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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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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琛来不及阻拦，话已经宣之于口，他恨不得撕烂祈白那张嘴。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丝毫没留情面，粗暴地向祈白吼过去，对方被吓得身体一颤。
“肯定是假的啊，这还用说吗？”高文景也凑过来，让整个话题变得热闹。
陈谨言面露疑色，从早上开始就接收到奇怪的视线，他感到心神不宁。
现在大家都朝他望过来，如果在打量一件特殊的物品。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面部很艰难地维持住正常的表情。
因此当他开口时，声音喑哑细微，变得不像自己的。
“怎么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能盯着沈钰琛，并将解脱于此的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沈钰琛心脏跳动得厉害，错觉般抽搐地疼痛。
他挡在陈谨言身前，尽量为其阻挡目光的凝视。
他将陈谨言揽进怀中，因为站立的缘故，陈谨言的头刚好抵在他的腹部，他揉着
他柔软的头发，用佯装欢快的语气说道：“就是群里有人发了张搞笑图片，图片里那人侧脸看着有点像你，大家还以为是你呢。”
陈谨言眨眨眼，似在确认话语的真假，然后自嘲地说了句：“大众脸是这样的。”
为掩饰尴尬，他很不自然地笑了两声，被人注视的恐惧越发强烈。
没有人跟着在笑，一片死寂，目光仍像鬼影一般，时不时飘散在他的余光所及。
在这种氛围下，陈谨言感到窒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你还大众脸，那我岂不是河童脸了？”沈钰琛捧住陈谨言的脸，使他微微仰起头，带着温柔的笑意，目光与之对视。
“好了，别管这些无聊的事了，陪我去上厕所吧。”
沈钰琛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走出教室，空气都不再浑浊，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陈谨言很感动，这种感动蔓延到他的肢体，又立刻被恐惧压散。
走廊上的人也会在经过时瞥看他一眼，好像在审视什么。
一进厕所，其他男生更是避之不及，生怕被他沾染上一丝一毫。
陈谨言的胃不自主地抽搐，胸口很闷，鼻尖酸酸的。
沈钰琛慌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更用力握住他的手。
“我在外面等你吧。”陈谨言嘀咕道，逃似地跑开了。
沈钰琛根本不想上厕所，这只是个出去的借口，因此他赶忙追了上去。
万幸上课铃在这时响起，陈谨言头一次觉得这铃声如此令人愉悦。
他垂着头走回教室，沈钰琛在身后一厘米处默默跟着他，他们的身体近乎贴在一起。
陈谨言在这一天尽量忽视周围打量的视线，除了沈钰琛和朱彰高文景三人，其他同学一整天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傍晚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已经开始老化，每一次蹬腿铰链处都会传来“呲呲”声。
“该换个新的了。”沈钰琛对陈谨言说道。
他骑得很快，他们的剪影被夕阳拉长，好似阳光从后追赶他们的身影。
沈钰琛不敢说太多话，小心翼翼体悟着陈谨言的心情，照片的事更是只字未提，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对他恶意如此之大。
一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鞋，他就被陈谨言按在床上。
他们并肩坐在床沿边，沈钰琛静静盯着他，等待他的话语。
“你把手机还给我。”陈谨言瓮瓮地说，沈钰琛听出来十足的委屈，心里酸楚不已。
他犹豫片刻，便将手机递给他，瞧着他立刻点进聊天群翻看起来。
“你把消息都删了。”是陈述句的语气，陈谨言说出这话时，有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沈钰琛吓得赶忙抱住他，不断地亲吻，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言言，真没什么事，大家就好奇个一两天，可能说不定明天回学校就都忘了。”
“所以你告诉我什么事啊，今天一整天心里都憋得慌，我又不敢去问其他人。”
陈谨言抽噎着说道，沈钰琛的心被他的抽泣声攥得生疼。
“就是我上午说的啊，有人发了个搞笑图片，和你长得很相像，群里都在问是不是你。”
陈谨言呆呆看着他，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发出诘问：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那张图片？”
“好吧，实话告诉你，那个图里的人是个犯罪分子，和你长得像，是不是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沈钰琛编得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但没想到陈谨言还真信了，乖乖地点头，泪水也止住了。
他抚着陈谨言的头发，不禁感叹他的单纯，或者说是对自己的信任。
这件事能被尽快遗忘最好，可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出来幕后造谣的人。
安抚好陈谨言的情绪后，他便在狭窄的灶台旁准备晚餐。
他时不时向后瞟一眼，生怕他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陈谨言只是颓废地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看不出表情，露出好看的后颈曲线。
沈钰琛咽了咽口水，也稍微放下心来。
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陈谨言悄悄滑动着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智能表。
偶有风吹得梧桐树沙沙响，在陈谨言耳中犹如电焊般刺耳，使他的心绪更为焦躁。
他成功在表上登录账号，稍有迟疑，点进显示聊天信息99+的聊天群。
在手机上删除信息的操作没有同步在手表上，陈谨言认真看着每一条信息。
他缓慢向上翻阅，很快看见那两张照片的释出。
没有想象中的难受，而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
他害怕大家的关注，害怕人多吵杂的地方，可他并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对他的看法。
他没干过的事，终究只会成为谣言，他不想落入自证的陷阱，况且这也不好自证。
陈谨言转过身，沈钰琛还在忙碌，有轻薄的烟雾飘荡在他头顶，陈谨言感觉他离得很远，他有一件事很想知道。
“你相信群里说的吗？”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沈钰琛一开始还以为是焦虑而来的幻听。
见他没反应，陈谨言又补充道：“那个男人我不认识，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刚说完，陈谨言就被转身而来的沈钰琛扑倒，紧抱在怀里。
淡淡的体香混杂着油烟味传入鼻腔，令人感到无比踏实。
“你怎么会这样问，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会相信那些话。”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沈钰琛柔声说道，他虔诚的目光像水波般荡漾着陈谨言的心神。
他将内心深处的感情滔滔不绝地表达出来，抱着陈谨言说了好一宿，直到陈谨言开口道：
“嗯，那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但是...”
