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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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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铭一踏出皓泽的大门，便让顾之杭给顾知行打电话，让顾知行回明御雅墅吃晚饭。
顾知行拒绝，顾之杭把电话交给顾鸿铭：“爸。”
顾鸿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却不得不软和着跟顾知行说话：“爸爸有件急事想跟你商量，你先回家，好吗？”
“知道了。”顾知行忍住恶心，不情不愿地应道。
作画的兴致被打破，顾知行唯有停下创作，回房间拿了一套黑衣黑裤，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他到达明御雅墅时，六点二十五分。
顾家习惯在六点三十分吃饭。
为了避免顾之柠破坏开局，顾鸿铭难得关怀地对顾知行道：“知行，这几日爸爸想了想，你今年25岁，也该结婚了，先成家后立业。”
顾知行照旧冷淡：“不想结婚。”无事献殷勤，估计是为了促成商业合作，想让他娶哪家千金。
顾鸿铭竭力忍耐：“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爸爸是为你着想。”
“我身体差。”顾知行挑了个顾家对外常用说法“回敬”顾鸿铭，“耽误事。”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顾之柠刚从顾之杭口中知晓这事，听了个大概，还没来得及发作。顾鸿铭有意抢在前头说话，她无法第一时间宣泄不满，“顾知行，你别在这儿挑挑拣拣了，有人看上你你偷着乐吧。瞧你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样子，要不是生在顾家又有点姿色，说你是顾家三公子也没人信。”
顾知行每次来吃饭都是黑衣黑裤黑皮鞋，穿得跟奔丧一样。顾之柠骂他一顿，他下次换成白衣黑裤黑皮鞋；顾之柠再骂，他再下次换成白衣白裤白皮鞋。
如此循环往复，顾之柠骂得很响，顾知行从不反驳。
今日又是如此，顾之柠看着非常晦气：“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的衣着，丢人丢到家了。”
顾知行是明知故犯：“出门太急，一时忘记。”
“呵。”假得不能再假的谎话，顾之柠嫉恨：“年纪轻轻，脑子不好眼神不好，真不知道言家大少爷看上你什么。”
趁顾之柠咽饭瞬间，顾之杭接过话头：“是这样的，我们有意与言家联姻，言家大少爷言皓川说想跟你结婚。”
话一出口，顾之杭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该往哪放。
“不结。”顾知行淡声道，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拒绝。要他跟男人结婚，摆明了羞辱他。
“同性结婚是合法的，你想拿这个当理由吗？”顾之柠做不成言太太，也绝不能让顾知行好过，“你该庆幸有人娶你，不然你就孤独一世无后而终了。”
顾之柠想了想，又改口：“不对，你不会有后了。不过对你是好事，你这种体质，要是跟女人结婚，小孩健不健康还不好说，不生孩子最好，免得影响后代。”
顾之杭估摸着顾之柠说得差不多，跟顾知行解释：“本来我们属意之柠嫁给言皓川，但言总希望另一半是你……知行，这对你来说是突然了点，让你没有心理准备。可是，跟言皓川结婚没有坏处，他是Q大研究生毕业，和同学一起创立科技公司，是宁城少有的青年才俊。”
言下之意，是你顾知行高攀了。
“既然又是你们做主，还想我说什么？”顾知行说，从头到尾只是在告知他有这件事，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我不愿意，你们就继续让顾之柠嫁过去吗？”
“你不结，我还不想嫁呢。喜欢男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顾之柠不了解言皓川，对他那点好感仅看在他的才能和外表上，“圈里私下乱搞同性恋的多了去了，听说很容易得脏病，哼……”
而今，言皓川提出和顾知行结婚，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特殊癖好，她可不去受罪。
“好了。”顾鸿铭打断顾之柠的话，越说越难听，“知行，你不愿意不要紧，重要的是言皓川不介意。你的大致情况我已经跟他说过，你以后安分守己就行。”
顾知行懒得作无谓的挣扎，暂时应下：“随便。”
顾鸿铭当即拍板：“既然你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婚庆事宜全部由言家作主，我们配合。”
言皓川想大操大办也好、小打小闹也罢，他们决定不干涉。若顾之柠出嫁，顾家自然办得风光体面；男人结婚没这么多讲究，领证后住在一起就算完事了。
“还有事吗？”顾知行吃了一碗米饭和一些肉菜，准备以吃饱为由走人。
