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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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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皓川看着对话框上的备注“顾知行”，名字的主人却对这三个字反感。
言皓川问过言慎，顾知行这个名字，是不是“知行合一、至诚至善”的意思，寓意很好，为何特意和顾家其他兄弟姐妹区分开？
“我看未必。”言慎另有看法，“顾家取名，一按辈分，二按金木水火土。”
“什么意思？”言皓川不解，他知道顾超永是“超”字辈、顾鸿铭是“鸿”字辈、顾之杭是“之”字辈，怎么和五行扯上关系？
言慎年少时读书机会少，初中没毕业就跟父亲一起打拼，在商场上没少吃没文化的亏。因此，他后来找机会重拾书本，哪怕每天再忙，都要抽出一些时间看书，提升自我。久而久之，他看过的书越来越多，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广泛。
加上言慎在生意场上认识了不少人，对顾家的某些行事风格有所耳闻，例如取名非常讲究。
《春秋繁露》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此其父子也”。
顾超永中的“超”五行属金，“永”五行属土，土生金；顾鸿铭的“鸿”属水，“铭”属金，金生水；顾之杭的“之”属火，“杭”属木，木生火。祖祖辈辈，生生不息。
“而顾知行，‘知’属火‘行’属水，水克火，在顾家起这样的名字，是万万不可的。祖辈皆以五行属性起名字，竟出个例外，给自己儿子起这样的名字。”言慎耐心给言皓川解释一番，哪怕“知行”含义再好，在顾家都是不合适的。
“顾家讨厌他还把他领回来，取这样的名字，是……”言皓川有了新疑问：“是想让他绝后吗？”
可是，明明是他要跟顾知行结婚，真要论顾知行“不能有后”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他言皓川。
“用意不明，不合逻辑。”言慎一开始也看出顾知行的名字与顾之杭等人不同，只是没往深处想。后来与其他朋友闲聊得知，顾家最讲玄学风水，小到孩子们的名字、大到顾家人婚娶丧葬，生老病死全部有高人指点。
估计高人说不能去子，不然顾知行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为什么我们家没有这些？”言皓川问，不是说越有钱越讲究吗？
“你想有什么？”言慎看着言皓川，慈爱地笑了：“凡事顺其自然，若事事斤斤计较，何时才能了？”
言慎又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教导你们，为你们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你们健康快乐地长大。”
“爷爷，我明白了。”言皓川若有所思。
“小秋，你跟顾知行结婚后，要尊重他、关爱他。你既选择当他的丈夫，就要尽好责任，不可儿戏。至于他肯不肯接受你、什么时候接受你，另说。”言慎语重心长地叮嘱，“有空把他带回家吃饭，让家里人认识认识。”
“好，我记住了。”
言皓川盯着对话框思索许久，把顾知行的备注删掉，露出原本的昵称“x”。
回复言皓川后，顾知行慢悠悠地做了两菜一汤，吃过饭洗过碗，七点到九点继续画画，九点到十点关上房门健身、然后出来洗澡，十一点准时睡觉。
言皓川的效率很快，他在私立医院订了婚前体检套餐，跟顾知行约定三日后体检。
顾知行平日饮食均衡作息规律，丝毫不担心被检查出健康问题。结果如他所料，所有指标均处于健康范围。
言皓川主动把自己的体检报告递给顾知行，颇有自证清白的意味。
顾知行接过后随便扫了几眼，言皓川的大部分指标处于正常范围，可能他有熬夜的习惯，导致肝功能指标略高。
倒是言皓川看到顾知行的报告有些惊讶，不是说顾知行体弱吗？一个健康的大好青年，为什么顾家人要说他身体不好？总不能因顾知行长得白净、看起来不太健壮就说他有病？
言皓川强行找话题：“你是怎么保养的？”
顾知行这回说话没有带刺：“早睡早起，饮食保持营养均衡。”
“几点睡觉几点起床？”
“十一点睡七点起，午休一小时。”
果然很规律，言皓川心想，怪不得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顾知行难得用温和的语气对言皓川说话：“不要把体检的事告诉他们，要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我身体虚弱，可以吗？”
“好。”言皓川不知缘由，但仍答应。
这家医院是言家的“定点医院”，大家每年都来做一次体检。言皓川跟医护人员很熟络，医院本身的保密措施做得好，他再交代一声就可以了。
言皓川猜想，一可能是顾家人对顾知行不管不顾，以为他有病；二可能是顾知行故意在顾家人面前装虚弱，不让顾家人盯着他不放。
跟结婚有关的事情，都由言皓川制定计划，完全不用顾知行亲力亲为，故而他勉为其难地答应言皓川提出的每个要求。
再者，言皓川的态度良好，他不想跟他闹得太僵。
周六下午两点，言皓川跟顾知行约好试婚戒订婚服。
这回，言皓川多带了一个人——他的亲弟弟言皓州。
由于顾知行拒绝让言皓川喊他的名字，以致言皓川见到他时只能：“那个……我打算婚礼的时候让皓州给我们送婚戒，所以带他来一起选礼服，你有没有意见？”
顾知行摇头不语。
一开始，言皓川没想让言皓州在婚礼上给他送婚戒。
