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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顾先生你觉得我有成为你床伴的资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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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动”酒吧里,黑暗中摇曳都蓝紫灯光和躁动的音乐一起点燃了舞池里的气氛。黑暗中的男男女女模糊了自己的面孔,挥洒自己的热情,似乎要就此放下平日里戒备,肆意的发泄长久积累的一切烦恼。
与舞池相隔很远处有一个吧台,这里是裴秋工作的地方。
裴伏秋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
他熟练的摆弄着眼前的搅拌杯,细长具有骨感的指节与瓶中酒液一起摆动,浅金色的酒液与玻璃折射的光在他的身上晃动,指节,脖颈,亦或是清冷的面孔上,因浅金偶尔点染,变得缠倦。
裴伏秋调酒的技术算不上高,但对于酒吧里的一些人来说,酒的味道不是最重要的,脸蛋,身段才是他们追求都。
而裴伏秋无疑两样都有。
他的唇不薄不厚是刚好浓艳的弧度和色彩,眼睛清冷而淡漠,冷白的皮肤与优越的鼻子,他的脸将浓丽与清雅两种美平衡的恰到好处,毋庸置疑,是足以一眼夺魂的美貌,何况他初次之外还有绝对勾人的,清冷的气质
“你的莫吉托。”同样清冷淡漠的声音落下,裴伏秋将就递给吧台前的顾客。
余天抬起摇曳浅绿色的酒液,抿了一口,抬起酒杯转身对身旁的朋友说:“怎么样,漂亮吧。”
他身边的男人眼睛深邃,有着利落完美的下巴和鼻梁,他侧坐在吧台旁,一双长腿包裹在设计考究的西装裤里,右手抬着一杯“,月光”,蓝色的酒液折射出淡光落在他的领带上,
顾沉青没有回答余天的问题,回味在口中的“月光”。
裴伏秋站在顶灯下,银色的光倾斜而下渡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让他看起来白的失真,垂眸摆弄星酒器时,像落入凡尘的纯白神祇,淡漠却足够吸引人,似天中月一样的遥不可及的清冷,让人眼睛难以移开。
“给我来一杯‘黑暗暴风’。”说话的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人称张哥的张二少。
这位张二少个富二代,荤素不忌,不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的他都要招惹一番。
从裴伏秋第一天在“肆动”上班起,就被他骚扰了不少次。张二少经常喷某带着胡椒和香根草的大牌香水,导致裴伏秋现在闻到这两个东西就开始头疼。
“Elies,前几天你不在,一直喝不到秋秋的酒,都快想死哥了。”张二少挤眉弄眼的开口到。
“是吗,我过两天也不在,二少好好注意身体,别先去了。”裴伏秋将青柠汁倒入搅拌器中头也不抬,冷淡回答的。
张二少被噎了一下,没放弃,继续凑到裴伏秋身边,说一下有点没的。
裴伏秋被他熏的头疼,手上“一不小心”给他多加了几勺胡椒。
“你的‘黑暗暴风’好了。”裴伏秋将酒放在张二少面前。
张二少抬起“黑暗暴风”倒入口中,几倍的辛辣酸涩很快席卷了他的口腔,张二少的表情扭曲起来。
裴伏秋站在他面前,装做不解,一脸无辜到:“怎么了二少,我挑的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看着眼前美人的眼神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张二少强撑着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说到:“怎么会,Elies调的酒,哥最喜欢了。”
“那二少多喝几杯。”裴伏秋说着,随后便转身走的另一边的吧台处。
“二少,他不会是故意整你吧?”张二少旁边的一个蓝毛说到。
张二少一个眼刀飞过去,蓝毛立马闭嘴了。
张二少摇晃着眼前的“黑暗暴风”,他自然不会不知道Elies是在整他,但想到正Elies很快就是他的了,这些小打小闹,就当是摘下月亮前的情趣吧.