“等我们最终落实，你加一下言皓川的微信，婚事部分你自己跟他沟通。”顾鸿铭打算力保生意，至于顾知行的婚事……眼不见为净，“不要在言皓川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影响我们合作。”
“嗯，我先回去了。”顾知行懒得抬头，顾家这德行不是一两天的事，利益至上颜面为重，对他既厌弃又利用，榨干他仅存的价值。
“坐下。”顾鸿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喝道，“日后你去到言家，别人还没吃完饭，你就起身离开吗？想让言家觉得我们没家教？”
自从顾知行大学毕业，一直住在外头，每周一次回明御雅墅吃饭——这是顾超永的要求，他说，顾知行是顾家的一份子，哪怕以前没有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也要重新融入这个环境，一家人要团结，不能离心。
顾知行逃不开顾家的桎梏，却不完全顺从，比如态度上、衣着上、又如现在在餐桌上……顾之柠自他回来那一日便看不惯他，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折腾他，其他人从不阻拦。
顾知行不得不坐回原位。
陈心蕙弯起的嘴角满是嘲弄：“在外头野惯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始终上不得台面。”
顾之柠抚着额头奚落：“那种地方长大的，能有什么好教养？”
顾知行从头到脚都是小门小户的做派，偏偏在顾家人面前装清高，可恨的是他长了一副富家少爷的面容，甚至以此成功勾引言皓川。
七点半，所有人用餐完毕，顾知行得以离开这个不属于他待的地方。
“大哥，我有话跟你说。”顾之柠对顾之杭道，她刚刚看着顾知行，思来想去，似乎有办法可以阻止这场婚事，“出去说。”
“怎么了？”顾之杭跟随顾之柠的脚步来到后花园，“还在生气？”
“有个办法，或许能阻止言皓川跟顾知行结婚。”顾之柠的眼神透露出阴冷的气息，唇边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
论针对顾知行，顾之柠认第二，顾家没人敢认第一，顾之杭甘拜下风：“什么办法？”
“假如让言皓川知道顾知行被糟蹋，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不跟顾知行结婚？”顾之柠怕顾之杭理解不了，补充道：“找几个人……”
“万万不可。”顾之杭一听，吓了一跳，“你忘了，小打小闹可以，不能真的动他。”
遥想顾知行被领回来的那年暑假，十六岁的少年长得高瘦清俊，顾之柠抗拒且厌恶他的回归，借一家人在海边度假之时，在潜水间隙故意弄破顾知行的救生衣，幸好顾知行懂水性，又被顾鸿铭及时发现异样，这才捡回一命。
没过多久，顾氏旗下公司一工地的工人在作业时发生意外，公司赔了五十万。
顾超永极度迷信，他找大师一算，命令顾家众人以后要看好顾知行。
因此，即使顾之柠不能在行动上伤害顾知行，也能不停在言语上羞辱他。
“叫他吃点苦头罢了。”顾之柠不以为意，“凭什么言皓川只见过他一面，就说要他。那我呢？我不比他好千倍万倍？”
顾之杭说：“说来确实奇怪，言皓川不近风月，顾知行甚少外出，两人八竿子打不着，这都能对上眼？”
如果顾鸿铭有特别要求，顾之杭会带顾知行一同出席某些场合。然而，顾知行抛头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非顾鸿铭和顾之杭主动介绍，否则没有人能对顾知行有进一步了解。
顾之柠无中生有：“谁知道他有没有趁你不注意，偷偷勾引人呢？他心眼可多着呢。”
“之柠，不准再有这样的念头，要是让爷爷和爸爸知道，少不了说你一顿。”顾之杭说，顾之柠竟然想出这种阴毒的法子，且不说言皓川知道了会怎么想，万一传出去，顾家也不光彩。
“那就等言皓川折腾死他！”顾之柠咬牙切齿，手中掐着的紫绣球糊作一团，稀碎的花瓣混着花液无声地掉落在地。
顾鸿铭很快和言皓川正式签订协议，顾之杭把顾知行的联系方式给了言皓川。
顾知行隔了一天才同意言皓川的好友申请。
言皓川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言皓川。
顾知行：。
言皓川心想，“。”是什么意思？怎么连自我介绍也省略？他没有深究，写道：想和你聊聊我们的婚事，方便约个时间面谈吗？
顾知行：时间地点。
言皓川：你什么时候方便？
顾知行：随意。
言皓川马上在经常去的餐厅订好位置，回复顾知行：明天中午十一点，观雁大道雁回餐厅。
顾知行：。
言皓川内心：……
“。”是不想理我的意思吗？明明已读，大可回复“好的”“收到”“嗯”“知道了”。回复“。”，难道是因为微信没有已读功能？
言皓川反手给云泽风发了段语音：“我约顾知行出来谈婚事，他回复了两次‘。’是什么意思？”
云泽风：聊天记录看看。
言皓川：【Y和x的聊天记录】
云泽风长篇大论：我的理解：1.他不想和你多说一个标点符号；2.他对这桩婚事没兴趣，随你便。假如回复“好的”，好什么好？这件事对他一点都不好；回复“收到”，你又不是他领导，他又不能拒收你消息。他怕得罪你，你找顾鸿铭告状，只能随意回复你。简而言之，他可能打算敷衍了事，你可有得忙有罪受咯。
言皓川：……服。
云泽风：想想明天的台词吧，当心他放你鸽子。
言皓川：应该不至于。
云泽风发了个“呵呵”的表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