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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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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部落里新来了一个雌性。
采集的时候,夕阳听周围那些雌性如此说道。
他们其实还说了很多,比如那个雌性长得多么多么好看,身上穿的东西有多奇怪......
夕阳对不相关的事物向来没有好奇心,所以他仍动作不停,直至人群中的下句话飘进他的耳朵“是棘在丛林里带回来的。”
2.
采集地附近生长着成群的尖尖木,出神的功夫,夕阳的手指立刻被刺了一下。钻心的痛淡去后,指尖瞬间一个血珠,像极了今天采集的红果。
拇指捻去血珠,夕阳仍旧重复之前的动作。不过这次他转过了身子,背向人群,将那些偷打量他神色想看他笑话的目光隔绝在身后。
对他来说,不论什么时候,躲避都向来最有效果。
3.
自上次采集之后,又过了几天时间,族长同大巫为那个新来的雌性举办入族仪式。
隔着好几圈人,夕阳远远打量着祭台上的雌性,对方名叫林诺。
果真,同二花他们说的那般好看。
爱美大概是智慧生物的天性,夕阳也不能免俗,他愣愣地看向台上的人,许是较于其他人,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停留的时间太长。
乃至于被林诺身旁的棘所厌恶。
对方沉着眼睛,面容阴沉地挡在了林诺面前。
直到夕阳识时务地移开了视线,他这才面色稍霁。
“这是神的旨意,他想让我们刺木部落变得强大富裕,所以他派来了林诺,我们的神使。”
夕阳听完巫的话后,再次将目光放到了林诺身上,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的注意听,夕阳觉得这个雌性现在身上不断散发着光芒。
当局者迷至于那层光,咳,不过是太阳西下渡的一层光纱罢了。
仪式过后是夕阳最喜欢的环节,全部落的人聚集到一起吃肉聊天跳舞。夕阳不喜欢跳舞,也没人愿意和他聊天,可是他愿意吃肉啊,平时那里会得到肉吃呢?
部落里的人厌恶他,每次分肉的时候只有一点点或者压根没有,而自己的情况出去打猎又太过危险,小一些的时候,总是饿得发晕,实在忍不住了,拿着父亲留下的骨刀进了丛林想着猎到一些小的猎物,好比竹鼠之类的,谁知道,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头狮虎兽。
哪怕是个兽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和何况是个雌性,夕阳绝望过后又产生无限战意,事实上当时情况紧急,本能在那里,逃跑无望,只能拼死一战,残留一丝侥幸。
事实上侥幸这种东西,在夕阳身上出现第二道伤痕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了,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不用再受族人的白眼嘲弄,也不用再忍受饥饿,甚至还可以去巫说的另一个世界与父亲阿姆相聚。
可是明明已经闻到狮虎兽嘴巴里的腥臭,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去见父亲与阿姆呢?夕阳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再看到倒在前方的狮虎兽的时候,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在往前看,一条带着花纹的巨型翼蛇吐着信子冷冷的看着自己。
“大冷天的出来做什么,找死不如远些走。”
“棘?”因为平日很少与族人兽人,更何况族里的那几只翼蛇花纹颜色都差不多所以夕阳不大确定救了自己的人的身份,听声音的话也只能大致猜测,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大蛇就拖着狮虎兽走了。
至于打猎的事情,还是下次再说吧,夕阳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还好不是很严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
肉烤好的时候,夕阳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八张嘴来享用这顿大餐,可事实上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享用面前的那一小块而已,吃的多了,就会被周围的雌性调侃哄笑。
之前就算了,可今天神使大人就在他的正前方,不论有没有在看他,他也觉得那样子做不好。
“你怎么不开心?”林诺递了一块肉给身边这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没什么,太吵罢了。”棘接过了肉,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林诺不以为意,但也没敢深究。这个棘实在是不好接触,高冷话少,白瞎长了那一张帅脸了,林诺摇摇头。
