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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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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留下的被染成红粉色的云朵正一点点变黑。
"你还在这里干嘛?"出来时棘的手里多了一把骨刀。
"我会剥皮,做饭,……"夕阳话还没说完就被棘打断了,此时棘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
"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
"能的。"夕阳小声嘟囔。
棘气得直翻白眼,胳膊上横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夕阳大叫一声,以为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要晕厥,连忙上前扶住他,右手搂着棘的腰,压着他往自己身上靠,左手轮满了一巴掌招呼在棘的脸上,边打边说:“不要晕,我扶你进来止血。”
夕阳虽然是一个雌性,但力气也是蛮大的,所以,几乎是瞬间,棘的脸上就出现了一只巴掌印。
毫无防备的部落勇士棘被这一巴掌打到打懵,随后一把推开夕阳“滚开!”
胳膊上的伤口再次崩开,血顺着胳膊留下,经过手肘滴落到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小圆坑出现在泥土地上,一点点的下渗晕开。
“你别生气,血流多了,不好。我这,这就走。”夕阳盯着地上的血滴,视线上抬便是棘那流血的胳膊。
棘被他看得不自在,胳膊往身后缩了缩,又瞪了那个根本没有在看他的雌性,怒冲冲地进了帐子。
再出来的时候,那个雌性已经离开了,倒是帐子门边那里多了一些止血的草。棘没做理会,直接跨了过去,谁知道雨派来的雌性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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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嗯?在想什么?”棘的大手捏着夕阳的脸颊使嘴巴受力微微张开,下一瞬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夕阳的面前,本能的夕阳往后缩了缩。
“在想那个神使吗?”棘的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夕阳的腰部让它贴近自己。
“怎么?看见神使了,就不乐意和我一起了?”
“他能让你冬天吃饱吗?。”
“唔”嘴巴被棘的嘴唇堵的死死的,异物侵入的不适,外加不能自由呼吸这二者叠加在一起,实在是难受得紧。
身体贴得太近,手没办法用力推开对方,推了两下倒像是欲拒还迎地抚摸。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吻,棘却仍旧没有放过他,咬着夕阳的下嘴唇,含含糊糊地讲话,夕阳躺在兽皮上两眼发黑,压根没注意他讲的内容。
"你,你,轻一点。"夕阳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讲着。
"哪里那么娇气了?"棘空出一只手,描绘着夕阳的眉眼,话虽这样说,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手指逐渐下移描绘到唇形,夕阳被摩挲的痒得要命,皱着眉头想要躲开作乱的手,却没得到机会,因为棘的嘴唇代替了那修长的手指,俩人又亲成一团。
过了一会,俩人位置颠倒,夕阳趴在棘的身上,脸枕着棘的胸膛,上半身岁月静好。
自腰部往下狂风骤雨,随棘的动作而动。
棘伸手摸了一会儿夕阳的头发,"你亲亲我这里。"棘拉着夕阳的手来到他胸前,那里横着一条歪歪扭扭的疤痕,那是上一个冬天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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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着将秋吓跑,又扭头将冬送来久居。空气中的热量逐步减少,寒冷而又萧瑟是夕阳记忆中冬天的主旋律。
部落里所有人的意见在讨厌冬天这件事情上达到了高度一致。
猎物减少,植物隐藏于雪下,或者用它们独特的方式"冬眠"。部落的食物来源减少,与之同时进行的是保暖御寒工作的缺失,每一年冬天部落的人口都会急剧减少,新生儿大多活不过寒冷的冬,年龄大的也熬不过漫长的冬,受伤的战士也会因为伤口冻伤溃烂而去往另一个世界。
但冬它没有丝毫的自觉,哪怕人们讨厌它厌恶它它仍按时抵达,在这一点上与夕阳倒是有相像的地方,所以我们姑且在冬之前加上几个形容词,比如倔强的不以他人意志为转移的冬。
落第一场雪的那天,狩猎队外出打猎,外出了11名战士,但最终归来的只有5名,棘并不在其中。
夕阳站在广场上,脚底的松软的雪被他踏平压实,凉意透过裹着的兽皮传递到心口位置,凌冽的风也侵入他裸露的皮肤往里钻去。铺天盖地的凉如同雪覆盖大地一般将他牢牢笼罩住。
或许我只是不愿意放弃我这一整个冬天口粮,所以才会去寻找口粮的提供者。
夕阳裹着皮毛踩着雪摸黑往森林深处走去的时候如是想。
光秃秃的枝丫投射到雪地上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北风的呜呜声变成它的吼叫。
夕阳手里握着一根头部被削尖的木头放轻脚步继续往今天狩猎队打猎的地方前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
雪被重物挤压发出的声响与风声,树枝摇晃的声响一起演奏暗夜进行曲。仅在月光照射下的森林许多东西都看不真切,那条经常走的路通往黑暗,也像进入怪物的血盆大口。
突然,夕阳听到一声异样的响动,那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血都涌到他的脸上,头发也炸了起来。他警惕着双手紧攥着木棍将它举起至胸前位置,做好防御。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拽的踉跄。夕阳强忍着不发出尖叫声,顺着手往下看,一个人隐匿在雪下。
是棘,他的整个人被冻得发青,伤口被血糊住,血流渗到雪里将其融化,又同融化的雪一齐被冰冻成冰挂在他的身上,周围,身上又被大雪盖住阻挡封存住了血腥味。
夕阳蹲下来,将雪从他身上拂去。夕阳触碰到棘的那一刻,棘睁开了眼,黑暗中蛇类的竖瞳显得瘆人,下一秒他又好像消散了全部力气一般整个人明显的放松下来变成一条小蛇被夕阳用手托了起来。
这是兽人的第三种形态,兽人在受伤过后被救援之际都会呈兽型迷你版以减少能量消耗,同时也方便族人将他们带回。
夕阳有些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兽人的第三种形态但显然现在并不是他惊讶的好时机。
他将小蛇贴着胸口放好,胳膊弯着放在胸前将它兜住迎着风雪弯着腰往回走去。
他有些庆幸,幸好今天狩猎队并没有走远打猎,在这场风雪结束的时候,他带着棘回到了部落。彼时他脚被冻得麻木,硬邦邦的踩在雪地毫无感绝,手臂因为长时间弯曲而不能随意动弹,被风雪扫过的脸也逐渐开始出现刺痛感。
兽神保佑,无论如何两人终归是平安无事回到了部落。夕阳咬着牙,意志支配着他的身子往大巫帐子走去。
死亡在部落里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外出狩猎战士的伤亡也是如此,顶多人们会痛惜于部落战斗力的损失,而非以死者的社会关系的身份而感到悲伤。
如同以往一样,大巫为死亡的战士进行了简单的祷告就走到了他的帐子入睡,直至被帐子外的夕阳喊醒。
那条小蛇看起来惨兮兮的,半死不活的被夕阳从怀里拿出来,大巫仔细看发现,靠近蛇七寸的地方有一个洞几乎穿破整条蛇。
大巫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夕阳叫不出名字的草将它们碾碎敷在伤口上,最后手合十抵在额前低声呢喃道:"可怜的孩子,兽神会保佑你。"
他没说能不能救活棘,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明白几率很小,可不会有人放弃只要有一丝生机就会拼命握住,这里的人见惯了死亡,认为死亡是寻常的事却也同它作斗争,不与它妥协。
雪后的第三天,棘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仿佛是陷入了无止境的昏睡之中。
这天,夕阳正准备用他秋天捡来风干后用来装饰帐篷的叶子接水喂给棘,大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