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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我之前对这些没什么认知,觉得和你待在一起便是我想要的,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喜欢吧。”

      陈谨言眨眨眼,薄唇形成好看的弧度,陡然凑到沈钰琛面前,说:“你是怎么想的呢?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在陈谨言笑意柔和的面孔放大时,沈钰琛的心神为之一颤,在他眼里,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张脸。

      又想到面前的人是他男朋友,嘴角怎么也压不住,露出整齐的牙齿。

      “我不知道,喜欢你好几年了吧。”他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可我们才认识一年多。”

      “什么叫才认识一年多,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啊?”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你上高中前见到我,还很嫌弃。”

      沈钰琛有些语塞,他怎么会嫌弃陈谨言呢,简直是危言耸听。

      但仔细回想,最初对陈谨言是表现出诸多不耐烦,他很难明白迄今为止心态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太不成熟了。”

      他嗅着陈谨言耳鬓的头发,低声表达歉意。

      “现在想想,我也特别幼稚,可能是一个人待太久了,居然还缠着你玩五子棋。”

      “主要是你从来赢不了我,还愈败愈勇。”沈钰琛笑道:“好久没玩了,来一局?”

      “...来就来,我赢过很多次了好不好。”
      晚上与沈钰琛待在一起的快乐,好比不真实的梦境,在清晨醒来就化为乌影,内心只有一种上学的恐惧。

      昨天还觉得无所谓,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干嘛?可真正实行起来却很难不在意。

      稀疏的雨点落下,由于屋顶的老旧,形成磅礴的雨声。

      陈谨言摸摸索索换鞋,心里祈祷着雨越来越大,变成暴雨,像瀑布倾泻那般最好。
      但很快,雨停了,他不情愿出了门,佯装镇静,沈钰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在走到教室门口他顿住了,手脚变得僵硬,一时竟不知如何正常地走进去。

      “怎么了?”沈钰琛揽过他的肩,低声询问道,神情不□□露出担忧。

      “没什么。”陈谨言挤出笑容,有沈钰琛在身边,他勉强自然地挪动脚步。

      他果然成为目光的焦点,有几个带着戏谑的眼神瞅过来,都被沈钰琛恶狠狠盯了回去。

      陈谨言在座位上如坐针毡,除了他熟识的几个人,他不想和其他人说一句话。

      沈钰琛这时突然走上讲台,敲了敲黑板,发出清脆的击打声,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然后气势磅礴地说道:

      “关于陈谨言同学被造谣的事,我想要说两句。”

      他的声音平缓却铿锵有力,带有成熟少年的一丝磁性和低哑。

      “医院那张图,是因为我生病了,小言去给我取药,经过了那里,他什么都不懂,就因为好奇看了一眼,便被有心人拍下来恶意诽谤。”

      “和男人搂在一起的那一张,当时是我和小言一起去KTV唱歌喝酒,他喝醉了,被别人骚扰,我还把那个男人揍了一顿,最后背着他回家的。”

      “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小言,天天尾随偷拍,最好别让我发现,否则我要把他那狗嘴里的牙全部打掉。”

      “希望大家能有自己的判断力,陈谨言平时待大家都很客气,他心软善良,看在一点同学的缘分和情分上,不要再伤害他了。”

      沈钰琛说完,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走下去。

      陈谨言在他声音出现那一刻抬起了头,痴痴望着他,在他语毕走下台去时,还久久不能回过神。

      他很难形容此刻是怎么的心情,有感激也有动容,沈钰琛的话如同金玉良药般,缓和了他内心的创伤。

      他突然间后悔昨天没有大大方方对沈钰琛说出“我爱你”这三个情意深重的字。

      教室里只有偶尔翻动书页而产生的摩擦声,大家似乎都不愿再说一句话。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陈谨言控制不住地落泪,但他用手拂去泪珠,很快止住了,他不想展示自己懦弱的一面。

      他的心里暖洋洋,像躺在被烘烤过地柔软稻草上,似乎一切也都没那么可怕了。

      他端正地坐着,像以前一样,脆弱俊美的脸庞盯着面前的书本,即使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也仿佛回到了最初不引人注目的时候。

      “今天上午的两节体育课不上了,大家都去阶梯教室听讲座。”班主任陈思锦一走进来,就说了令所有同学怨声载道的话。

      顷刻间教室里嘁嘁喳喳议论起来,不难听出抱怨的语调和哀嚎。

      “好了,快去吧,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还想你们去上上体育课精神精神呢。”

      陈思锦叹了口气,又厉声道:“一分钟后所有人在走廊排队站好,不想去的留下来写两套数学卷子,等我们回来了拿给我批阅。”

      此话一出,大家都赶忙小跑着离开教室,生怕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似的。

      阶梯教室本来是固定好了大家的位置,可有几个人不愿和陈谨言挨着坐,最后陈谨言只能和高文景沈钰琛坐在一起。

      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倒让陈谨言安心不少,高文景也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不停地和陈谨言东扯西扯。

