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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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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闻言，从田地里直起身。他身高将近一米九，抛去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单是站在那里便显出豹子般的矫健。他神色一凛，细细地分辨了片刻，随即大步流星地向乐词跑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拽着他朝路尽头的那棵老梨树奔去。
“这边。”
乐词很少运动，体力更是不及他，此时被带着一路往前，好险踉跄着摔在地上。冷风拍在脸上，大口呼吸时就连胃里都变得冰冰凉凉的。
不过好在这段路不算远，在乐词即将跑断气之前，两个人终于来到了树底下。
二月下旬还不到梨花开的时间，光秃秃的树干仍带着冬日的萧索。
乐词平复了下呼吸，抬头望去，只见最高处的树枝间，趴着两只看上去还未断奶的小奶猫——也不知道这十来米的树干，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
乐词看着两个小家伙抱团缩在树枝上发出稚嫩的叫声，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跟着一紧，难得有些紧张地道：“这个高度摔下来会要命的。”
程野指尖在树干上叩了两下，仰头估量着树的高度，随手扯下身上的外套丢给乐词后道：“拿好了，交给我。”
没等乐词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箭步走过去，双手抱住粗糙的树干，便十分轻盈地蹿了上去。
还没等乐词反应过来，程野已经爬到了树腰处。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修长的双腿在树干上借力，偶尔用膝盖顶住凸起的树疤稳住身形，很快便来到了小猫的旁边。
“啧，这俩小家伙还挺会挑地方。”程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他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两只小猫蜷缩的细枝承受不住成年人的重量，他只能试探性地往前伸了伸手，结果离小猫还有半臂距离。
乐词看到那根细枝随着程野的动作微微颤动，瞳孔微微一缩。他张开程野的外套，伸直双臂将它兜了起来，冲着上面喊道：“把小猫丢下来，我接着。”
程野单手扣住树干，双脚用力往外蹬，整个人几乎悬空，他闪电般出手，一把揪住了第一只橘猫的后颈皮，像摘番茄一样攥在手里，然后精准地它丢进乐词兜起的外套里。
乐词感觉手里猛地一沉，他连忙用力将手臂往上抬，避免外套掉落在地上。小猫受惊时凄厉的尖叫，此刻成了获救的信号在他的面前响起。
但第二只狸花猫却因此受惊窜向更高处，程野的裤腿也被树皮刮开一道裂口，他停下动作，回头对乐词挑了挑眉 ：“再往上爬，乐老师给不给我报销医药费？ ”
乐词才刚松了一口气，瞥见他膝盖渗出的血痕，将手里的小猫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将外套又摊开些：“我会让节目组给你记工伤的。”
程野笑了笑，突然发力拽住树枝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折。小猫惊叫着落进他怀里，软乎乎的小爪子慌乱中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程野却没在意，而是单手抱着猫，三两下滑到了树底。他拎着小猫的后颈往乐词的怀里一塞，笑嘻嘻地道：“喏，看看，可爱不？”
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在乐词臂弯里拱来拱去，鲜活的生命温度和重量在一瞬间让他有些恍惚——如果他没有发现它们，如果程野没有救它们，它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下意识地伸手替两只小猫擦了擦脑袋上的绒毛，看着它们喵喵叫着，伸出小舌头舔着他的指尖，磨砂的触感微微有点痒，他忍不住躲了躲：“它们好像饿了。或许是谁家走丢的，我们回去问问吧。”
两个人抱着小猫回到了农舍，老奶奶见状泡了一小杯奶粉，熟练地将两个小猫提溜进怀里，用奶瓶喂给它们。两个小家伙顿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丢？倒是没听说谁家下小猫了。”老奶奶将吃饱的小猫重新塞回到乐词的怀里，不顾他僵硬地抱着小家伙欲言又止的表情，站起身道，“你们等着，我出去问问。”
这里是农区，大部分猫都是散养的，游走在各个仓库自己捉耗子吃，偶尔谁家有剩饭喂一点，并不像城里的宠物猫那样生活的精细。
程野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主动接过两只小猫放到了地上：“我们的乐老师这是怎么了。被点穴了？”
两只小猫拘谨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圈，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乐词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从外套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管熟悉的药膏——这正是程野今早带来给他擦昨天手腕上伤痕的药膏。
“物归原主。把手抬起来。”
随意地坐在门槛上的程野眼睛明显亮了亮，他卷起袖子，乖乖将手臂的擦伤递到乐词的面前，嘴上却道：“这点小伤没关系的。执行任务时，在严重的伤也没时间上药的。”
“任务？”
“嗯。”程野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乐词道，“不如猜猜我的工作？”
