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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砚野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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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篮球场铁网外挤满举着手机的女生时，周野正拿下一个三分球，球在空中投掷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弧度。
体育老师吹哨把周野叫到一边，一脸真诚和和蔼地笑道，“周野，愿不愿意当我的助教，平时课上课下帮我带带这群小崽子篮球？”
周野有点想推脱，尽管平时热爱打球，但他性格比较冷淡，平时总是固定的几个打球搭子，不太想和篮球社其他人扯上关系。
还没等周野应答，体育老师像是怕他不答应一样，当着大家的面说，“同学们，周同学球技好，为人正直，是我特聘的助教，今后帮忙我一起带着我们篮球队越来越好。平时你们有什么不会的尽管请教于他，要勤加练习。”
同学们愣住了一阵后发出一阵鼓掌和喝彩，大家异口同声说“是，老师，知道了——。”
———学校论坛热帖
【标题】八一八美院新来的野性助教！
【楼主】姐妹们速来品鉴黑皮银钉战损美人！[偷拍].jpg
热评1：这肌肉是能免费看的吗？！
热评2：听说他每天打三份工，凌晨还在便利店值夜班
热评3：救命！我看到他上次擦伤给手腕缠绷带，为什么要用嘴咬啊啊啊
热评4：没人注意到江砚学长最近总来体育馆吗？温柔学长x野性助教嗑死谁了
江砚就是在此时推开器材室的门。他抱着一摞新球衣，薄荷绿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腕间沉香手串撞出清脆声响。"周助教，"他笑得像三月柳絮拂面，"教务处让你填保险单。"
周野把沾血的纱布塞进裤袋，钢笔在受益人栏停顿。江砚忽然倾身指点表格，指尖扫过他结痂的指节："意外险要填直系亲属。"
"差不多死绝了。"钢笔尖戳破纸张，周野盯着江砚突然僵住的嘴角。这人连错愕都像精心设计过的舞台剧，右眼尾泪痣在夕阳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器材室铁门被撞得哐当作响，体育生们嬉闹着涌进来。江砚后退半步恢复完美笑容，将保温杯放在周野满是划痕的储物柜顶："红枣茶，治贫血。"
周野：“…”
你丫哪只眼睛看到我贫血了。
篮球社新生群（23）
[转发论坛热帖]
张三：赌五毛这哥们助教撑不过一周
李四：昨天看见他吃食堂免费汤泡饭
王五：江学长送的保温杯顶他三天饭钱吧
暴雨夜的便利店，没什么人来，周野买了几瓶啤酒开始喝，捏扁第三个啤酒罐。周野漫无目的地看着监控，屏幕闪着雪花点，江砚正把什么东西塞进他柜子。放大画面看清是胃药时，可能是没看到周野，江砚塞了药就转身离开了，他推过椅子冲进雨幕。
便利店玻璃映出两个扭曲的影子。"跟踪我？"周野把湿透的胃药拍在江砚胸口。
江砚把自己的伞分给周野一半，擦拭着淋湿的胃药——那里面塞满他投的百元钞。"校工说你有胃穿孔。"他指尖扫过周野工牌上晕开的水渍，"作为学生会主席..."
"你在惺惺作态吗？"周野扯了扯嘴角，“江砚,我跟你大概没有多少交情，你下大雨跟我送药，上次论文考察帮我拿拓本，你一而再再而三接近我是为什么？"
江砚听着周野的话，没有任何恼羞成怒，他等得就是这一句，“因为你这种人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江砚依旧是笑，笑得五官柔和。仿佛刚才的话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周野额头上青筋微冒，又是这样，仿佛如何都影响不了江砚的情绪，永远只会戴着面具。
周野和江砚对视，一个尖锐一个平和，过了一会，周野歇下气来，“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但是我想要的只有真心。真心无价，如果你想要同等的真心只有拿真心来换，而不是这种留于表面的关心。”
周野缓了缓语气，说：“快回自己家吧，下雨天气转凉了。”
周野不用想也知道江砚不住学校，经常凌晨来买关东煮，室管早就关门了。
江砚沉默，也不知道把周野的话听进去了没，只说：“我没家，家更冷。”
江砚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好。你觉得快也好，我不是出于真心也好，但是我是诚挚地希望你过得好。”
江砚额头的软发被吹动，身上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混着空气中雨水的潮湿感卷进周野的肺里，让他感觉有点难受。
江砚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措辞，“至于你说的真心交换，我觉得大概是性格使然，从小环境导致我对待周围环境和事物没有太多情绪，但是又很会说甜蜜的话。”
江砚第一次对别人如此剖析过自己，“你说的，我以后会慢慢调整，我是想要和你真心相待的。”
周野握了握拳，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苦涩道，“我知道了，我误会了，你不用改，做自己就行，我想要的真心你自知给了就行。至于性格，无好坏，随便怎么发展，只要你还能看清自己就行。”
江砚嗯了一声，准备与周野告别回自己私人房间。临走想到了之前在父亲书房看到的一封信，说：“丙申年谷雨云岭县青崖村赈灾物资签收人：江振业”
周野瞳孔骤缩。那是他父亲葬礼上见过的名字，在红十字会伪造的物资清单上。
"令尊的抚恤金，"江砚摸了摸周野的湿发，"被吞了七成吧？"他推开店门走进雨幕，孔雀蓝领带在风中翻飞如招魂幡，"当好助教，我帮你撕开那些蛀虫的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