      沈钰琛觉得他吵得不行,不好阻止他,只能自己也加入其中,他们三个人聊天聊出一个军团的气势,甚至有时像在吵架一般。

      在瞧见讲座的主题时——青少年性教育科普,三个人不约而同停止了闲聊,表情还僵持在刚才说话时的样子。

      “我们都没有性生活呢,科普这些干什么。”高文景轻声说道,偷偷瞟视着陈谨言。

      “没有更要科普吧,以后总会有的。”陈谨言转过头,有些无奈地回道。

      “啊,我都不敢相信。”高文景被看得莫名脸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讲座开始了,主讲人是一位两鬓有白发、秃顶的一位中年人。

      他先隐晦地介绍性生活的过程,然后引入性疾病的科普。

      陈谨言听得很认真,他的手指被沈钰琛玩弄着,微微有些发痒。

      各种性病感染后的照片被投在大屏幕上,肉疙瘩、血斑、干枯的躯体,使人毛骨悚然。

      相关的预防措施一一列举出来,最后总结成一句:不可能百分百预防,还是要大家洁身自好。

      到了提问环节,台下的同学都积极地表达自己的疑问,陈谨言也有问题想问,可他没有举手的勇气,他不想再次成为焦点。

      事与愿违,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站起来提问后,陈谨言还是被卷入了议论的漩涡。

      “教授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一般能从肉眼看出一个人有没有相关性疾病吗?”

      “大部分性病,例如淋病、梅毒、尖锐湿疣等,可以通过肉眼看出局部出现病变,不过一些潜伏期长的疾病,肉眼是无法看出来的。”

      “我们学校有一位同学貌似得病了,教授你能不能帮他看看?”

      隐隐的笑意在他的话语中提现,连带着表情也愈加兴奋。

      秃头教授一愣,对于这样的要求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刚想说让那位同学讲座结束后单独来找他,男生抢先一步道出他的名字:

      “他叫陈谨言,13班的,就在那边的位置。”

      男生用手精准指向陈谨言,陈谨言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但从他的眼神里,恶意在不加掩饰的溢出。

      所有目光整齐地投射过来,万箭齐发般震撼着陈谨言的感官。

      话刚说完,一个身影似鬼魅般越过好几排座椅,降临在男生身旁,挥拳揍在他脸上。

      猝不及防的袭击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躺在地上不停闪躲。

      所有学生此刻都站了起来,甚至有人拿出手机记录。

      在混乱周围的同学自动让出距离,给正在互殴的两个男生足够的空间。

      有老师在喊叫着将他们俩拉开,没人敢上前。

      陈谨言从背影就看出来是谭贺林,他慌乱地挤过去,想要阻止他。

      沈钰琛紧随其后,他比陈谨言灵活,很快走在了他的前面。

      “钰琛,帮忙把他俩拉开吧。”陈谨言喊道。

      沈钰琛头也不回地冲过去,他推开谭贺林,骑在男生身上遏制住他的行动,用拳头猛击他已经破相的脸。

      谭贺林一愣,随即加入其中,形成两人殴打一人的局面。

      此时的混乱场面引来了保安,保安和陈谨言费劲挤进去,才将他们三人拉开。

      男生趴在地上,有两颗牙齿散落在耳边,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整个脸看上去十分肿胀。

      谭贺林死死盯着陈谨言,像要从他体内寻找到什么。

      男生很快被送去医院,陈谨言他们三人被带去了年纪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训斥了他们几句,不一会儿谭贺林爸爸也来了,主任立刻换了脸色,连说辞也变了。

      “谭贺林同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值得表扬的事情,可是凡事都要有个度,他把人家打得也太重了,怕是要毁容呀...”

      主任边说边仔细观察谭父的神色,他只是波澜不惊地听着,检查着自己儿子身上是否有什么伤。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医疗费我会负责,还会让他写个检讨交给你。”

      谭父回答道,又盯着沈钰琛和陈谨言仔细瞧了瞧。

      “他也写份检讨一起交过来,这事就算了吧,这位小男生才是受害人。”他指了指沈钰琛,又指指陈谨言。

      主任连连点头表示认可,陈谨言第一次见她这个模样,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反差感吗?

      “小林,我经常告诉你,想要干什么事,不一定需要自己动手,免得留下把柄,你这是吃力不讨好...”

      谭父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儿子,谭贺林敷衍地应答着,心思全在陈谨言身上。

      他们三人一同离开办公室,已经上课,走廊上只有他们无规律的脚步声。

      “贺林兄,谢谢啊,谢谢你相信小言。”
      这话从沈钰琛嘴里说出来,谭贺林感到新奇,随即转念一想,这分明是在宣誓主权。

      “谢谢。”陈谨言附和道,他本来不想道谢的,他琢磨不透谭贺林的想法,对他总是有些恐惧。

      “我能单独和他说两句话吗?”谭贺林温柔地询问陈谨言,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可以。”

      沈钰琛脱口而出,陈谨言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游走片刻,便加快脚步走在他们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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