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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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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方莱走后，戚里予独自练习着跳发球，一直练习到馆内只剩他一人。木制的地板上早已沾满汗水，戚里予又一次皱着眉头地活动了一下左肩，顺手拿起一个球，正准备抛起，就被大爷突然的声音打断，“嘿！你这小子又练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我要关门了，你赶紧把球收拾起来！”说着，还熟练地从戚里予的包里拿出一块毛巾抛给他。戚里予接过扔来的毛巾搭在肩膀上，接着放下了手中的排球，一边拉着筐子往对面球场跑，一边说道：“知道了，十分钟。”
大爷便先行去二楼看台上收拾卫生去了，楼下的戚里予弯腰拾起一个又一个的排球，几滴汗水顺势流下，甚至有些糊住了视线，戚里予索性直起身子，用毛巾十分粗暴地朝着脸擦了好几下后就迅速地把满地的球全部扔到了筐子里。
全部收拾好后，戚里予背起球包，走到在出口处默默地等着大爷从二楼抛下装满瓶子的垃圾袋，然后熟练地头上的漆黑的夜空中，还能看见成片的云朵，让本来纯粹帮大爷系好并放到休息室里，等大爷出来之后，帮大爷缠好链子，用锁锁了起来。大爷在旁边看着，笑眯眯地，并热情地用超级大的声量说道：“孩子，谢谢啦，每次都要麻烦你，体育馆门口这个灯坏掉好久啦，叫他们来修一直都不来，这天这么黑我这眼神又不太好，总是看不到锁扣。”
戚里予也大声地回应道：“知道了，爷爷，你快回去睡觉吧。”
看着爷爷慢慢地走回休息室，戚里予才转身离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单绪发的几条消息，戚里予也没点开看，继续往下翻着，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便紧抿双唇，有些负气地关掉了手机屏幕。海城的夏天，晚风其实还是有些凉爽的，但却莫名地吹得戚里予有些心烦意乱，身体反而有些难耐的燥热。视线上移，戚里予的黑夜，像是掺了什么杂质一样。
回到宿舍，单绪正在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激动地打着游戏，手上的动作飞快，余光看到戚里予推门进来，他立马腾出一只手把嘴里的棒棒糖抽了出来，说：“喂，戚里予，咱们后天有个练习赛，你要上不？张旭说他发你消息你也没回他。”
“和谁的？”戚里予扔下包，有些忍受不了身上黏黏的感觉，准备去洗个澡，于是脱下背心和短裤，并把它们和用过的毛巾一块扔到了盆子里。
“唔，好像是个社会上的业余队，你要是答应的话，张旭明天就去找张老师要许可。”单绪似是话中有话，眼睛里闪烁着一些兴奋的光芒。
戚里予看了看单绪，只弯腰单手拿起盆子，说道：“跟张旭说，我参加，张老师那边我去拿许可。”
“OK。”单绪微笑着，又把糖塞回了嘴里，转悠着椅子，手上的动作不停，嘴角却疯狂上扬。
第二天，戚里予下了课便直接去张时则的办公室，此时张时则刚忙完一个项目，正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准备稍微眯一会，下一秒戚里予就打开门进来了。“老师，起来了。”戚里予看到张时则躺在沙发上，有些不客气地站在张时则旁边喊着。
“嘶，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上通宵了？我刚想眯一会儿，你就来干什么？”张时则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吊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你们那个许可我知道了，等我睡一觉我就起来给你办，你这小子赶紧给我滚。”
戚里予权衡了一下，就算他现在在这耍赖，张时则也清醒不过来，“还有事，你要睡到几点？”
张时则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了，有些迷迷糊糊地说：“七个小时，你下午五点过来吧。”
戚里予看了看表，话语间透露着不容反驳的意味，说道：“我下午四点过来。”
“唉，行行行，你这尊祖宗呦，你下午下课之后直接去东门等我，我开车接你。反正是你的性格，没点大事你不会直接过来找我的。”
下午戚里予下了课就朝东门口走去，张时则很快也开车过来。
“去吃烤肉可以吗？”张时则说道，“是关于了清的事是吧。”
戚里予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此时还莫名有些庆幸张时则率先开口，于是说：“对。”
张时则瞥了他一眼，说道：“上次他破天荒给我打电话，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那可是出国留学五年间一次电话都没主动给我打过的芈瑞岫啊。所以呢，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戚里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问道：“老师，你是怎么跟他保持朋友关系到现在的？”
“我？那还用说吗？死缠烂打呗，你都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他了吧，他这人吧，就是挺淡的，不论是对任何人任何事。但是他本质上是个挺好的人，只是稍微有些冷漠而已。”张时则娓娓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我想你也明白这点，所以，你要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直接对他讲就可以，他能给的基本都会给。”
