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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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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进行拍摄，一号棚这个地方自然是不能挤进去两组，他们必须得换个地方了。
然而韩知行刚转身要走，乔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等等！”
拍摄现场瞬间一静，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向这边。经纪人脸色变得极难看，他伸手想拦，但乔楠已经快步走过来，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棚内回响。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乔楠脸上还勉强挂着笑容，但紧盯着韩知行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暴露了他的紧张。
韩知行停下脚步，解释道：“隔壁棚，还有个广告。”
“什么广告？”乔楠追问，语气里的急切藏不住，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调整表情，声音和缓了几分，“不如我也跟着一起？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韩知行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乐词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又扫向乔楠身后僵住的拍摄团队——摄影师握着手里的相机一脸的不知所措，经纪人正拼命使眼色，但乔楠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乐词低头掩住嘴角的弧度。
果然，跟出来是对的。 要不然乔楠的这一面，自己可就看不到了。
乔楠擅长演人设，但是家世和背景让他对外界的评价标准不够敏感，自我中心的本性在来不及伪装的时候总会暴露出来。乔家给他保驾护航的同时也让他变得涉世未深，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时灵活性就会变差。这些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点。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韩知行很在意，以至于不管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也硬是要跟来。
乐词眯了眯眼。
但是到底有多在意，他还要在后面的活动中，再探一探底才行。
他这样想着，和其他人一起来到了谢光年工作室专用的五号摄影棚。
一进去，冷白的灯光便从头顶倾泻而下，将整个棚内照得纤毫毕现。四面墙都铺着厚厚的隔音棉，角落里堆着几台蒙着防尘布的器材，右手边现腾出来桌子上，则放上了五六个透明的珠宝展示柜。
乐词凑过去一看，不免眼前一亮。
项链、胸针、手镯、戒指、腰链一应俱全，全都是围绕着夏夜这个主题，选用了月光石、猫眼石和蓝宝石等色调偏冷又带有朦胧感的宝石。
其中最抓人眼球的，当属摆在最上方的那一串项链——中央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深邃而通透，灯光照在上面，铺出一个十二射星光的纹理，完美得就像是夜空中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星，就连周围一圈发着盈盈光芒的月光石，在此刻也黯然失色。
“好漂亮。”乔楠两步走到箱子前，饶是他见过了各种珠宝首饰，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项链赞叹道，“这个可不可以留下来，我一会儿可以专门给它拍一组广告照。”
他原以为韩知行会痛快地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这是一个双赢的提议。他挥挥手找来一旁的工作人员，作势就要让他们打开箱子上的锁。
却没想到乐词却先一步笑着道：“这个主题已经有它的模特了。对吧，韩总？”
“嗯。”韩知行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见状，乔楠顿时心感不妙。他印象中的韩知行，无论做什么事，永远是理智当先，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几乎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乔楠尤其看不惯他和乐词永远有着别人插不进的默契的感觉，原本只有三分想要的心，这下也变成十分了。他的眼神一连降了好几个温度，却仍是带着笑开口：“代言人还没有一点先选的权力吗？早知道有这么漂亮的项链，我应该把这一条写到合同里才是。”
韩知行无意和他闹僵，更何况乔楠的不满若是被韩家人知道的话，会严重打乱他的计划。
他苦笑解释道：“这个项目是叫个谢总监负责的。别说是我了，就是爷爷出现在现场恐怕也没办法说动他改主意。”
谢光年这样的人才是各大公司争相竞争的抢手角色，韩家能请动他来，除了钱以外，自由度也是不可缺少的条件。
这下乔楠确实是哑口无言了——如果不是谢光年那么难说话，他也不会专门带自己的团队来。
但……
“你们说的模特，该不会是乐词吧？”乔楠皱着眉头道。
“是他。”谢光年走过来，从助理手中拿过钥匙，将箱子里的手镯取出来戴在乐词的手腕上，卡扣合上的“咔嚓”一声，像是砸在了乔楠的心上，他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暗了下来。
但是谢光年却全然没有看到，而是退后了两步，蹲了下来，用手托着下巴，啧啧称奇地欣赏起来道：“好看，果然好看。我的眼光就是好！乐词，你把胳膊抬起来。对，这个角度就好，简直完美！你以前是不是做过模特啊？”