张二少抬起“黑暗暴风”对着裴伏秋的背影说到:“敬我们.”,随后将那杯“黑暗暴风”倒在地上。
“头…头好晕…”
裴伏秋感觉脑中天旋地转。
他扶这沉重的脑袋,脚步虚浮,艰难走向洗手间。
裴伏秋撑在洗手池上,将冰冷的水不断扑到自己脸上。水痕从他脸上,顺着弧度优美的脖颈一路向下,打湿了他单薄的衬衫,露出衬衫下一点冷白的肌肤。
很快在冷水的刺激下,裴伏秋清醒了一些。
秋试图从混沌的大脑中寻找原因。
昏暗的灯光,嘈杂无章的鼓点与旋律,吧台前盯着自己的客人们…他接过同事递过来水。
水…那杯水…
该死……
“Elies,你这是怎么了。”张二少从旁边突然出现。
他将手放在裴伏秋肩膀两侧,半揽着裴伏秋,鼻息凑在裴伏秋耳朵旁边说到:“Elies,是头晕吗,要不要哥帮你啊。”
裴伏秋被浓重的香水熏得一阵恶心,他挣开张二少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别碰我。”
“喲,还挺有力气啊。都让我期待起来了,Elies,待会到床上你最好保持这样的力气。张二少恶狠狠的说到。
裴伏秋听着,只感觉自己恶心的快要吐了。
他很对着眼前人渣的下半身狠狠踹一脚,但此时他脚步虚浮,连站立都十分困难。
“张二少,怎么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上了,真是恶心。”裴伏秋张嘴嘲讽到。
张二少一把抱住裴伏秋,将他的脸板向自己,说到“这才哪到哪,Elies,到了床上你就知道了,对于你我还要其他更加下作的手段。
“现在先让我尝尝味…”
说着,张二少猛的凑向裴伏秋,双手伸向衬衫扣子处。
裴伏秋试图反抗,却头昏脑胀,使不上一点力气。
眼看张二少的手将手放在自己腰间揉搓着,裴伏秋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恶心,他拼尽全身力气抵抗,却突然感觉胸腔翻涌着熟悉的痛感,粘稠的腥甜从口中翻涌而出。
温热的,还粘着裴伏秋体温的血液吐了张二少一身,张二少被眼前的场景吓到,瞬间萎了,几乎手脚并用的离开了洗手间。
裴伏秋眼前一直翻,双手窒息般在喉骨处挣扎,后背靠着冷冰冰的墙面滑落下去,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血液随之他的动作不断涌出。
顾沉青进来时,便看见他坐在一地血泊中喘息着,像一伦濒死的残月。
……
医院内,顾沉青看着手中的病历,又看了看病床上正在挂针水的裴伏秋,带着劳力士Datejust的左手习惯性的撑着头。
“你是病人家属吗?”
“病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导致的二尖瓣狭窄,伴有呼吸性咳血,心悸,乏力,免疫力降低等并发症。”
“根据病人目前的状态,病人病情已经开始走向恶化,医院这边建议病人尽快就医。”
…
医生的话熟悉又陌生,不断在顾沉青耳边回荡。
先天性心脏病…
又是先天性心脏病。
这个久远的,藏在记忆深处的名词再度浮现,带出来一段久远的回忆。
自己的奶奶,便是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顾沉青呼吸逐渐急促,那段回忆一直是自己的阴影,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对自己的影响还是这么大。
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将眼神转移病床上裴伏秋的脸上。
这个人和奶奶得的是同样的病。
他看着几乎与苍白床单融为一体,陷进宽大被褥的裴伏秋 ,对方太过瘦弱,看起来单薄的难以察觉他的呼吸,只有被子上微微起伏的一点弧度表示对方还在喘息。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吗?
自己该怎样告诉他关于他自己的病情?
他要怎么接受自己很可能死亡的事实。
顾沉青捏了捏紧皱的眉头,无声叹了一口气。
很快,裴伏秋挣开双眼,朦胧的双眼对视顾沉青带着无奈与复杂的眼睛。
裴伏秋强撑着坐起,对着顾沉青说,“先生,我叫裴伏秋,非常感谢你送我到医院,我身体的事我是知道的…”
顾沉青听后,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并安慰了裴伏秋几句。
随后顾沉青主动开口说到,“你还是学生吧,这次的医药费是3000,你可以过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一点在还我。”
“还有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找我,这是我的电话。”
说着顾沉青将自己的名片递给裴伏秋,裴伏秋接过后,低头看了看,有些怔住。
他带着几分恍然轻声说到:“…顾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随后裴伏秋闭了闭双眼,然后他侧过头,看着玻璃上自己和顾沉青的倒影,突然说到。
“…顾先生,今天去‘肆动’是因为听朋友说,那里有个漂亮的调酒师吧。”
“那么,顾先生觉得我怎么样…”
话落,裴伏秋转过头,主动与顾沉青对上视线。
此时,顾沉青才发现,裴伏秋的眼睛眼尾是微微上扬,似乎天生自带凉薄,但眼睑与内眼角却又是丰敛的,冲淡了几分眼尾的冷意,平添了几分柔和。
这本该是一双处处留情的眼睛。
但此时,这双眼睛里确是一片死寂的水,照不出半分生气,冷淡而机械。
顾沉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伏秋勾起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但在顾沉青眼里,他的眼底溢满了悲伤。
他听见他说到,“顾先生觉得,我有做你床/伴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