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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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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前十分钟，曲雨渡就醒了。这是半年养成的生物钟——总是比于君秋早醒片刻，好静静欣赏爱人的睡颜。
晨光透过纱帘，在于君秋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光影。这个在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于阎王"，睡着时竟有种不设防的稚气，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微微放松。曲雨渡忍不住伸手，指尖悬停在他唇瓣上方一厘米处，不忍触碰。
"偷看要收费。"于君秋突然开口，眼睛还闭着。
曲雨渡迅速缩手，却被一把抓住。于君秋睁开眼，眸子里盛满笑意，哪有半分睡意？
"装睡？"曲雨渡耳根发热。
"只是比你晚醒三十秒。"于君秋将他拉近，在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是他们半年来的晨间仪式——于君秋总会先问他的身心状态。曲雨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七分。"
十分制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七分代表情绪平稳但有些疲惫。于君秋立刻皱眉："又熬夜改代码了？"
"凌晨有个灵感..."曲雨渡心虚地移开视线，随即惊讶地发现于君秋已经翻身下床，"今天不是周六吗？你起这么早？"
于君秋套上睡袍，神秘一笑："有惊喜。"
厨房飘来培根和咖啡的香气时，曲雨渡正在浴室刷牙。镜中的自己与一年前判若两人——眼下不再有常年不褪的青黑，脸颊也丰润了些。他吐掉泡沫，听见于君秋在厨房哼着走调的歌，忍不住微笑。谁能想到曾经连微波炉都不会用的商业巨子，现在竟成了热衷厨艺的家居男人？
餐厅桌上摆着精致的便当盒，旁边是于君秋龙飞凤舞的字条："午餐记得吃，爱你。"曲雨渡打开盒子——三明治切成心形，配菜摆成笑脸，还有他最近迷上的抹茶马卡龙。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曲雨渡惊讶地问。
于君秋端着早餐盘走过来，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昨晚你对着电脑发呆时。"他放下盘子，上面是用煎蛋和番茄酱画出的爱心，"先吃早饭，便当是给你带去公司的。"
曲雨渡心头涌起一阵暖意。这半年来，于君秋每天都会准备不同的便当，附上各种手写纸条。起初是怕他工作忙忘记吃饭，后来竟成了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今天不是要去深圳出差吗？"曲雨渡切开煎蛋，蛋黄恰好是他喜欢的溏心程度。
"改签晚班机了。"于君秋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上午陪你去复查。"
曲雨渡的手顿了一下。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心理复查，他自己都快忘了，于君秋却记得比药方还清楚。
"其实我自己去就行..."
"我想去。"于君秋在他对面坐下，眼神认真，"宋医生说这次可能要调整药量。"
这种毫无保留的关切仍然让曲雨渡有些不适应。他低头喝橙汁掩饰微热的眼眶："那公司..."
"林总监能应付。"于君秋轻描淡写，仿佛推迟的不是价值数亿的谈判，"对了，药盒带了吗？"
曲雨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这是于君秋找瑞士钟表师特制的智能药盒，能记录服药时间并通过手机提醒。盒盖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交织成心形。
"昨晚十点那次忘了提醒你。"于君秋接过药盒检查，"我让工程师又调整了震动强度。"
曲雨渡注视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一年前那个连他吃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于君秋。现在的他不仅能记住每种药物的剂量和时间，甚至为了研发智能药盒系统自学了编程基础。
"怎么了？"于君秋注意到他的目光。
曲雨渡摇摇头，叉起一块培根喂到他嘴边："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于君秋咬住培根，舌尖不经意擦过叉尖。
"变傻了。"曲雨渡轻笑，"堂堂君临CEO，整天研究药盒和便当。"
于君秋突然起身，隔着桌子吻住他。这个吻带着黑咖啡的苦涩和培根的咸香，温柔又霸道。
"只为你变傻。"他抵着曲雨渡的额头低语。
宋梓的诊所位于城郊一栋花园别墅内。候诊室里，于君秋正用平板处理邮件，左手却始终与曲雨渡十指相扣。这种无声的支持比任何言语都令人安心。
"恢复得很好。"宋梓翻看着最新检测报告，"血清素水平接近正常值，惊恐发作频率降低80%。"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于君秋一眼，"良好的情感关系确实是最佳辅助治疗。"
于君秋假装没听见，耳尖却悄悄红了。曲雨渡暗自好笑——谁能想到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于总，私下竟会因为一句调侃而害羞？
"药量可以再减20%。"宋梓写下新处方，"但要坚持认知行为治疗，尤其是暴露疗法。"
离开诊所时，阳光正好。于君秋突然提议："去趟超市吧，冰箱该补货了。"
超市是他们最近发现的减压圣地。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间，讨论晚餐要煮的食材，这种平凡日常对曾经的他们而言简直难以想象。
"西兰花还是芦笋？"于君秋拿着两包蔬菜认真比较。
"都要。"曲雨渡往车里扔了包薯片，立刻被于君秋没收。
"垃圾食品不准多吃。"于君秋板着脸，却转身往车里放了曲雨渡最爱的芒果布丁，"这个可以。"
曲雨渡趁他不注意，又偷偷拿了包辣条。这种幼稚的小对抗，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游戏。
收银台前，曲雨渡突然注意到于君秋往购物车里塞了几盒安全套和润滑剂，还是超薄激爽型。他顿时耳根发热，而于君秋一脸正经地假装研究口香糖价格。
回家的车上，曲雨渡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曲总，安心科技的系统测试出现异常，技术团队正在排查。"
"我得去公司一趟。"他歉意地看向于君秋，"晚饭可能..."