夜半,虫鸣蛙叫此起彼伏,像是在比赛,又像是在夏季结束之前燃烧最后的激情。
夕阳的兽皮帐子里进来了一个人,他掀开兽皮,在外边借着月光打量着蜷缩躺在兽皮上的夕阳,许久,等到夕阳发觉有人之后,才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睡得迷糊的夕阳,看到门口站着个人的时候,差点吓晕过去。
“棘?”夕阳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惊吓过后的颤音。
你怎么过来了?夕阳坐起来,想要问他,却被来人的阴影罩住,距离太近了,甚至可以感受的到对方身上的水汽,以及那水漉漉的长发,长发的水一滴两滴的滴到夕阳大腿裸露的肌肤上。
“你,唔”夕阳本来想问,你洗澡过来干嘛?可被粗鲁的吻住之后他便明白过来了。
这吻不,应该说单方面的撕咬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夕阳胸闷,用手将棘推开。
"还没有到冬天。"夕阳喘得厉害,胸膛上下起伏。
部落里有几个翼蛇兽人,哪怕平时再骁勇善战也逃不过天性的阻拦,即使不需要冬眠但畏冷,犯困这两点也足以使战斗力下降大半。
部落里的成年兽人其实不算多,每名战士都弥足珍贵,他们保护部落的安全,防止野兽入侵,捕捉猎物,跨山渡水换盐,做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所以受到些优待并没有什么。
族巫想到了一个办法,让翼蛇们冬天也保持良好的战斗力——交=佩。得到了那些单身兽人的大力支持。
这算什么办法呢?夕阳只敢腹诽。
可□□就面临着雌性的分配,夕阳所在的是一个曾经被文明顶到高峰,又很快被丢弃一个星球。古老的规则被流传下来束缚他们,而那些有助于发展的反而流逝在历史长河里。文明使他们走向辉煌也致使他们得到毁灭的结局。
族长又说,和翼蛇战士□□的雌性,可以得到更多的过冬食物,这句话在夕阳的耳朵边炸开,更多的食物等同于更好的活下去,一瞬间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夕阳感到了激动但同时带来的还有紧张以及害怕。
族里的单身雌性过得好着呢!
压根就不缺那些个过冬食物,有的是兽人忙着献殷勤,动了心的小部分有的看平时交好的雌性没动也按耐下了心思,毕竟不想以后的相处中感到低人一等。
因为部落里的人几乎都已出=卖身体换取食物这种行为为耻。
乃至于几乎没有人走出来,族长又呼吁,这是为部落做贡献,好说歹说,队列里走出了零星几个,夕阳也在其中,低着头,背对着人群朝向翼蛇战士。
像被屠宰掉的猎物等待分发一样,夕阳站在那里。不是自动挑选雌性,而是族长的儿子雨,点名配对。夕阳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甚至有点欢喜,这样就不怕没人选他啦!
身边的雌性一个个念到名字被翼蛇战士领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夕阳一个人现在那里,后边是看着他窃窃私语又或者高声谈论的人们,前面是族长,族巫,以及笑的瘆人的雨。之前零星的害怕紧张迸发成烈火,将他整个人都要烧红。
"夕阳,棘。"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扭曲,夕阳没看见,他低着头松了一口气。高度紧张害怕之后陡然放松,身体竟然有着发软,夕阳换了种站姿。又过了一会儿被人领到了棘的帐篷前。
领路的那人抬高着头,眼神里似带着不屑"棘,今天去打猎了,你先在这等着。"夕阳点了点头,嗯了两声。
三水看了夕阳一眼,迈开的脚又收了回来,"我警告你,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妄想勾引棘,又或者和他在一起,你只不过是分配来和他睡觉的!"
夕阳被突如其来的怒火下了一跳,从善如流地说,"我只是和他睡觉而已。"
不知道又有那个词戳到了三水的怒点,他的脸色更臭了些,"要不是那个雨,和棘哥哥有矛盾,你以为你会,哼,跟你说什么用。"三水扭着腰走开了。
绕成一团,族长的话,巫的话,雨的笑,还有三水莫名的警告,在夕阳的脑子里绕成一团。不要去理会,也不要再想了,夕阳对自己说。
夕阳望着路,等着棘的出现,又想着该如何面对他,也不觉时间过得快,等到太阳开始下山,余晖洒在路上,才惊觉自己竟等了快半天。
弯下腰,揉了揉小腿,可眼睛仍然紧盯着路口,几乎就是下一瞬,一个逆着光的,手里提着猎物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棘瞧着夕阳,眉毛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夕阳觉得他可能有些生气,逆来顺受地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猎物,为他分担。
但奈何棘压根没有松手,也没有打算理他的意思,所以看起来,就像夕阳伸着手想要抢夺猎物一样。认识到这一点后,夕阳红着脸收回了手,想要跟着棘进帐篷。
夕阳低着头,走了几步,嘭的一下撞到了棘的身上。"我不需要你。"棘站在门口扭过头说。
"我什么都会干!"夕阳张嘴忙着推销自己。
"不需要。"棘不耐烦地说道。说完便把猎物扔到地上一个人进了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