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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丢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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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商止脑中的那根弦断开。
凌松客一直不松手,抱着陈商止的腰不放嘴里还念念有词。他拗不过把他抱起来,哄着。
“不要抱那么紧。”他抱着说,轻轻把凌松客放下,“乖乖睡觉。”
凌松客醉酒摇头,不愿放手。
“哥哥,不要离开我。”
陈商止拗不过他,由着他动,只是他抱起人来力气偏大,一时间挣脱起来也困难。凌松客看见一个破旧娃娃,是一只小狗,有一只耳朵像是重新找布料缝上的,颜色与娃娃本身的颜色不同。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娃娃,拿起来给陈商止,似乎是想让他也看看。
陈商止接过他给的娃娃,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他小时候和奶奶一起做的,他做的自己小狗:小东,奶奶给他缝的。后来多了毛豆这个朋友后,奶奶也给他缝了一只猫。只是后来毛豆离开没多久后,娃娃也随之不见。
满身是灰的娃娃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
“你在哪找到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像是在问凌松客又像是自问,“明明已经丢了很久了,在哪找到的?”
或许是语气的缘故,凌松客往里缩了缩,闭着眼不说话。
“凌松客,你到底怎么想的。”
陈商止想放开他的手去煮醒酒汤,但醉鬼似乎是不想让他走,手死死拉住要走的人,只要他走一步,他就开始摇头不让走,到最后都没走成。
困意来袭,陈商止趴在旁边睡着了。半夜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睁眼才发现醉鬼把他弄上床,然后...
死死抱住他,生怕他走似得。
他咬牙,心中越是贪恋就越想退缩,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敢相信。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只要天一亮,他们的关系就会恢复原状,不进不退。
待第二天陈商止醒来时,旁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伸开五指,贪恋着那一丝温暖,或许他们就只能保持原来的关系,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商止。”门外探出一个脑袋,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弄了饭,你要不要吃一点,还有...能不能给我衣服,我身上都是酒味。”
陈商止懵了,他刚醒发现身边没有人还以为醉鬼醒来落荒而逃了,没想到是给他烧饭去了,他从衣柜了翻出了高一时自己给邻村的人干活自己赚钱买来的衣服。
只是,这件衣服有点大,穿在凌松客身上更是大一倍。
“穿这件吧,只是有些大。”
凌松客摇头说没事,顺手把衣服接过来,在房间里,直接换上了。他的动作很干脆,甚至没有转身,就好像昨天的亲吻从未发生亦或者说他笃定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陈商止亲眼看着他把满是酒味的衣物脱下,当着他的面脱下。
昏暗的房间,窗户透过来是唯一的光亮。
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房间里依旧亮眼,在腰窝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类似于一个毛豆状的胎记。陈商止原以为凌松客只是看着瘦,没想到他是真的瘦,像是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腰。
想到这里,陈商止觉得自己现在与变态无异。他猛地闭上眼,提醒道:“凌松客,以后不要当着我面换衣服。”
说完着急忙慌的逃走了,凌松客低头看着这件比自己大一圈的衣服,闻着这件沉淀已久的味道。
刚到外面,站在树底下。
手机在口袋连续震动,陈商止平复心情接起电话。女人的声音穿破耳膜,下一秒说出来的话也自动消音了。
江婉晴见电话一直没人回应,叫了好几声:“定附一的学籍我已经给你准备你,这几天收拾好东西直接住宿就行。”
又是这样,陈商止有些不耐烦,他嗯了声准备挂电话时,女人又告诉他一件事情。
“你是不是带回去一个男生?”
这件事陈商止本身就没打算隐瞒,发现也是早晚的事,只是从江婉晴口中听到这件事有些意外。
"嗯,是又怎样?"他问,“打算过来驱赶他,告诉他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婉晴难得被话噎住:“不是的阿止,你误会妈妈了。”
“有没有误会我都不在意,反正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
凌松客走出来,到了树底下笑了笑:“要接我回家?”
还没挂电话的人手一顿停在半空中,这个天气说冷也算冷的,陈商止给的这件衣服里面是有绒的,但面前的人感觉还是冻得哆嗦。
“冷吗?”他问,“要不要在加一点衣服?”