"我陪你。"于君秋已经打开导航更改路线，"正好看看你们新系统的安全架构。"
安心科技的办公室充满硅谷风格的开放空间。员工们看到两位老总携手而来已经见怪不怪——业内早就传遍这对"冰与火"CP的恩爱故事。
技术部里，工程师们正围着主控台争论不休。曲雨渡迅速投入工作，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很快锁定了问题根源——第三方接口的兼容性故障。
"改成双向验证呢？"于君秋突然指着一段代码建议。
曲雨渡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建议不仅专业，而且精准命中要害。过去半年，于君秋竟然真的在自学编程。
三小时后，危机解除。曲雨渡伸了个懒腰，发现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于君秋正靠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邮件，领带松开，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饿了吗？"曲雨渡走过去，轻轻按摩他的肩膀。
于君秋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回家我给你煮面。"
"今天我来做吧。"曲雨渡突然说，"你教了我那么多次，该验收成果了。"
于君秋挑眉："你确定？上次差点把厨房..."
"这次不一样！"曲雨渡红着脸打断他，"我练习过了。"
他们的别墅厨房宽敞明亮，中央岛台上摆着下午采购的食材。曲雨渡系上围裙，郑重其事地开始备菜。于君秋靠在门框上观望，眼中满是温柔笑意。
"洋葱要切均匀...对，手指蜷起来..."他时不时出声指导，但绝不越俎代庖。
当曲雨渡成功炒出一盘色香俱全的意面时，于君秋的掌声比拿到十亿订单还热烈。
"米其林水准。"他尝了一口，夸张地赞叹。
曲雨渡知道味道其实很普通，但于君秋的表情仿佛在享用世间美味。这种毫无保留的鼓励让他胸口发烫。
晚餐后，他们窝在露台的吊椅上看星星。于君秋从背后环抱着曲雨渡，下巴搁在他肩头。
"下周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于君秋突然说，"妈问我们能不能回去吃饭。"
曲雨渡微微一僵。于母曾强烈反对他们的婚姻，认为"有心理问题"的曲雨渡配不上她完美的儿子。
"别担心。"于君秋察觉他的紧张，收紧手臂，"她现在比我还疼你。昨天还打电话问我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
曲雨渡放松下来。这半年于母态度确实软化许多，甚至送了他一本珍贵的家族食谱。
"好。"他点点头，然后犹豫片刻，"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嗯？"
"关于...孩子的事。"曲雨渡轻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家庭吗？"
于君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曲雨渡的身子，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想要你。孩子与否，都不改变这一点。"
"但我想过。"曲雨渡鼓起勇气，"也许...可以领养？"
星光在于君秋眼中闪烁。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认真的？"
"嗯。"曲雨渡点头，"我查过了，我们的情况完全符合领养条件。而且安心科技现在运营稳定，是时候..."
他的话被一个炽热的吻打断。于君秋的唇舌带着红酒的甜涩，急切又温柔地探索着他的口腔。当两人分开时，都微微喘息。
"明天就联系机构。"于君秋声音沙哑，"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许跟孩子抢玩具。"于君秋一本正经，"上次你和侄子抢乐高的事我还记得。"
曲雨渡羞恼地捶他胸口，却被一把抱住。两人笑闹着滚倒在长沙发上，于君秋小心地用身体护住他，避免他撞到扶手。
笑声渐息，他们静静相拥。曲雨渡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一年前那个绝望的雨夜，他蜷缩在办公室角落吞药片时，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在想什么？"于君秋轻抚他的背脊。
曲雨渡抬头，在星光下凝视爱人的眼睛："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西装革履地谈论并购案的样子。"
"而你在偷偷打哈欠。"于君秋笑着补充，"我当时就想，这个漂亮男人怎么对两百亿的生意毫无兴趣？"
"我当时在想，"曲雨渡轻声承认，"这个傲慢的家伙笑起来居然有酒窝。"
于君秋惊讶地摸自己的脸："我有酒窝？"
"只有真笑的时候才会出现。"曲雨渡用指尖轻点他的嘴角，"像现在这样。"
于君秋抓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都是你的功劳。"
夜风拂过庭院，带来茉莉的香气。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而他们在这方小天地里相拥，仿佛拥有整个宇宙。
曲雨渡打了个小哈欠，于君秋立刻察觉："该睡了，明天还要..."
"别说明天的安排。"曲雨渡捂住他的嘴，"就停在这一刻。"
于君秋了然，将他搂得更紧。他们静静仰望星空，不需要言语。两颗曾经孤独的行星，终于在浩瀚宇宙中找到了彼此的轨道，从此相伴旋转，再不分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