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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天气渐暖,窗外的鸟叫声连绵,梧桐叶油亮亮的,不时有白色的沉絮随风飘进教室。

      早读过后有五分钟的间隙,睡之短暂,弃之可惜,沈钰琛合着眼睛,一只手托着下巴。

      他没有睡,鸟鸣声在脑海中回旋,仿佛置身于它们身旁,他倏忽想起昨晚陈谨言凑在耳边的私语:

      “你之前卖掉的手表,是你很喜欢的吧?”

      沈钰琛都快忘了这事,说舍得那是假,但更后悔的是当时不懂行情给贱卖了,现在起码能多卖两倍的价格。

      “喜欢我还会卖吗?有手机就感觉手表没什么用了。”他装作不在意地回答道,在被窝打了个滚。

      “可你经常有看表的动作,然后就表现得很失落。”

      他没想到陈谨言观察得这么仔细,卖掉手表后是有些不习惯,可他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就像你之前总是缠着我下棋,这些日子不也没下了吗。我早就习惯了,真没什么。”

      他凝视着陈谨言微张的唇,有一种想要堵住的冲动。

      “好了好了,这么晚了,快睡吧,明天再说。”

      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住他的嘴唇,强烈的情绪从指尖似电流般波及全身,如果吻上去......

      “钰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祈白和朱彰一前一后地说,将他想入非非的思绪彻底打断。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两张笑意弥漫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右侧。

      “不说我都快忘了,谢谢你们还记得。”他也以笑容回应。

      沈钰琛对生日没有什么的期待,他的母亲难产而亡,他的出生日便是她的忌日。

      以前虽说也是要过生日的,但生日对他来说就是多一笔零花钱,可以在外面肆意地逍遥快活。

      想起来,这还是老爸不在身边的第一个生日,不免还有些伤感。

      “这是陪钰哥过的第四个生日,今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朱彰喜悦得像他自己过生庆祝一样。

      沈钰琛想委婉地拒绝,这时他们又将礼物拿了过来。

      一个黑色斜挎包和伊藤润二的漫画合集。

      “我用0秒猜出了哪个是你送的,你也来试试吧。”他对朱彰说完又看向祈白:

      “小白,谢谢了,不用送我什么礼物,等你生日我都没什么好送你的。”

      “钰哥,别客气,之前我们虽然有一些不愉快的事,可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当然了,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哪能说散就散啊。”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朱彰打断道:“这可是定制版的漫画书,看看这材质、这印边,完全的收藏品好吧。”

      “那也谢谢你了,回去就把它放在柜子里收藏着。”沈钰琛笑道,看着面前的礼物,既心暖又心酸。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大家如同接到指令般,迅速各就其位,祈白更是飞一般往他的教室奔去。

      沈钰琛计划着晚上随便在路边摊请他们吃一顿,不是他抠门,而是钱要用在正道上,那两位少爷吃个饭恐怕动辄上千,他可负担不起这样的消费。

      一个纸团沿着抛物线轨迹投掷过来,精准地落在沈钰琛的桌上。

      他就着飞行轨迹看见朱彰咧开的大嘴,洁白的牙齿完全暴露出来,像是在□□。

      将纸团打开,丑陋的字迹如蚂蚁攀爬般展现,通过几经辨认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晚上我请客,别担心,一定要来!!!

      倏忽间有些感慨,此时朱彰脸上不再是□□,而是帅气迷人的笑,他不是被金钱折服了,而是为朱彰高尚的品德倾倒。

      谢了兄弟。沈钰琛只写了这四个字,他和朱彰间不用说过多矫情的话。

      在他将纸团扔出去的瞬间,讲台上传来震耳欲聋地声音:

      “沈钰琛、朱彰,你们俩不听课站到外面去。”

      “技术不行啊。”朱彰轻声叹息道,紧跟着沈钰琛站到了教室的后方。

      下午放学沈钰琛和朱彰快速收拾起书包,祈白早已等在了教室外面。

      他们走出教室,沈钰琛说:“小言和我们一起去。”

      完完全全陈述的语气,让祈白微笑的表情凝固,转为一种阴冷的神色。

      “当然当然,这还用你说?”朱彰睃了祈白一眼,之后便不再说话。

      陈谨言在教室前门等候沈钰琛,谭贺林向他告别,他淡淡地以微笑回应。

      沈钰琛小跑过去挡在他们中间,他揽住陈谨言的腰,柔声说道:

      “小言,今天我们去外面吃。”

      他的眼神瞟过谭贺林,不加掩饰的恶意,在面对陈谨言时又化为柔情。

      四个人并排着走在操场上,酥爽的风吹在他们脸上,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陈谨言本就是在不熟悉人面前话不多的类型,祈白低气压缄口不言,沈钰琛又只想和陈谨言私下说说体己话。