凌松客摇了摇头,他拒绝了,片刻后又问了一遍:“是来接我回家吗?”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出现了焦急的中年男声,像是找了很久的样子:“你好同学,我是小松的爸爸,能麻烦给个地址我来接他回家吗?”
陈商止如鲠在喉,其实他是不希望他被接走的,甚至出现了更邪恶的想法,把凌松客锁起来关在这里,只有自己能见到他,但他又无法替他人做决定,最终发放弃了。
“你想回去吗?想在这里在住几天吗?”他撰住最后的希望,“只要你说想,我们可以在住几天。只要...”
凌松客打断他,双眼注视他:“陈商止,逃避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我们要去面对它也必须面对它,所以我要回去。”
那双眼睛清澈,无暇。像是告诉他,凌松客就像一张白纸,只需要添几笔他就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向生长下去,他的生长犹如松树,肆意生长,不畏风雨。
“好。”陈商止答应他,“定山路二十一路,陈家村。”
凌松客被接走的时候,陈商止像往常一样给他烧好饭。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餐,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在相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这个村子。
或许,他是想或许。或许还会再见的吧,或许他们就是如此,不适合更多。
“对不起陈商止,我当时状态不好,说了很多...”凌松客踢着石子,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当时很多话,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陈商止比他高一个头,强硬把他头抬起,很认真:“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
他看着他的眼睛,就当那个吻不存在吧,意外来的吻就像是偷来的,不敢声张,不敢窃喜。
“一路顺风。”
两人分开后,陈商止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久违的打开行李箱查看。
那封信...
在哪?
他慌忙寻找,一直寻找,哪里都翻遍了就是不见。仔细回忆起来,好像落在了寝室,好像没哪。
怎么办,那是他第一次着急,若是凌松客回学校看到那封信该怎么办?
但这些都只是好像,他静下心试图冷静。
若真的落在那里,那必须拿回来。但,定山到安城需要将近一个小时,怎么去成了问题。
“来接我。”
陈商止快速收拾完,打了电话给江婉晴,这个东西不能让别人拿,也不能当事人知道,这份信就算不是表白信也不能让本人知道。
江婉晴来的还算迅速,拿完东西上车,陈商止头也没抬:“去安城一中,我有东西落在那。”
路程和去安城的时候一样颠簸,手机信息也是一直弹得不停。
也不知道是谁把他拉进了一个群里,群名也取得花里胡哨的:[一中超帅F4]
【松:?】
【总是一肚子墨水:萧临风你是不想死?】
【风来:干什么,这不是怕我们大家庭散了吗,老大这么久没回来想他了。】
看这个形势,凌松客还没学校,陈商止也松了一口气。
【风来:老大,你朋友圈的那个娃娃是什么?】
【松:啊,是一个人送我的。】
【风来:女朋友?什么时候?】
【松:...滚。】
陈商止想插入这个话题,看到了娃娃字眼时,插入话题。
【泗:什么娃娃,长什么样?】
萧临风这时发了一个语音,像是很着急:“就是那个断了脚的小猫娃娃。”
他那边闹死了,像是刚下课,然后还在急切地问凌松客什么时候回去。
凌松客没回答,倒是引用了陈商止发来的那条消息回复:【小时候一个奶奶给的,当时很喜欢,说是和一对的。但是哪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了。】
陈商止几乎是一瞬间确定,凌松客是毛豆。
无论从长相还是行为上完全一致,还有他腰上的毛豆形的胎记,所有都说清了。
小时候因为毛豆离开被不小心的娃娃,是被醉鬼毛豆找回来的,就像被丢弃的心是由命中注定的人救活的。
他怎么能不认识,怎么能不在第一秒就认出小时候玩伴呢,明明那么渴望重新认识这个人,以现在的身份。
毛豆,凌松客,原来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他深陷其中,那个吻刻骨铭心,几乎是烙印在他的心上,甘之如饴。
【泗: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
对面很久回复,像是思考很久:
【记得,我记得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