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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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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广场的面积很大，三人步行了十来分钟，来到高级珠宝店Love me more。
店内满目奢华，销售员热情地上前接待：“欢迎光临，请问三位需要什么？”
言皓川开门见山：“男士对戒，谢谢。”
销售员看出是言皓川和顾知行有需求，把他们往左手边指引：“男款戒指在这边，请随我来。”
顾知行没这个兴致，他看到进门不远处有沙发，直接坐下，显然要言皓川独自挑选。
言皓川无奈，对顾知行道：“你也看看，选几款喜欢的。”
顾知行随手拿起杂志架上的珠宝月刊，低头翻阅：“随意，你决定。”
言皓川不再勉强，跟随销售员到展柜前挑选款式。
言皓州主动留下，他坐在顾知行右边，凑近问话：“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哥，所以不搭理他？”
“不算讨厌。”顾知行并非因顾及言皓州而有意减少对言皓川的偏见，只是言皓川相比顾家人，稍微懂得尊重他一些，到目前为止暂未有逾矩之举，仅此而已，“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是个讨厌鬼，但花他的钱，不花白不花，当买个开心呗。”言皓州看出顾知行有点不情不愿，对他不算热切，好歹不冷落，算给面子了。
顾知行摇头：“开心与否不是用金钱衡量的，或许有时候花钱能买到开心，可花钱买不到的东西更多。”
“那……有什么能让你开心的事吗？”言皓州敏锐地察觉到，顾家很有钱、顾知行的衣着很光鲜，他却不开心。
“不会再有了。”顾知行释怀了一般，“你还小，该玩的时候好好玩，该读书的时候好好读书，这就够了。”
另一边，销售员详细为言皓川介绍戒指：“这几款都是近期新款，您和爱人看看是否合适，也可以选择另外定制，从出图到出货大概要一个月……”
言皓川耐心挑选，这些戒指美则美矣，却有种流水线生产的千篇一律感，缺少灵魂和创新。
“哥哥，你成绩是不是很好？上学的时候快乐吗？”言皓州丝毫不知自己句句话都在顾知行的雷区上游走，“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顾知行很久没有这样好好与人说话，他慢条斯理道：“Y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小学初中比较快乐，高中三年基本在备战高考，谈不上快乐。”
“嗯……”言皓州快速思考，想找点东西让顾知行提起兴趣，毕竟他很快要变成自己的另一个哥，尽早搞好关系准没错。
言皓川走到顾知行面前，对他道：“我选了几款，你过来看看。”
“不了。”顾知行抬头，神情淡漠：“你定。”
“哥哥，看看嘛。”言皓州挽着顾知行的手臂，欲拉他起身，“我可以帮你选。”
顾知行拗不过言皓州，两人走到展柜前，销售员为他们介绍：“这对是一见倾心系列的蓝钻，采用了圆形切割……”
漫天星辰、星河璀璨……每款对戒都有独特的象征意义，高贵精致，但顾知行认为不过尔尔。
言皓州思维活跃，很快看出他哥的心思。
一见倾心，暗示言皓川对顾知行一见倾心；漫天星辰、星河璀璨，“星”和“行”近音，明晃晃想讨好顾知行。
若不是回到顾家、若不是遇到言皓川，顾知行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足高档珠宝店。言皓川选的那几款对戒，每一款都抵得上他从前那个家庭近十年的生活费。
有的人生来起点高，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有的人苦苦拼搏大半辈子，最后还是一场空。
对比十分鲜明，现实过于残忍。
哪怕不用顾知行花一分钱，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昂贵的物品，不是他应得的、不该属于他，他不想要亦要不起。
顾知行本就没有兴致，此时更觉烦闷，心中一阵泛酸：“不要再问我了。”说完，转身快步走出珠宝店。
剩下言皓川和言皓州面面相觑。
言皓川算是明白，无论他做什么，顾知行都不为所动，即便他理解顾知行的行为，仍会为此失落。
言皓川望着顾知行离去的背影出神，言皓州轻轻喊道：“哥。”
言皓川反应过来，对销售员道：“不好意思，我们先商量一下。”
他拉着言皓州坐到沙发上商量：“你说，我还买不买？”
言皓州不假思索：“买啊，你要做决定。”
“可是他……”言皓川犹豫，若他自作主张，是不是不尊重顾知行？“不问他的意见，会不会不太好？”
“他不开心，你做什么都取悦不了他，不如赶紧做完这件事，然后做下一件。”言皓州深知他哥做再多都是徒劳，无法打动顾知行，“你们不是还要订婚服吗？别磨蹭了。”
言皓川一时没了主意：“哪款戒指好看？”
“你用意太明显，知行哥哥不会喜欢的。”言皓州说，“哥，我觉得你不用刻意讨好，你表面尊重他，实际不还是逼他做决定吗？”
言皓川何尝没想过这点。他认为这样做，或许能让顾知行心里好受些，证明他在意顾知行的想法，跟顾家人有所不同。
“你说得有道理。”言皓川说。
