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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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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节目组便敲锣打鼓地闯进了别墅里的每一间卧室，将还在熟睡中的嘉宾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今天各位的晚餐食材需要自己用劳动来交换，为此我们为各位安排了农场一日游。请各位抓紧在楼下集合。”
乐词昨夜本就睡得很晚，此时打着呵欠走下楼，其他人已经围在桌子前各自吃着饭了。
他在空位坐下，对面正是韩知行，只是后者似乎也知道乐词在看他，自始至终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三明治上，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乐词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是如他所愿了，心里却仍是开心不起来。
这个时候怎么就变得那么听话了……还是，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他真的生气了？
乐词摇了摇头，将脑袋中的想法甩了出去，一旁的林星海将自己面前的粥碗递给他道：“吃吧。”表情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乐词也不跟他客气，慢条斯理地吃了林星海匀给自己的这份。结果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出发的时候，节目组才公布了这顿饭的玄机。
“每个碗的下面都贴着不一样的纸条，请各位根据纸条的颜色，两两分为一组，找对应颜色的车准备出发。”
今天一共有三个目的地，红色的是去牧场，蓝色的是渔场，而黄色的则是农场。所有人都要在自己的工作场所完成相应的任务获得食材带回到别墅，然后再统一制作晚饭。
乐词拿着黄色纸条来到了停车场，而和他一组的程野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是他，似乎后者也有些惊讶，但很快脸上又扬起了一抹笑，十分绅士地拉开车门，请乐词上了车。
乐词和程野也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虽然后者很少暴露自己的情况，乐词也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家伙的不同寻常——他一直有意地接近自己。乐词自认为魅力还没有大到能让这种家伙对自己一见钟情，他的目的恐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去往中城区的这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驶过一段蜿蜒崎岖的小道，车轮碾过碎石，扬起一阵细碎的尘土。乐词透过车窗望去，农场的木制招牌歪斜地挂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金穗谷”三个字透着一股粗犷的生机。
篱笆旁几只芦花鸡在悠闲地踱步，更远处，一座红砖砌成的谷仓静静矗立，屋顶的铁皮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程野率先推门下车，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对这里的环境格外满意，回头却见乐词仍坐在车里，隔着车窗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怎么，怕弄脏衣服？”程野屈指敲了敲车窗玻璃，笑着调侃道，“无论如何，今天一天都要做好和泥土打交道的准备了。”
乐词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推开车门。一脚踩在地上，浅色的运动鞋立刻陷进湿软的泥里，留下一个清晰的印子。
“……你要知道，人饿一天，是不会死的。”乐词开口道。
“哈哈，那可不行。”程野脚步一顿，回头冲他眨眨眼，“饿着肚子的人，连防备心都会变得迟钝，那样可就糟糕了，对吧？”
乐词皱眉，还没开口，程野已经转身大步走向农舍，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跟紧了，搭档”。
二人推开农舍吱呀作响的木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灶台边削土豆，围裙上沾着几点棕黑色的泥土。
见两人进来，她眯起眼睛笑了，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哎呀，可算来帮手啦！后院的番茄熟得正好，老婆子我腿脚不利索，就麻烦你们帮忙摘两垄。要挑红透的，留着给孙子下周回来吃。”
她指了指门边的竹篮道：“你们先摘两筐，摘完我给你们煮番茄鸡蛋面，用自家鸡下的蛋，可比城里买的香多啦！”
程野和乐词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就是节目组安排的任务了。
