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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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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出了明雨轩。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你很快就要离开了吗!”
“他又不知道我的存在。”
段虞川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他知道。”
他没有听到傅黎川的声音了,以为又失联了,便叫了他一声,得到回应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来他再听。
“你与我性情完全不同,曾经我因为瑶知的死对他产生了误会,向来不会对他好,而你却不能控制,我从未唤他过阿瑜,那是你对他的称呼,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猜测了。”
过了良久,傅黎川才挤出一句话来:“你知道却未曾告知过我。”
“他不让我说,他想让你亲口告诉他,可你却欺瞒他……我去找他。”
“不许去!”他制止段虞川去寻陆言瑜,他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瑜,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阿瑜会无故红眼眶,以及昨夜那般,他在害怕自己会突然消失。
段虞川没听他的,还是要往前走,傅黎川又吼了句让他不许去,他这一吼,段虞川整个脑袋都开始疼。
“好好好,我不去,让你先冷静冷静。”
他真的是作为中间人,为了他俩操碎了心啊。
刚要往回走,门口小厮就跑来了。
“公子,刚才医馆来人说,陆少君进宫了!”
段虞川诧异,他与宫中人从未有过交际,为何就突然进宫了?
“他怎会突然进宫?”
“好像是太子殿下病重,在民间寻大夫。”
段虞川刚想唤傅黎川,就被一阵吼。
“进宫!”
段虞川让他速去备马车,赶着进宫。
今早天刚亮,燕涼醒的时候就突觉心口疼,而后便是阵阵咳嗽,原先只觉得是昨夜没休息好,所以才觉得心口疼,而起初的咳嗽只当是往常一样的,便没觉得什么,可刚要下床的时候,心口实在疼得厉害,咳嗽也越发剧烈,最后直接咳血了。
此事传到陛下耳中,速传了御医,结果当真,一个个都是庸医,那御医都没用,那之后民间找大夫。
太子病重这事,除了宫中人最先得知,其次便是程景初,当时他才刚起,就被敲门告知太子晕倒,赶忙穿好鞋,拿上外衫,这次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让下人牵来一匹马,从未只身骑马的程景初,这一上马,还多少有点慌,的亏现在时候尚早,街上无人,他学过许久,从未想过,初次骑马竟是为了这事儿。
他不敢多等,双腿一夹马腹,便往皇城去。
刚赶到的时候,永旭帝和数位御医正在屋中,他向永旭帝作揖。
“起来吧。”这会儿子御医正在查看燕涼的情况,,“如何了?”
那群御医围堆讨论,面露囧色,纷纷摇头,齐面向永旭帝跪下:“臣等无能。”
“朕养你们有何用!不是说太子的病控制住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晕迷!”
永旭帝指着他们大骂,眼眶泛着些许红润,他走到床前,声音与刚才训斥人完全不同。
若刚才是君臣,那此刻只是父子。
“涼儿,你醒来看看父皇,只要你醒来,父皇就许你出宫,好不好,涼儿……”
程景初不能上前,远远地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燕涼,他都不想去看这些庸医,当初一直给他喝药,天天抓着他把脉,查看病情,就想问,当时看了个啥,当时就算完成照常任务吗?
“陛下,既然这些庸医不行,那便去民间寻,都说高手在民间,或许真有能救殿下的!”
永旭帝偏过头看着他:“你有人选?”
“陆长君的独子陆言瑜,臣的顽疾便是他治好的。”
“陆长君……”他细细回想这个名字,“速去!”
程景初马上踏出房屋,小跑出宫,去医馆带陆言瑜进宫。
这边,陆言瑜刚到医馆,就听着有人骑马来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见着程景初策马而来。
本是碍事儿的宽衣袖竟被卷了起来,衣摆随着风摆动,长发轻扬,刚显现出来的半点日光,巧妙打在了青年身后。
他紧夹马腹,拉直缰绳,轻啸一声,那马前蹄高提,青年险些身子往后倒,马儿顿步,而后缓步走至陆言瑜跟前。
程景初迅速下马,许是刚才骑得太快,一下马还酿跄半步。
“言……陆少君,太子殿下病重,在下想请你进宫医治。”他深鞠一躬。
上次与程景初说明,便许久未见了,这突然出现,有如此言行,他还有些不习惯。
“你我……”估计对于程景初而言,他们之间还是最好不要有任何关系得好。
“他情况如何?”他如此着急赶来,想来情况不太好,“算了,我随你进宫瞧瞧,若是治不得,我也没办法。”
他原是想坐马车,但太慢了。
“这个怎么上去?”他指着程景初起来的那匹马。
程景初有一瞬发愣,而后指着马腹处的马镫:“踩着这个上去。”
他率先上马,陆言瑜一脚踩着马镫,一只手抓住程景初的伸来的手,终于上了马,他坐在程景初前面。
“……冒,冒犯了。”
他的手穿过陆言瑜的腰部,抓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缰绳控制,调转了头,二人同骑一匹马赶入宫。
程景初本来考虑到陆言瑜不会骑马,所以速度稍微慢些,但好像他感觉到了,就让他快些,病人要紧,他只好加急赶入宫。
他们赶到时,那群御医已然被拉了下去,永旭帝一直坐在床边。
“陛下!人来了!”