      朱障倒是有话想说,但看着一个个闷声闷气的样子,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奇怪了。

      饭店定在一家酒楼,是沈钰琛以前常去的,如今再走进去恍若隔世。

      小包厢内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三个菜,都是样式精美的,像没有香气的花。

      暖气开得很足,沈钰琛一进来就脱掉外套。

      他的内衬是一件T恤,长期的手臂发力,又不似健身那般明显,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在室内灯光下散发光泽。

      祈白被这光泽彻底吸引住,移不开眼,直到沈钰琛为陈谨言脱去外套时才撇开目光。

      “里面好闷,别热着了。”他熟练地解开陈谨言的外套,将他们的两件外套堆放在一旁。

      “不是,你们这是情侣装?”朱彰来来回回打量着说。

      陈谨言也穿着一件T恤,他的是白色的,沈钰琛是黑色的,上面印有相同的图案。

      “没有,因为两件买便宜很多就一起买了。”陈谨言率先解释道,沈钰琛不喜欢他这个解释:

      “就便宜了十块钱,主要是我们想买这样的穿不是吗?”

      “是吗?你之前明明不想穿。”

      “我哪有不想穿,这不天天都在穿。”沈钰琛气得拍了拍大腿。

      “你们适可而止吧。”朱障打断他们的谈话,“不是,怎么感觉你俩像...”

      他还没说完,祈白又插嘴道:“先坐下吧,可以让服务员上菜了。”

      菜肴被陆陆续续送进来,十菜一汤,远远超出四个男生的饭量。

      祈白说:“点太多了吧?”

      “吃不完的打包就好。”沈钰琛看了看桌上的菜,已经预计好了要打包的品类。

      “钰哥,你这大半年真是不一样了。”朱彰感叹道。

      “怎么不一样了?”沈钰琛问。

      “变得成熟了。”“变瘦了。”

      朱彰和陈谨言同时说出口,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对呀,钰琛你这段时间瘦太多了,别这么辛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们。”祈白关切地补充道,他的视线又黏附在沈钰琛的身上。

      “我没瘦,这是肌肉呢。”沈钰琛伸手揽过陈谨言的腰,微微俯身凑在他耳旁,“小言你摸摸我的手臂,不比你壮实多了,你才是一直瘦得可怜。”

      “唉,怎么才能把你养好啊。”他叹息一句,听得朱彰整个人都肉麻起来。

      “装都不装一下了。”朱彰小声嘀咕,随即热情招呼道陈谨言:“咱们快趁热吃吧,等会还有KTV活动呢。”

      “别去广场旁的那家就行。”沈钰琛严肃起来,那家KTV是陈谨言曾经有过不好回忆的地方。

      “不是那家,那一家请我去我都不去。”朱彰看着身旁陈谨言感激般的浅笑,像满月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中闪耀。

      他没忍住用拇指和弯曲的手指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蛋。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先听到清脆的打击声,随即他的手感到刺痛。

      “干嘛呢你?”沈钰琛毫不留情地拍打掉陈谨言脸上不安分的手。

      “不是,我就轻轻碰一下,你这打得也太狠了吧。”

      “朱总,快吃饭吧,别在这里骚扰小言了。”

      “如果我是骚扰,那你就是刑法第236条。”

      “刑法第236条是什么?”陈谨言问道。

      “小言,先喝碗汤。”沈钰琛舀上一碗撇去油层的鸡汤放在他面前。

      朱彰还想给陈谨言解释一下,被沈钰琛恶狠狠的眼神恐吓住了。

      “你是寿星,今天本公子就不和你计较了。”

      “行行行,公子请用餐。”沈钰琛笑着将汤勺递给朱彰自行使用。

      吃完饭从KTV出来已经十一点了,明天还有课,大家都各回各家。

      陈谨言哼着不着调的曲儿,步履轻快。
      他走在街边的花台边缘上,虽然只有半米高,在晦暗的月光下沈钰琛生怕他摔下来。

      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可一切就像花香夹杂着鸟语般自然和谐,不觉尴尬。

      “生日快乐,钰琛,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感觉...很神奇。”

      陈谨言的脸庞被月色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温柔的笑容使月光变得更加明亮。

      “先下来,别站在上面走路。”沈钰琛熟练地将他抱下来,又说道:

      “以后都要陪着我过生日好吗?”

      他略微弯曲着身子,将整个面孔埋入他的身体。

      他们的身影在头顶路灯的光亮下重叠在一起,斑驳的树影摇曳着,这一刻仿佛流沙凝固、时光静止。

      回到家,陈谨言拿出一块崭新的手表,小心地戴在沈钰琛的左手腕上。

      “其实买挺久了,现在才送你。”他撇过头没有看着沈钰琛,难为情地耸耸肩。

      “当然比不上你之前那个,我在商场选了很久,已经是我能买得起的......”

      沈钰琛突然的怀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毫不顾忌形象又哭起来,眼泪顺着鼻勾流,鼻涕附在人中处,差一点和着眼泪滑落到嘴上。

      这是第几次在陈谨言面前哭他已记不清了。

      这个人能波动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在他面前也无需掩藏。

      平行线有了交点,是出现了线条轨迹的偏离,是一方或双方爱意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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