程野的行动力很强，三两步走过去拎起竹筐，回头对乐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乐词站在原地却没有动，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在墙壁上钉着的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木架子上流连了一会儿，敏锐地捕捉到上面摆放的已经掉了些漆却仍然被擦拭的干净发亮的汽车模型，然后视线左转，看到了一张泛着黄的全家福挂在冰柜上方。
他笑着走到老奶奶的身边，指了指那张照片上穿着初中校服面貌青涩的男孩道：“这位就是您的孙子吧？说起来我好像在中城区的四十五高中门口见过他。”
“啊，真的吗？”老奶奶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忙拉住他的手，也顾不得节目组说的不能和嘉宾过多交流的条件，上下打量了乐词一遍，颇为惊喜地道，“孩子，你这模样标致，是不是学校的老师啊？我们小宇在学校怎么样啊，一切都好吗？”
乐词自然是没见过这个孩子，好不好的，他也不好乱说。但他面上丝毫犹豫也不显，仍旧是笑着道：“下周小宇不就回来了吗？您等两天他回来亲自跟您说，我总不好抢了他准备和您叙旧的话。
“不过高中的孩子总是累一些的，尤其是临近毕业班……”
“对对。”这话算是说在了老奶奶的心坎上，她连忙接话，眼露心疼地道，“自从上了高三之后，这孩子没日没夜的学，人都瘦了一圈了。说是什么想要考到中心区去，到时候也能把我们接过去养老。可那地方，哪里是我们能随便去的……
“唉，我知道，小宇不是个聪明孩子，但是人很勤奋的。我们家穷，给他上不起补习班，老师您平时要是有时间，可以多帮帮他吗？”
“奶奶，我不是学校的老师。”乐词察觉到机会，顺势接话道，“但是我在研究院工作，高中的题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您愿意的话，现在给小宇打个电话。正好今天在这里，可以帮他答疑。”
“哎哎哎，那可太好了。麻烦你了，小伙子。”老奶奶忙不迭地答应，掏出手机来就要给小宇拨视频通话，一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急得直打手势，让她不要这么轻易地就给他们过关，她也权当看不见。
也不怪她这样，现在请个好些的家教，没有大几百都下不来，更何况是研究院的老师——不管是一二三四五哪个研究院，个顶个的都是一流的学问人，报一个他们的课，那还不得成千上万的费用？
现在这么个机会，哪里能不抓紧。
乐词面露难色道：“只是今天我还有摘番茄的任务，只怕时间上……”
“没关系没关系的。”老奶奶连忙道，“你辅导小宇就够辛苦了。这些活儿我回头让他爹干。我们都是做惯了的，一会儿就能搞定。你需要什么菜尽管说一声，我现在就去准备，晚上你们就能带走。”
乐词笑道：“不麻烦您。我这不是还带了个人吗？他也不好吃白食，一膀子力气，给您干点活正合适。”
他说着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程野挑了挑眉：“对吧，搭档？”
程野也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地笑着答应下来：“是，有脑子的靠脑子，有力气的出力气。乐老师说的对，您有什么活，吩咐我来做就是了。”
老奶奶是个实诚人，也没有为难他。眼看着时间不够了，程野先摘了半筐，老奶奶用新鲜的食材给他们下了两碗面。
吃过之后避了中午的太阳，程野才又重新下了地继续干活。
他挽起袖管，麦色手臂在阳光下泛着汗水的光泽，动作利落地穿梭在番茄架间，指尖精准掐断果蒂，不一会儿竹筐就堆起小山。
他顾不上看手机，只有头顶渐渐往西边去的太阳，颇有几分“山中无历日”的感觉。而当天边微微泛起橙色的光的时候，乐词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来了。
“做得怎么样了？”他道。
程野从框里捡了一个颜色漂亮的番茄，用衣服蹭了两下，丢给乐词道：“乐老师上完课来监工了？”
“等你结束我们就能回去了。”乐词接过番茄也不吃，而是找了块平整的田埂坐下，双腿伸直交叉着搁在干燥的泥地上。
“快了。”程野应了一声，手上加快了速度。
乐词随手揪了根草茎在指间缠绕，目光追随着程野在番茄架间忙碌的身影。阳光透过叶隙，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蚂蚁爬过他的鞋边，他也不甚在意，只是轻轻晃了晃脚把它们惊走。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风声混合着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带来一种独属于自然的松弛乐章。乐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从附近风中传来。
乐词手上的动作一顿，草茎从指间滑落。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某种小动物在痛苦中挣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程野。”他站起身，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什么东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