“比如戒指，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正常来说应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要不想想更换元素？”言皓州指着杂志架上的书籍：“看看书？”
言皓川拿起一本珠宝杂志，随意翻看内页，试图打开思路。
行、星……顾知行不就像天边的一颗孤星？孤单地飘在冰冷的夜空中，无依亦无靠。
夜空中，有星星、也有月亮。
既然顾知行孤寂，那他便与他相伴，努力成为他的依靠，在将来的某一日，可以互相辉映。
“我想好了。”言皓川合上杂志，重新走到展柜前，对销售员道：“你好，我想找设计师设计一款婚戒，主题是‘星月相映’。星星用蓝钻、月亮用黄钻，要有银河缠绕在指尖的感觉，不用过于华丽，但一定要有质感……”
销售员仔细记录每个要点，确保没有遗漏，又与言皓川互加微信，方便后续沟通。
“先生，定制款的设计稿可以免费修改三次，第四次开始收费。定金需要先付全款的25%，待最终确认设计稿再付25%，到货验货后支付剩余的50%，这就为您拟定合同。”
言皓川颔首：“好。尺寸我待会儿再量，我先付定金。”
“好的。”
“哥，你要买胸针吗？挺好看的。”言皓州正欣赏其他珠宝，他看到有趣的饰品，走过来戳了戳言皓川手臂。
“我看看。”言皓川确认好婚戒款式，付了定金，走到胸针展柜前：“胸针能不能定制？”
销售员回道：“能，款式和材料可以根据您的想法进行设计。”
言皓川看到有几款胸针的设计以羽毛为灵感，优雅轻盈，跟顾知行很是相衬。
再搭配方才的戒指，整体不会显得太单调，应当足够了。
言皓川计上心头：“也是定两款，跟对戒配套。一款用单枝羽毛搭配多些星星，材料用钻石和珍珠；另一款搭配月亮。其余的麻烦设计师了。”
销售员问：“好的。请问您的预算是多少？”
“让设计师尽情发挥。”言皓川说，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只要能让顾知行多看一眼，都是值得的。
“好的，已为您记录。”
顾知行站在栏杆旁，仰望中庭上空的璀璨蝴蝶水晶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精致华美，如童话世界里描述的一般，绮丽迷人，可望不可及。
要是从这儿往下跳，躺在地上的时候，看到的灯光应该会更闪亮吧……
弥留之际能看见想见的人吗？
言皓川在珠宝店确认合同无误、付了定金后，和言皓州出来找顾知行。
他们看到顾知行低头看着中庭下方的大片区域，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举办任何临时活动，唯有光亮的瓷砖折射出水晶灯靓丽的光芒。
言皓川声量不大：“你还好吗？”
顾知行双手搭在栏杆上，浮想联翩。他被言皓川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顾知行似乎有些惊恐。言皓川不明所以，关切道：“需不需要找地方休息？”
顾知行摇头。
言皓川说：“戒指款式我已经定好了，你方便进去量尺寸吗？”
言皓川的言行举止很真诚，不似作假。纵使顾知行每次都不情愿，也不得不配合。
顾知行：“嗯。”
他的十指修长、皮肤白净，由于长期接触颜料，指间和指缝残留着浅浅的彩色，倒添了几分活泼与俏皮。
言皓川站在边上，一直盯着顾知行的手看。他认为顾知行该学些乐器，大提琴小提琴之类的，更能突显他矜贵的气质。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顾知行配合销售员量尺寸，并未留意到言皓川沉醉的目光。
可惜言皓川不知道，他的美人连想死的心都有，如今的配合，不过是另一种忍气吞声。
走出珠宝店，言皓川说：“我们上四楼订婚服。”
顾知行：“嗯。”
高定服装店的名称叫“铭”，品牌语“铭记一生、钟情一生”刻在门口左侧的墙壁上，十分醒目。
花里胡俏的东西倒是弄得不少，顾知行心道，司马昭之心。
“铭”的男装区和女装区分隔左右两端，三人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西装区。
言皓川对顾知行道：“喜欢的拿去试，要是不合身，可以另外定制。”
顾知行扫视一眼，在各式各样的西装中随手选了纯黑色三件套和浅灰色三件套，前后不到一分钟。
言皓川对顾知行这种敷衍到极致的行为无可奈何。
第一套纯黑色，显得顾知行肃穆，他的表情没有太大波澜，此时笔直地一站，不像参加婚礼，反倒像参加……葬礼。
第二套浅灰色，衬得顾知行稳重，却有些沉闷，而且跟上一套一样，裤腿快垂到地面了。
言皓川弯下身，想替顾知行折起裤脚，抬头一瞥他腰身处，发现原来是裤头有点松，导致裤子不合身。
“不用了。”顾知行后退两步，“我要换衣服。”
言皓川惊讶道：“你选好了？”
顾知行很随意：“就黑色吧，我选小一号尺码。”
“你要不要试试白色？”言皓川说。白色挑人，顾知行穿上肯定典雅。
顾知行误以为言皓川别有用意：“言皓川，你这么着急，不会真想让我当你的新娘吧？别动不该有的心思，没用。”
“我……”言皓川百口难辩，他想让顾知行在婚礼上好看些，不仅是他本人对顾知行的重视，更要让顾家的人看到，顾知行被他视若珍宝，“你误会了。”
言皓州也在看成人西装，他认为藏蓝色和纯白色或许适合顾知行，一手拎一套，走到顾知行面前。
他有些忐忑，担心用力过猛，好心办坏事。可是他哥身处窘境，他没办法袖手旁观。
言皓州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硬着头皮道：“哥哥，你能试试这两套吗？就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