沈钰琛安静凝视着，等待他的下半句话。
“但是我有点担心菜要糊了。”陈谨言说罢，戳了戳沈钰琛的脸。
灰色的浓烟扩散到天花板，如同暴雨来临前聚拢的乌云，烧焦的刺鼻气味此刻充斥于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沈钰琛像活鱼下锅般翻腾起来，赶忙关掉火，与此同时陈谨言下床推开门窗。
夏末的风猛烈，倏忽间窜进来，带有湿气，混杂着草木泥土的气息。
锅里黏糊成黑色的浆糊状，已看不出来食材本来的模样。
“只能去外面吃了。”沈钰琛挠着头，讪讪地说。
“赖我，不该打扰你做饭的。”陈谨言说着往锅里掺了瓢水，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
沈钰琛跟着陈谨言，沿着江边悠闲地走。
月色带来灰暗的银色光辉，更显得江面平静。
不时传来水花飞溅声，那是小朋友在岸边投掷着鹅卵石，无忧无虑，不受拘束地在石滩上奔跑。
“长大了就没这么开心了。”陈谨言望着江景喃喃道。
他又转头看向沈钰琛，“还是说，只是我是这样？”
“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怎么会不开心，因为今天没有和我亲亲？”
沈钰琛抱起陈谨言，四目相对，他微微抬起脸才能吻到陈谨言的脸颊。
感觉脸痒痒的，因为刚才沈钰琛的话，陈谨言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每当他们在外有亲密的举动，都会招来众多目光的窥视。
陈谨言挣脱下来，虽不是第一次这样，可还是觉得羞涩。
一路上有不少的小吃摊，吆喝声和各种热气腾腾的香气，与来来往往的人群构成了烟火气。
他们没有禁受住诱惑，边走边吃，一不留神就吃了个撑。
夜晚出行的人越来越多，沿着原路返回，江边的轮船驶过，发出轰鸣声，响彻天际。
陈谨言伸手捂住沈钰琛的耳朵，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什么，沈钰琛盯得入神，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待轰鸣声消失的同时，陈谨言收回了手，沈钰琛在他的手悬在空中时握住，问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
“明明有，我看见你嘴唇动了，好像说了三个字。”
“我说你是大笨蛋呢，炒菜都能炒糊。”
沈钰琛委屈地撇撇嘴，反驳道：“这次是失误，人还能有不失误的时候吗？你就是对我要求太高了。”
他们漫步回到住处，斗嘴斗了一路，陈谨言的心情反倒舒畅不少。
“你觉得，造谣的人会是谁？”
沈钰琛本以为今晚已经跳过这个话题，没想到陈谨言再次提到。
见他只是很平淡地问出来，就像是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自然，他便毫无偏颇地说道：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谭贺林干的。”
陈谨言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沉思，沈钰琛接着补充道：“他肯定知道了我们在一起，打算报复你。”
陈谨言尴尬地垂下头，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他喜欢我了啊？”
“......”沈钰琛此刻的无声胜过数百次叹息。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只有你不识庐山真面目。”
“他不向我表白我真不知道他喜欢我。”
“他向你表白了！？”沈钰琛惊呼道，不敢相信谭贺林的行动这么迅速。
“这种事你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拒绝了，我都没当回事儿。”陈谨言稳住沈钰琛暴躁地身体，讨好般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