陆言瑜见着他,赶忙见礼。
这……眼前男子姿容绝艳,青丝如墨,衣着并不华丽,但只单单站在那里,也是风姿奇秀。
他只是看了几秒,毕竟此时救燕涼才是正事。
“你来,来看看他如何了。”
陆言瑜快步走上前,细看面色,因为永旭帝坐着位置,他只好半蹲地上为燕涼把脉脉象极度时好时坏,他的嘴角还有一丝血迹,眉头紧锁,额间还有薄汗。
嗯?为何空气中会有草乌的味道?
“如何了?”永旭帝打断了他。
“草民需要银针,酒,热水,以及所有人退出去。”
永旭帝:“你能救?”
“试试,但只有七成把握。”
永旭帝有点犹豫,他怕面前这人稍不注意,七成都没有,最后彻底害了涼儿,最后还是程景初出来解的围。
“陛下就信他吧,七成总比没有得好。”
“……好!一定要救醒太子,不然朕不会念将军府的面子。”
陆言瑜一顿,而后接过准备的银针,转坐在床边,永旭帝和程景初都退出了屋,想在门口张望,但看不见。
他们俩刚出来,段虞川就赶了过来,向永旭帝行了礼:“陛下,言瑜可是里面?”
程景初看向他,而后快速转过头张望着里面。
“正在里面医治涼儿。”
永旭帝看着他这样子,两鬓还流着汗,看来来时挺急的。
既然里面在医治,那段虞川自然是不能去打扰,只能在外面和他们一起等。
等的时候,他听着傅黎川讲了好多,从燕涼的病讲到之后陆言瑜有可能会入狱,此时这一段在原著里是有的,只是当时的段虞川是没再此的,听闻了此时也没管,最后陆言瑜还真就入了狱,还受了刑,不过最后还是洗脱冤屈了的,程景初救的他。
他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程景初,顿时想起在医院门口那一幕……一路上,段虞川边骑马,边听傅黎川大骂。
里头估计医治了两个时辰,这立秋之后本应该不会出太多汗,但陆言瑜紧张,多少怕自己医治不好燕涼,最后不仅自己丢了性命,爹娘,还有……都会出事儿,所以他每每一针都小心。
燕涼脸色不见好,但脉象已然平稳,也算是稳住了,他收好银针,借着凳子,桌子,门框,终于走到门口,是他最近太累了吗?怎么会这么晕呢?他咚一声撞在门上,捂着脑门,却往屋里看,终是没坚持住,昏了。
段虞川这回眼疾手快了,他一出来那一刻,就瞧着不对劲,果不其然,他手捧着脑袋,陆言瑜正好晕在他怀中。
“言瑜?陆言瑜?”
陆言瑜迷迷糊糊微睁开眼,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哪里有厢房?!”
永旭帝原是要问他如何的,结果就见着他在面前晕倒,也是一惊,他看向身旁的公公:“你带他们去!”
段虞川横抱起他,跟着那公公去寻厢房。
程景初见他们已走,顿在半空,想去扶着陆言瑜的手,才迟迟收回来,随着永旭帝进了屋。
也瞧不出什么变化啊?面色还是如此,或许等等吧。
段虞川抱着他来了最近的厢房,将他放在床上,用衣袖给他擦拭额上的汗,可能是躺下了,整个身体放松了,没一会儿陆言瑜便醒了。
“怎么样?”
“他一刻钟便能醒。”一睁眼看到的是这张脸,但一开口却不是他希望的人,到还有些失落,也就以为他问的是燕涼怎么样。
“我没问他,我问你,怎么就晕倒了?”
陆言瑜一怔,盯着他看,怎么看也确定不是那人啊。
“无碍,可能最近太累了吧”他想到一事,里面坐起身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段虞川有些慌张可不能让他出事,不然傅黎川会骂死他的。
“有人要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