他压制于车身,塞进副驾驶,戴上手铐。
      而就在他原本跑路的位置,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卷发而过,与他只间隔一厘米。他的卷发也因此被烧断了几根。
      “你们说话不算话!不是说给我自由吗……放开我!!!!”
      “前提条件是,你安全。”Sean无视他的挣扎,将他和车把手拷在一起。
      阿铁拉开驾驶座车门:“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Sean蹙起眉:“又有人来了。”
      “我留下断后,你们先走。”阿铁甩上车门,最后朝着Sean嘱咐,“保护好小孟少爷,还有,活着。”
      “好。”Sean点头,一脚油门冲刺出车库。
      车后,枪声一片,还有痛苦的哀嚎。
      孟悸和Sean都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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