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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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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硕涵信不信，当下他也做不了什么。
硼砂离开前还交代渣市医生，说你看好了我们的队长，他有什么闪失，你我可都得吃枪子。
渣市医生苦逼，他哪拦得住硕涵，只能拜托硕涵守着朗浔别轻举妄动，等朗浔能走动了，就给他留条活路赶紧滚蛋。
硕涵的胳膊倒是没什么，或许是有了之前交手的经验，又或许是硼砂及时出现，反正那刀痕疼是疼，但到底没伤要害。
“队长啊，不是我多话，我也不认识你，但你们没事招惹滚刀干什么，”医生边包扎边抱怨，本来渣市物资就少了，这会快把他库房都用光了，“那□□不眨眼，您要能脱身，就赶紧回你巡岗区待着去。”
硕涵不是不想回，而是他回不了。
他是个债奴贩子，接这活之前他就打过报告要调回巡岗区，但所有执政官都是一个态度——债奴贩子只能直接安置，没有破例的道理。
硕涵知道被安置的结果，不过是丢一块贫瘠的地，过回平民的日子。可他们立了多少功劳，没有几个人受得了这样的待遇。所以许多被安置的战友不是出沟，就是又回去继续做债奴买卖。
可他真的不想再继续那种行尸走肉的活了，他兢兢业业就是为了在粮油区得到个名分，逃避被安置的可能。
所以他不到岗，不交接，他就想着就这么杠下去，他战功赫赫，到底不会把他当罪犯抓起来。
而若非是卓聪到处走动，表示刚好有那么个失窃案，他可以把硕涵调到苦沟去当队长，若是顺利把这个案子办了，追回实验体，硕涵就等于在沃水跟前立了功。肥膏们可以不把硕涵当回事，但不能不看沃水的态度。那沃水一拍桌子表示硕涵是可用之才，硕涵可不就顺顺当当回了巡岗区，甚至进了粮油区。
“否则你想怎么样，你还想闹啊，你再闹下去，即便我们不定罪你，那愿意把你铲掉取而代之的巡岗兵有多少，你有没有想过。”卓聪苦口相劝。
硕涵听进去了，他不得不听进去。他出身平民，这或许是唯一进入粮油区的方式。
只是他没想过苦沟的势力复杂程度超过他的想象，让他不管从哪个角度，似乎都被挡回来。
包括这个滚刀。
“你说的滚刀，就是以前在渣市话事的那个？”硕涵问。
医生说不是以前，他一直是话事，只是他亲自出手少，但您这伤……我看就是他本人。
硕涵听说过滚刀，不止是滚刀，他还听说过与滚刀相提并论的几个渣市传奇。
渣市曾经有几个非常著名的刀手，滚刀，弯刀和黑刀。
黑刀用的是双开刃刀，刀形有弯角，以自毁式攻击闻名。贴身近战时常诱敌靠拢，惯用手法是在对方刺向自己时抱紧敌手。因刀两侧开刃，能利用刀回收而卡进敌人咽喉。此刀手向来爱穿黑色，据说是为了让殷红不在衣服上看出，而且由于从不以真实身份示人，被称为黑刀。
而弯刀不像是刀，它是一个近似于圆形的单开刃武器，能进行投掷似的远距离攻击。由于武器能变形，比较像是野外捕猎所用的多功能刀。据说弯刀手也是唯一上过正规战场的人，能单枪匹马一人杀出包围圈。
硕涵曾与弯刀在丛林交手，或多或少见识过那人的本事。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当初的他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指不定再给他碰到弯刀，凭当下的本事难说还那么震撼。
而滚刀则是两把刀合称，一薄一厚，手臂长短，以刀快闻名遐迩。硕涵之前被人割伤的刀法，就非常近似于滚刀手，之所以他认为不是本人，是因为那个杀手只露一把薄刀。但真正的滚刀，还有一把厚刀。薄刀嵌入肌理，砍伐肌肉筋脉，而厚刀斩断骸骨，甚至削断脖颈。滚刀爱培养人，所以能用滚刀者不只有滚刀手一人，但据说只有滚刀本人能双刀共用，使得炉火纯青。
黑刀已经销声匿迹了，再此按下不表。弯刀据说已出沟，除了硕涵偶然邂逅外，音讯全无。而唯一还有滚刀活跃在渣市，只是不管肥膏还是帮派都没人敢通缉。
虽然非常厌恶硼砂，但这混账居然能在滚刀下救出他和朗浔，不得不说确实有几把刷子。
“你看起来和硼砂很熟。”硕涵说。
渣市医生一听便哀嚎起来，他说别别别，我就是个帮人收收捡捡的杂工，谁都认识可又谁都不熟啊，我求您了啊，您可别折腾我了。
话分两边说。
硕涵逃出渣市后下落不明，而墨淳得到消息，直接驱车离开粮油区，进入渣市后，闯进了阿舒的居所。
阿舒的手下基本都听闻过墨淳，亮出身份后是想拦又不敢拦。何况他身旁还跟着个虎背熊腰的蛮人，以至于一群人只能跟在气势汹汹的墨淳身后，直到墨淳一脚踢开阿舒的房间，见着了洗得干干净净，光着膀子在收拾枪伤的阿舒。
他几步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阿舒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
操，这耳光快打穿他的耳膜。
阿舒的眼里闪过片刻的杀意，却在对上墨淳时又笑开。