兄弟俩躺在床上聊天，言皓川跟言皓州说，他快结婚了，未来丈夫对他很冷淡。
言皓州是个初中生，跟言皓川相差十多岁，小时候除了程静媛，就属言皓川带他最多。
两人关系特别亲密，会斗嘴但很少打架。言皓州有些不想告诉父母的事情，都会告诉哥哥；言皓川不仅每次保密，也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弟弟。
后来谈到婚礼，言皓州问：“婚礼是不是有花童给新人送戒指？我能当你的花童吗？”
被言皓州一提醒，言皓川才想起这个环节：“当然可以，你怎么这么聪明？我都没想到。”
“电视剧里演的，小男孩小女孩手提花篮，里面放着戒指。我是不是超龄了？”
“怎么会呢？等我和顾知行订婚服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选套最好的，不过不许抢我风头。”
“啧……知道了。”
言皓州活泼嘴甜有礼貌，他第一次见到顾知行，笑着问好：“哥哥你好，我叫言皓州，今年14岁，很高兴认识你。”
他主动朝顾知行伸手。
出门前，言皓川特意提醒言皓州注意言行，免得连他也惹顾知行不高兴，弄得大家尴尬。
顾知行一听这名字，又见他和言皓川长得有六分相似，便知两人是亲兄弟无疑。
14岁，还在上初中，真好。
顾知行朝言皓州伸手，微微躬身：“你好。”
靠！我怎么没有这个待遇？言皓川内心吃醋，难道因为言皓州是小孩，顾知行不讨厌小孩？
言皓州说：“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比我们学校的校草还好看。”
这话不是言皓川教的，只因言皓州听言皓川诉苦，明白是他哥强人所难。言皓川不想让言皓州过多掺和他和顾知行的事，以免给弟弟带来不好的影响；而言皓州向来伶俐，想帮哥哥解围，稍微缓和他哥和顾知行之间的关系。
顾知行没有第一时间接话，他静静凝望二人。
言皓州身着宽松版型的白色短袖字母印花T恤、水洗蓝宽松直筒牛仔裤、浅白蓝的板鞋；言皓川依然是衬衫配休闲裤，左腕戴着一只看起来很贵的机械手表。
前者清爽、后者随和，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深邃、脸部棱角分明、鼻梁细窄高挺，标准的偏浓颜系长相。
或许是言皓州年纪小骨架小，看起来还很稚嫩。言皓川面部骨骼感重、线条感强，即使没有表情也自带锐利感，哪怕再英俊帅气，顾知行都无法对他产生好感，何况他要强买强卖。
顾知行讨厌别人谈论他的外貌？言皓川心想，冷场了？看来打亲情牌不妥，搞不好让他误以为是我教皓州用这种方法增进关系。
正当言皓川打算把言皓州拉回自己身后，不让他多说话，顾知行突然开口：“你上初几了？”
言皓州立刻回道：“九月升初三。”他见顾知行接话，顿觉机会来了，打算好好表现，给他哥拉拉分。
言皓川提醒：“皓州，先上三楼那家‘Love me more’。”
“好。”言皓州挽着顾知行的手臂，亲热地说：“哥哥，我们走吧。”
顾知行居然没推开言皓州！
言皓川跟在两人身后怀疑人生，没理由啊，皓州和我长得这么像，顾知行不是该对我们家的人零好感吗？
顾知行语气平淡，却对言皓州有问必答：“你在哪里上学？”
言皓州说：“宁城二中。”
“重点中学，好学校。”顾知行由衷地赞许。
宁城二中是宁城最好的公立中学，不过不在新阳区，在邻区康宁区。二中人才济济，进去就读的学生必须要有过硬的成绩或特长，言皓川是Q大研究生毕业，估计言皓州也是凭实力考上的。
“嘿嘿，也还好啦。”言皓州自谦道。
顾知行似乎对言皓州的校园生活感兴趣：“你平时住校吗？”
言皓州说：“嗯。周五下午回家，周日下午回校。”
“在二中会不会压力很大？成绩怎么样？”顾知行问，估计言皓州没少被拿来跟言皓川对比。
“我是尖子班。”言皓州有点小得意，“全年级六百多人，每个班大概四十人，我一般能排班级前十、年级前二十。”
有言皓川在前，顾知行不觉意外。他似是找到能聊天的人，继续问：“哪个科目最好？”
言皓州像跟新朋友聊天般自然、随性：“数学和物理。”
“有没有上补习班？”
“上了个英语的，每周六下午两小时。”
“英语有点拖后腿？”顾知行笑问。好巧不巧，当年他的英语也一般。
言皓州“唉”了一声：“我们班很多人报了四五个补习班，我报一个算少的。大家都报，自己不报，总觉得不够努力。”
顾知行是过来人，明白言皓州当下的心态：“学习氛围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为，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
“是啊。”言皓州点点头。
“有没有上其他兴趣班？”顾知行又问。
他感觉言皓州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尽管有意找话题，却不显得造作，言行间带有孩童的纯真，举手投足讨人喜欢。
可见他的家人把他教育得很好。
“没有，找了一对一私教。”言皓州兴致勃勃地给顾知行解释：“有个天文系的博士哥哥，专门教我这方面的知识。他经常去世界各地观测，所以不是每周上课，他每去一个地方，回来后跟我分享。他的仪器可高级了，上次我们还去郊外露营看星星呢。”
“你很喜欢？”顾知行问，天文观测非常烧钱，要么家里有矿、要么本人爱好，否则难以持续进行，恰巧言皓州两个条件都符合，于他而言是好事，“以后想学天文？”
“对。”言皓州和言皓川一样，自幼接受全方位的培养，目前最感兴趣的是天文，正朝这方向慢慢发展，“因为能学到老师没教过的内容，也算放松。”
言皓川感觉自己完全被无视，为何顾知行能跟言皓州有问有答，跟他三言两语关上话匣子，妥妥的话题终结者。
双标得过于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