“我？没有啊。”
“那你还挺有天赋的。”谢光年笑了笑，吩咐摄影助理去准备相机，脸上是掩饰不住地兴奋神情。像他这样的摄影师，再没有什么比能拍出一张好照片更值得开心的了。
“我们先拍这些展品的单独照，最后拍一组全部穿戴上的展示照，没问题吧。”
谢光年一边指挥着场务做各种准备，一边和乐词交待道。一旁的化妆师拿着化妆刷走上来，手还没有碰到乐词的脸，就先一步被谢光年喊停了。他远远地端详了片刻后道：“不用化妆了，不然太艳了。给他找一套衣服，款式和颜色越简单越好。”
乔楠在这里完全成为了可有可无的陪衬，离开了一号棚那些唯他马首是瞻的人，在这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环境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和他说一句话。
他心里不自在极了，但是镜头就在这里又不好发作。眼睛一转，走到了韩知行的跟前，想要喊他同自己一道离开：“知行，乐词估计得拍一下午，不如你跟我去收个尾，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开会。不是和市场部约好了时间吗？”
“没关系的，乐词是新合作的模特，会议也需要参加。我已经通知他们延后了。你们两个慢慢拍就行。”
“放心。我谢光年拍两张照片还能花一下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保准不会耽误你们事情的。”
乐词换好了衣服，由着工作人员像是装饰娃娃一样地往他身上挂着配饰，见韩知行这样说，他立刻看了过去，弯弯的眉眼里满是了然的笑意。
他就说韩知行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他也没有无聊到硬是要把他拉出来溜一圈的程度，原来是在开会这里等着呢。
韩知行和谢光年几乎是同时开口，被怼得憋了一肚子气的乔楠已经在破功的边缘了，乔楠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时“砰”的一声撞到一旁的珠宝展示架，玻璃柜猛地一晃，手链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却宛如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的耳旁。
全场骤然安静。
谢光年眼神一厉，大步上前捡起手链，确认无碍后，冷眼扫向乔楠：“乔先生作为拍摄老手，还能犯这样的错误？”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带刺：“管不好自己的手脚待在不影响别人工作的位置总会吧。”
乔楠脸色铁青，经纪人连忙上前打圆场，却被他一把推开。他死死盯了乐词一眼，最终摔门而去，巨响在棚内久久回荡。
因为涉及到新品不能公开，节目组的摄像头只能对准场外，观众们只能听着麦克风中几人的对话，判断着发生了什么。
【这个姓谢的怎么回事，亏他还在小诗工作，说话也太刻薄了。】
【就是，我们楠楠还是代言人呢。连他们公司的股东和总裁都礼让三分，他算什么东西？】
【怎么？碰坏了东西还不让说是吧？有钱就能随意打扰别人工作啊。】
【就是，自己的拍摄还没完成，就赶着来凑热闹，被嫌弃也是活该。】
弹幕上，观众们争论不休，而另一边乐词这里也在谢光年的指挥下开始了拍摄。
这套首饰是小诗首次和国际有名的珠宝大师雅克合作的作品，从选料到制作无一不用心。谢光年从前只担心选来的模特会被珠宝华丽的光芒所掩盖，却从来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些原本要用来展示的主角戴在乐词的身上，却完全成为了陪衬。
乐词穿了一套纯白色的纱质两件套，上衣收腰的同时下摆延长，做出些许像裙摆的样子，移动起来下摆随着风微微扬起，仙气扑面而来。
不着妆容的脸上是和衣服不相上下的雪白，但是他的五官精致而立体，像是浓墨重彩地画在一张白纸上，既显眼又漂亮。
再加上粉红色唇瓣，蓝色瞳孔的点缀，光是人站在那里，就是一派活色生香。
脖颈上的抑制器被短暂地卸了下来，换上了那条名为「幻夜迷途」的项链，银白色的铂金链子上，钻石和月光石交替闪耀，共同簇拥着中间的那颗宛如夜空的深蓝色宝石。
而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则和乐词眼睛的颜色交相呼应着，在此刻只作为点缀美人的一个配饰而存在。
整个拍摄现场安静得针落可闻，见过了不知道多少大场面的工作室成员却都在这一刻紧紧地盯着处于镁光灯正中央的乐词，连手中的工作都忘了，生怕多眨一下眼，就错过一帧这样美好的画面。
而韩知行站在监视器后方，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灯光下的乐词。
他看见乐词微微仰头时脖颈的优美弧线，看见他指尖抚过月光石项链时泛起的涟漪光晕，看见他衣摆扬起时一瞬间若隐若现的钻石腰链。这些细微的动作在韩知行眼中仿佛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慢镜头般清晰。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乐词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可他的神情却总是怯怯的，小心翼翼的，轻声细语的，从来没有过这样张扬热烈的时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重叠，过去与现在的乐词在韩知行眼中渐渐重合，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这种情绪太过复杂，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又像是怀念某个逝去的瞬间。韩知行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正泛起一阵陌生的灼热感。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被乐词惊艳到的不只是那些工作人员，还有他自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