张时则说完，瞥了一眼戚里予，看他没动静，索性直接把车停好，并侧身从后座拿出许可递给戚里予，“所以说，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去问本人，我只能说，面对芈瑞岫，弯弯绕绕的方法行不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些。”
戚里予本来坐得笔直的身子，突然朝后仰去，切，本来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呢，一个堂堂的大学老师也就这样吗？戚里予的心里略带着些许烦躁，我要是能直接问早问了，可我连自己都还不搞清楚，想从他那得到什么答案也不清楚，问个什么劲啊。
晚上的这顿饭，戚里予也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但还是一口气吃掉了五人份的肉，张时则结账时还觉得有些心痛。
回去的时候，张时则看着戚里予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内心的好奇心也是越膨胀越大，昨晚从手机上看到鲜少出现的芈瑞岫三个字的来电通知时，就已经惊的他困意都被吓飞了，今天又换这小子罕见的整这丧气样。又不能直接问，哎呦，算了，感觉说多错多，还是等一阵再问吧。张时则谨慎地想着。
戚里予还是想不明白，怎么直接点，唉，而且现在连见面的借口都没有了，很快就连见面的时间都没了，一周后职业联赛就要开始了，联赛比完之后就要直接去京城封闭训练，准备接下来的世锦赛。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的烦透了。
戚里予此时才突然发觉，之前在他家住的那一个月是一段多么不可思议的时间，自己这个傻瓜，光在忙着当田螺姑娘，又是给他做饭又是叫他起床的，根本自己的想法也从来没表露给他过，然而最后又朝他那样发脾气，真是跟个小孩子差不多。
本来那人就比一般人迟钝一点，自己还莫名地期盼他先来理解自己。
戚里予突然觉得，现在这个结果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唉，戚里予低着头叹了口气。扭头对张时则说：“老师，你送我去训练基地吧。”
“怎么，不回学校了？”张时则回道。
戚里予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肩膀，小幅度活动了几下，微微皱起眉头，说：“稍微有点事情想确认一下。”
第二天，戚里予请了一整天的假，直到后天练习赛第二局开始时，戚里予才背着球包姗姗来迟。
海城大学这边已经赢下了第一局，戚里予来之后也没未要求上场，细致地在场边做完热身之后，便安静地坐在了替补席上。
随着海城大学拿下第二局，比赛结束。
场上的队友们正高兴地相互庆祝着，对面业余队的哥哥们也过来交流一些技术上的东西。而戚里予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就拎起球包，离开了。等单绪回到宿舍找他的时候，发现戚里予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单绪于是急忙打过电话去，却也一直打不通。
直到后来看到戚里予整整六个多月的国内联赛戚里予一场都没上，单绪脑子里闪过上次大学生联赛时，戚里予左肩上的肌贴，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犹豫再三还是给戚里予的姑姑打去了电话，戚禾薇依旧什么话也没说，只给了单绪一个国外的电话号码，让他有问题直接问本人。
此时，单绪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哆哆嗦嗦地拨打了戚禾薇随后发给他的号码。
“喂——”单绪双手捂着手机，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对面的人似乎刚结束运动，透过手机也能听到他正在喘着粗气，“单绪？”略微平复了呼吸之后的戚里予说道。
“你……你的肩膀还好吧？”单绪鼓起勇气问道。
那边的戚里予朝着对面的康复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他可以下班了，随后便摘下了戴着的护膝，回道：“马上就可以回去了，你别紧张兮兮的。”
单绪长舒了一口气，“那就行，唉！不是，你大爷的，自己默不作声地失联了六个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吗？”
单绪很少对戚里予这么大声地说话，这次真是被吓到了，本来以为他是去比赛去了，这家伙比赛期间一般很少接电话，他索性也就没打，没想到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跑到国外去了。单绪的心脏还在狂跳，半天也缓解不了，真是的，自己交他这么个朋友，真的，寿命都得缩短几年。
听那边不回话，单绪便自顾自地继续说：“给个准信，啥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这回戚里予倒是很爽快地回答道：“下周二下午四点到机场。”
“行，等你回来必须给我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我现在心疼我的电话费，先挂了。”单绪挂断电话后，脱力般瘫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唉，这家伙，本来还想安慰他一下，受伤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回想起他那个肌贴从大学生联赛打到一半就开始贴着了，不会是带着伤打的吧这小子，之后竟然还在照常训练，真是个牛人。但不过电话里听着声音还跟之前一样好好的，等回来一定得好好盘问他一下，真是的。
单绪想到这，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又疲惫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