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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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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过后迎来第一次月考，会根据成绩的位次来调整学生所在的班级。
十六班将会聚集这次月考成绩最优异的学生，一班则是差生的收容所。
沈钰琛在酝酿一个计划，一个他自认为无私且伟大的计划。
他思考着，行走在阳光能照耀到的过道边缘，并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祈白。
祈白在他面前停下，殷切地看着他，似要说些什么。
他仍没有反应，径直向前，直到身体与祈白碰撞，祈白被撞开，一屁股跌倒在地。
他诧异地盯着地上的祈白，第一反应是有人碰瓷。在几秒的短暂思考后，才急忙将他扶起来。
祈白的脸色铁青，仿佛刚才遭受了羞辱。
“你没看见我？”他揉着屁股说道，委屈的神情一览无余。
这是自从表白事件以来，祈白对沈钰琛说过的第一句话。
“抱歉啊，我在想事情，完全没注意，你没受伤吧。”
沈钰琛冷静地向他道歉，见他似乎没有大碍，便松开搀扶的手，侧身准备离开。
他不会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之前还是同桌的时候，祈白就不与他说一句话，现在他也不会对祈白多说什么。
他绕过祈白时，闻到甜腻的香水气息，他不禁皱了皱鼻，来减缓香水味的侵入。
“等一下，我们如今连一句话都说不成了？”祈白拉住沈钰琛的手臂，阻止了他的继续向前。
沈钰琛再次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给你道个歉，就这样而已。”祈白停顿了一会儿，像在鼓足勇气，接着说道：
“之前是我太莽撞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钰哥，能不能原谅我，咱俩还是好朋友。”
他柔弱的语气，让他的话语如同落叶般轻飘飘的，倒显得有些可怜。
他的睫毛时不时地颤动，很快眼眶变得红润，可能不多时泪水也要溢出来了。
沈钰琛联想到陈谨言红着眼睛哭泣时的模样，让人心疼甚至心碎，可对祈白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象征性地拍拍祈白的肩，安慰道：“不一直是你不理我吗？现在还怪我头上了。”
“没有的，钰哥，我是不好意思，发生了那种事我都想转校了，我一看见你就臊得慌。”
祈白破涕为笑，他的声音也轻快起来。
沈钰琛也挤出一个笑容，斟酌着说道：“我对不同的性取向完全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我...”
沈钰琛想说自己真不是同性恋，但是他迟疑了，陈谨言的脸庞此刻与祈白的脸重叠，一种异样的情绪波涛汹涌而来。
“我知道的，钰哥，没人比你更直男了，都怪我一时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沈钰琛又尴尬地笑了笑，与祈白一同走回了教室。
他和祈白的座位现在离得很远，这让沈钰琛感到万幸，和表白过的人继续做朋友，
祈白不觉得尴尬，反而是他显得局促了。
祈白在回到座位前最后问了一句：“钰哥，你和陈谨言住在一起？”
沈钰琛没有迟疑，点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祈白也点点头，神情复杂，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午骑车回去的时候，沈钰琛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他，自行车骑得快速又毛躁。
他转过头想看一看，又只能看见陈谨言俊秀的面孔。
陈谨言长高也变瘦了，他的脸颊肉少了些，清晰的下颚线和锁骨像雾气中的山峦一般吸引着沈钰琛的目光。
陈谨言伸手拂过他的脸，让他目视着前方，并说道：“看路呀，这样很危险。”
直到走进巷子口，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才消散，他将一切归因于身后陈谨言的凝视。
简单吃过晚饭，他便检查起陈谨言的作业情况。
作业的整体完成情况不错，正确率80%，换算成考试，应该能有60%的正确率。
“言言，这次考试能考到四百名吧。”沈钰琛柔声问道，话语里充满了期许，期许透过他的眼神传达给陈谨言。
“我可以的，我会努力的。”陈谨言紧握双拳，信誓旦旦地回答，这让沈钰琛露出满足的微笑。
他的笑容仅停留了一会儿，在看见一些陌生的批注时消失了。
“这是谁给你写的？”虽然不用说也知道，可沈钰琛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谭贺林写的，好多题都是他教会我的。”
陈谨言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紧绷的面孔，紧接着说道：“他字写的很好看，他学习很好，什么题都会做。”
沈钰琛隐约记得谭贺林成绩总是排在年级个位数的位置，对此他不屑一顾，认为成绩算是谭贺林唯一可以吹嘘的地方。
这也不算个坏事，谭贺林那成绩，月考过后就必然不会再和陈谨言分到一个班里去了。
想到这沈钰琛冷峻的面孔都舒展开来，他告诉陈谨言：
“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问我就行，这些题我也会，别麻烦人家贺林了。”
他又补充道：“我之前还听见贺林抱怨，说班上有个同学经常问他问题，害得他都没多少时间用来复习巩固了，他不会说的是你吧，言言？”
陈谨言的脸一瞬间像火烧般红起来，以一种犯错的眼神看着沈钰琛。
“我以为他也很乐意给我讲题呢。”
“哪有人喜欢讲题的，老师讲题是工作，我愿意给你讲题因为我们俩关系好，其他人就只是脸皮薄不好拒绝罢了。”
陈谨言明白似地点点头，表示赞同沈钰琛的说法。
“那，你能给我讲下这个题吗，钰琛。”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沈钰琛尽量掩饰住内心的得意：
“当然可以，这题要画一条辅助线，你看......”