所有人见着阿哥被揍，立刻就要涌上去，阿舒立刻抬手制止，让他们出去。
而墨淳不给他面子，又对着他的笑容再给一巴掌，再多一巴掌。
阿舒完全不还手，直到把他逼退，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才狠狠抓住了墨淳又落下来的手腕。
“我让你们出去，你们听到没有。”阿舒动了动颌骨，他给打得关节都咔咔响。
他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又勒令了一句“滚”之后，才把房间留给了三个人。
这会，阿舒才放开了墨淳，而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他说哥，手打疼了没，让这野兽给你吹吹。
站在一旁的展澈嘶吼了一句，赤裸的臂膀青筋暴起。虽然仍然不怎么会说话，但他已经听得懂话里的调侃。
“滚刀舒，”墨淳睥睨着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打出指印仍嬉皮笑脸的家伙，“我和你说过不要出手，你可是比野兽还听不懂人话。”
阿舒说我当然听不懂，您不就爱被听不懂人话的野兽操屁股吗，我这是投你所好啊。
说着他站起来，轻佻地拍了拍展澈的脖子。
展澈一把抓向他的脖子，可阿舒的动作比他快，迅速地从腰侧拔出只有手指长短的尖刀，抵住展澈的喉咙，“喂，崽子，扯人喉管可是哥哥我的手活，啥时候给你偷学了。”
“闭嘴。”墨淳没工夫让展澈好他闹，开门见山，“你知道你插手会带来什么吗，你知道我作为沃水特使，若公开和执政官卓聪作对代表着什么吗？！”
阿舒放开了展澈，也冷下了表情。他说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看谁干得过谁，你以为你不动手，卓聪就不动手了，“何况是他动手在前，是他特地派我培养出来的刀手干那个帅哥队长，特地把我拉下水！墨淳，墨哥，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这是栽赃。还是说你瞎了，啊……对，你很久以前就瞎了。”
是，阿舒本来是想听墨淳的，直到他听闻硕涵被单薄刀所伤，便知道这戏他不参演，就只有领盒饭的份。
那既然那么想让他参与，他不妨亲自出马，也免得被培养出来的手下蹩脚的招数坏了滚刀舒的名号。
“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恨我。”墨淳双眉紧锁，他能感受到阿舒的愤懑。
阿舒说是啊，我恨你，因为我领教过对你言听计从的后果，“怎么的，这会不能一脚踢我出局，很受伤是不是。”
墨淳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阿舒。
阿舒就是这样，他有气你得让他撒，他都撒出来就好了，撒出来就能冷静说话了。
所以他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阿舒吸完了一根烟，才放缓了语气，“硕涵已经查到实验体的迹象，之后他往哪去，卓聪的杀手就会跟到哪。我要是不铲除硕涵，那实验体活不了。”
“实验体在哪？”墨淳问。
“你宠物不知道啊，你宠物不知道还养来干啥？”阿舒回怼了一句。
阿舒不知道。
他只知道硕涵的人似乎追出沟，很有可能在苦沟外的某处。他是想活捉硕涵，要捉不了就干掉，之后随便实验体跑哪去都行。反正只要卓聪的人找不着，就没理由逼沃水对苦沟下手。
结果可好了，又被硼砂搅了局。
阿舒觉着是不是他交友不善，怎么和他对着干的全是熟人。
墨淳听罢想走，阿舒反而不乐意了，他架没吵够呢你走是什么意思，“喂，你知道，要是肥膏逼急了帅哥队长，那帅哥可就只能对展浊下手了啊。”
听到展浊的名字，展澈立马着急地回过身，但墨淳赶紧抓住他的手腕，用警告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阿舒。
“为什么他说苦沟队长会对展浊哥下手？”离开渣市的路上，展澈问。
“找不到线索就会随便乱抓人，”墨淳猜到了展澈会问，但他也想好了怎么找理由，“何况肥料队到处抢东西，你自己也见过他们误劫过沃水车队。”
“但是我们没有藏东西！”展澈争辩，“你说过你不会伤害展浊。”
“我是不会。”墨淳说，但他没说的是，他不会，不代表他会保护展浊不被别人伤害。
这段日子展澈的能力增长迅速，不止是与文明人沟通的水平，还有他对枪械与兵器的操控。虽然和阿舒闹得很不愉快，但阿舒到底倾其所有地教导展澈。
只要硕涵那边再有多一丝信息，证实他们追踪到了实验体，那墨淳会立刻倾巢出动，抢在卓聪之前，生擒实验体送回沃水。
而在这之前，谁也不能出岔子。
所以不论硕涵怎么从展浊的肥料队或者苦沟区剥削出消息，他不会插手，也不允许展澈或者阿舒插手。
“为什么你抓要实验体？”见着墨淳没进一步解释，展澈又问，“他能换很多钱？”
“对，很多很多钱，”墨淳回答，“要是活捉了他，我们就再不用回到沟里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