“无聊。”乐词找节目组要了棉签，蹲在他的面前，放轻了动作将微凉透明的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口上。微风拂过他的侧脸，带起了鬓边的一缕调皮的发丝，恰巧垂过眼睛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好用指缝夹住棉签，将头发重新别到耳后。
他抬手时带起的一阵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地擦过程野的鼻尖，是一股花香混着青草的味道，虽然难以分辨，但却好闻得有点不可思议。只是等到程野仔细再去嗅的时候，那股味道好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乐老师，你用的什么牌子……”他刚要问乐词用的洗衣液的牌子，抬头的瞬间却正好将乐词纤长白皙的脖颈撞了个满眼。
那像雪一样的地方细腻白皙，带了一点不设防的脆弱，让人不禁想到，如果一口咬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又会留下怎样的印记呢？
想到这里程野的目光涣散了一秒，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一下身子，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事实上，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程野见过的omega可能比有些alpha一辈子都要多，但是像这个人这样妖孽的，确实世上仅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老实下来安静地地看着乐词为他上药。只是等了半天两人还不见老奶奶回来，他便再次开口找话题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宇在已经读高中了的？你真的见过他？”
“没有。”乐词吹着微风，舒服地眯起眼睛道，“那个汽车模型，是十三年前流行的动画片同款限定，家长不可能从一般的玩具店随便买到，很大可能孩子说要才去预定的。所以他最小也有十六岁了。
“从老奶奶的家庭状况来看，负担不起太昂贵的费用。小宇在中城区外侧的普通公立学校上学的可能性最大。综合全家福上的初中校服所在的学校位置，四十五中是最有可能的。”
没想到程野听了他的话却沉默了，半响之后才喃喃地道：“你可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程野和这个家伙认识还不到三天，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自己对他的认知，怎么能有人聪明到这种程度，就连他们行动处公认的智多近妖的组长比起他来，似乎都略逊了一筹。
乐词挑了挑眉，顺手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逛了回来，在自己脚边一边磨蹭一边喵喵叫着的小猫捞了起来：“怎么会，可怕的是你才对吧？”
两个小东西在屋子里巡视领地一样地跑了一圈，一只选好了角落的纸箱子，钻进去便不出来了。而另一只小狸花却没有选择和他的同伴待在一起，竟然主动亲近起了乐词，到了他的怀里也不挣扎，乖巧地舔了两下他的手像是在感谢又像是在标记，然后便窝在了乐词的怀里晒着太阳舒服地睡起了觉。
“它看起来很喜欢你。”程野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看着这副温馨的画面也不由得感慨道，“不过我哪里可怕了，我可是这节目里三个alpha里最和善的吧？”
乐词似笑非笑地道：“和善？黑塔犯罪调查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也能用‘和善’两个字来形容吗？”
【犯罪调查部？卧槽，哪里来的大佬？】
【真的假的？这有生之年还能让我看见真人？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如果说黑塔本身就已经是让很多人谈之色变的存在，那么特别行动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他们负责的内容大部分是omega人口拐卖，抑制剂走私之类的重大犯罪事项。但是因为其对于加入者的严苛要求，铁血的做事风格，以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作风，在很多人眼里就像是读书传说一样的存在，也不怪很多弹幕都在刷见到活的了。
“哎呀，果然被你猜到了。”程野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不过那都是当年的事了。现在我就是黑塔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文员，每天就跟各种文件报告打交道，我保证真的是再友善不过了。对了，你之前收到的强制匹配通知函，还是我亲手发的呢。”
“你？”这个新的信息倒是让乐词微愣了一秒，脑海中瞬间闪过所有可能的推测——程野早就知道自己的消息，那参加这个节目是有意而为吗？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特别行动组找自己，是关于维斯佩拉研究所的事情吗？
“喵~”小猫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原本的软乎乎的窝骤然变得紧绷，它不自在地扭了扭，用头去顶乐词的小腹。手下毛茸茸的触感几乎是瞬间打断了乐词的思绪，不得不再次地集中到这个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小家伙身上来。
“明明是我救的它，怎么它偏偏跟你这么好。没良心的小家伙。”程野嘟囔着，一把将小猫从乐词的怀里提溜了起来。小猫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四肢，很快又在程野的手上多添了一道伤口。
“嘶。”
“你欺负它做什么，它都还没断奶呢。”乐词无奈道。
“谁欺负它了。”程野哼了一声，呲着牙吓唬它，小猫可不管什么行动组不行动组的，无论遇到谁它都想做老大，一人一猫顿时闹作了一团。
程野道：“我是在教它认识接下来要带他回家的主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