月考成绩出来，很多老师都傻了眼，沈钰琛更是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他故意写错一些题，考了个390名，他往下检索陈谨言的名字，却并没有看见。
他有种成就感，经过他的辅导，陈谨言已经排进年级前四百去了。
他又向上查询陈谨言的名次，仍然迟迟没有找到。
沈钰琛有些慌了，终于在208名的位置，看见了陈谨言这三个字。
他一时有些目瞪口呆，如果他认真应对这场考试，他应该也只能考个200名。
他没想到陈谨言进步这么大，更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而惋惜。
本来顺理成章的就能和陈谨言分到一个班去，如今因为自己的错误预判，和言言一起度过的校园生活失之交臂了。
在他伤心之余，另外一个名字的出现更使他瞳孔放大。
谭贺林正好在207名的位置，紧挨着陈谨言。
他的思绪在此刻停滞，紧接着他感觉到头晕目眩，巨大的打击快让他的后槽牙都被咬碎了。
谭贺林的成绩不可能一下子倒退两百名，他是为了和陈谨言待在一起，故意考出这个成绩。
沈钰琛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想法，可这是事实。
谭贺林此前对陈谨言各种殷勤的举动，在他眼里如同人口拐卖犯的伪装，恶心又令人心生寒意。
他必须提醒陈谨言远离谭贺林，至于理由，他还需要再想一想。
沈钰琛的表情难看得吓人，朱彰以为他是因为成绩的失利而伤心，好言相劝道：
“沈同学，一次失利不算什么，不过是退步两百名而已，你看谭贺林，他不也退步了两百名吗？”
朱彰说着还嘻嘻地笑起来：“正好咱们又在一个班上了，我们一起努力，下次说不定还能和谭贺林分到一个班里。”
沈钰琛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朱彰不明所以，但还是闭上了嘴。
“谭贺林同学，张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一位女生的呼喊声盖过成绩单前学生的吵闹，清楚地传达到每个人耳中。
沈钰琛这时才注意到谭贺林也在这里，带着他的金属银边眼镜，不紧不慢地往办公室走。
他扫视了一圈，没看见陈谨言，于是他尾随在谭贺林身后，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口。
他并不是故意来窃听，只是正好站在这里听见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贺林，你的英语卷子，为什么从完形填空开始就空着了？”
“张老师，我当时头晕得厉害，完全做不下去了，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
沈钰琛在门外冷笑一声，心想到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装呢。
“身体要紧，应该当时就告诉监考老师啊。”
老师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如果你把英语做完的话，还是能排进年级前三的，我会给年级主任反应一下你的情况，把你分到16班去。”
“不用了张老师。”谭贺林焦急地拒绝道：“我认为在哪个班里学习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自己沉下心，既然我这次考了这个成绩，那就应该按照规则去到相应的班里。”
之后便是张老师不加掩饰的夸奖与赞扬，沈钰琛听得头皮发麻，他没有走开，而是站在不远处的过道阳台处，等着谭贺林出来。
门缓缓打开，其他好奇的学生立刻装作路过一般走开，只有沈钰琛紧盯着谭贺林，脚下没有任何行动。
谭贺林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却并没有任何回应，与他擦身而过，被沈钰琛蛮横地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