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东京逃亡指南——寿司与星辰的私奔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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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鹤之舞"料亭的和室内，金漆屏风上的仙鹤在暮色中振翅欲飞。凪早拓実跪坐在青竹席上，墨色和服下摆沾着几点山葵渍，像被揉碎的春草。他对面坐着三位家族长老，西装革履与他的传统装束形成荒诞对比。
"拓実少爷，这是您父亲临终前托付的印章。"首席顾问田中推来漆盒，盒盖上积着二十年的檀香，"明日股东大会后，您就是集团正式继承人了。"
凪早用筷子尖蘸着酱油，在鲔鱼大腹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柴犬："听说北海道渔场最近减产？"他甩甩筷子，故意让酱油滴在田中的领带上，"不如改养帝王蟹吧，蟹壳还能做风铃。"
门突然被推开，穿白衬衫的服务生端着刺身拼盘进来。凪早拓実的筷子悬在半空——摆成富士山形状的鲑鱼籽下，藏着片切出雪花纹的鲷鱼刺身，这刀法他只在莫斯科见过。
雅罗斯拉夫·伊万诺维奇·斯米尔诺夫站在料理台前，白色头巾下漏出几缕银发。他正用游标卡尺测量海胆黄的大小，身旁的寿司师傅山本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摆盘会破坏风味！"山本指着被摆成原子模型的寿司组合。
"但符合黄金分割率。"雅罗斯拉夫将金枪鱼中腹切成0.3毫米薄片，"而且他讨厌吃太厚的......"
话音未落，凪早拓実晃进后厨，和服腰带松垮垮地垂着："哎呀，这不是莫斯科物理大赛冠军吗？"他偷捏起玉子烧塞进嘴里，"比物理公式甜多了。
雅罗斯拉夫拍掉他伸向海胆的手："你父亲集团的股票代码是9432？今早跌了1.8%。"
"所以你来当商业间谍？"凪早拓実舔着指尖的醋，突然把山葵抹在对方鼻尖，"还是想当压垮股市的那根稻草？"
深夜的料亭茶室，月光把枯山水庭院浇成水银池塘。凪早拓実跪坐在监控死角，手指在榻榻米上画圈："看见墙角第三个摄像头了吗？田中老头连茶筅都要装窃听器。"
雅罗斯拉夫从怀表暗格取出微型信号干扰器——那是改装自凪早拓実送他的情人节巧克力盒："莫斯科到东京的航班餐真难吃。"
"所以你游过来的？"凪早拓実扯开他衬衫纽扣检查，"没被鲨鱼咬掉计算器大脑？"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两人跌进壁橱。檀香味的黑暗里，凪早拓実的呼吸扫过雅罗斯拉夫锁骨："家族给我安排了未婚妻，是银行家的女儿。"他摸到对方手腕上的青筋在暴跳，"婚礼定在下个月......"
"北海道渔场东经141度附近，"雅罗斯拉夫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有艘今晚出发的破冰科考船。"
次日股东大会前，女佣送来熏香熨烫的纹付羽织袴。凪早抖开衣襟，飘落一张莫斯科地铁卡——那是他大二时弄丢的，背面用俄语写着：【下一站：自由】
更衣镜后传来三声轻叩。雅罗斯拉夫扮成发型师混进来，假发套下的白发汗湿成缕："船票缝在腰带夹层，用金箔胶黏着。"他梳着凪早拓実的藏青色头发，突然别上枚樱花发簪，"里面有芯片，能干扰港口安检。"
"这算私奔经费？"凪早晃着发簪上的珍珠，"你卖了实验室的电阻？"
"卖了那架总跑调的钢琴。"雅罗斯拉夫将发簪插进他发髻，"反正你走后没人弹。"
走廊传来田中的咳嗽声。最后的对视里，凪早拓実突然咬破指尖，在他手心画了个歪扭的心形："要是在船上吐了，记得帮我擦嘴。"
凌晨四点的筑地市场弥漫着海腥味，凪早拓実踩着木屐在鱼筐间跳跃。雅罗斯拉夫拽着他冲进冷藏车，三文鱼的冰渣粘在和服下摆，像撒了一地碎钻。
"司机是北海道渔夫，女儿在莫斯科留学。"雅罗斯拉夫用围巾裹住他冻红的脚踝，"后座有替换衣服。"
凪早拓実抖开印着皮卡丘的卫衣："你的时尚品味被低温冻坏了吧？"突然响起的警笛声让玩笑戛然而止。雅罗斯拉夫把他按倒在鱼箱间，蓝鳍金枪鱼的尾鳍扫过脸颊，海水的咸涩混着血腥味在口腔漫开。
"东京湾第三码头，"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有群鲨鱼在等饲料。"
当科考船冲破晨雾时，凪早裹着俄罗斯国旗在甲板打喷嚏。雅罗斯拉夫从保温箱掏出结霜的伏特加："喝点消毒。"
"我要草莓大福！"凪早拓実把脚塞进他怀里取暖，"还有，你还没说怎么找到我的。"
"你订的和服腰封用了莫斯科裁缝铺的暗纹。"雅罗斯拉夫擦拭他发间的鱼鳞，"而且......"他从领口拽出项链，挂着枚烧焦的吉他拨片，"你弹《樱花》时总弄断第三根弦。"
咸涩的海风中，凪早摸到他后颈的烫伤——是那晚在料亭厨房偷热清酒时留下的。货轮拉响汽笛，惊飞的海鸥掠过他们头顶，羽翼割开朝霞时，像在天空写下无人能破译的私奔坐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东京逃亡指南——寿司与星辰的私奔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