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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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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洋，”，隔着电话，江昱轩看了眼窗外，“我舍友今晚表白了。”
一件小事的分享，很平常，他的语气也没什么波澜。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跟你？”
有些平静诡异的气氛被打破，江昱轩笑出了声，撩起刘海叹了口气，“嗯跟我，我们明天结婚。”
一阵大笑传来，江昱轩也跟着笑，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试探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话，就不好玩了。
“下周我回国，国庆节了，我们高材生有没有空？”
“看情况吧，业务繁忙。”，江昱轩勾着嘴角有些傲娇地欣赏自己的手。
手指很长，白白的，手背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是一双不缺乏力量感的手，很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舍友表白，江昱轩突然很想给秦洋打电话，他也确实毫不犹豫地打过去了，没管时差。
冲动了。
放下手机，江昱轩脑海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他目光沉沉盯着窗外，平静得一点风浪都没有。
知道舍友开了寝室门，他才认命般挪动位置，默默坐回书桌边，打开小台灯，托着脸继续放空。
孟徽市机场。
“这儿。”，江昱轩站在出口踮着脚朝秦洋挥手。
“不是说好我去校门口找你吗？怎么来接机了？”，秦洋把行李箱推至右手，抬起左胳膊搂着江昱轩，边走边说。
“顺路。”，江昱轩脸不红心不跳说得一本正经。
正走着秦洋突然锁住他的喉咙，没用力，却制住了江昱轩。
“你……”，还没说完，江昱轩就被秦洋掰过脑袋，“想我了？”
黑色的眼珠紧紧盯着，一个月不见，他感觉秦洋又长高了，黑色短袖衬得他很正。
江昱轩其实是想反驳他的，但是秦洋这个假期为什么回来，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现在要是呛他的话倒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了。
他偏过头朝前走，“我饿了。”
“走走走，哥请你吃饭。”，秦洋跟上江昱轩，讨好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简单找了家面馆吃了一顿，秦洋坐在桌子边儿，手上转着行李箱，“什么时候刘记牛肉面全国连锁？”
“倒闭了。”，江昱轩没抬头，说得轻描淡写。
“嗯？开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倒闭了？”，秦洋皱眉，有些惊讶。
“不知道。”，江昱轩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放下筷子，“吃不到了。”
说到这儿他还有些感慨，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就像在提醒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应该去习惯的，一习惯了，突然放手不那么容易，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能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不好受。
就好像列车脱轨，不受控制，什么都不受控制。
“那我们要去找下一家美味的牛肉面馆了。”，秦洋挑挑眉，看了眼餐馆儿环境，“但肯定不是这家，绿化挺好，味道一般。”
江昱轩抬头看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伤春悲秋了，笑笑喝了口眼前的橙汁。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意之间就能化解人的焦虑，甚至对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两人一起去了酒店歇脚，“孟徽市有什么好玩的？小导游推荐推荐？”，秦洋瘫在沙发上问他。
江昱轩一时语塞，除了要到学校对面的点心铺去挑些玫瑰饼，他还真就没出过学校，“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带你逛逛A大。”
“行。”
A大环境确实很好，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校园绿化都很不错，有的甚至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你们学院？大法官。”，秦洋停在法学院门口像江昱轩歪了歪头。
“哈哈……”，江昱轩笑了声点头应道：“嗯。”
红日将尽，流泻出滚滚霞光，洒在了他们身上，两人在法学院门口的草坪上坐下，一时无言。
“没想过谈恋爱？“，秦洋问。
“想过。”
“有没有想过和谁谈恋爱？”
“想过。”
答案近在咫尺，江昱轩的心脏狂跳，他知道现在两个人都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
“有没有想过和谁……”
“和你。”
这次没等秦洋问完，江昱轩先将答案说出了口。
直接的过了头，江昱轩觉得大脑充血，脸烫得都能烧熟一锅的水，但还是强迫自己转头看着秦洋。
突然，两个人都掉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霞光给两人渡上了一片微红，像开了黄昏滤镜，颇具电影感。
“江昱轩。”，秦洋扶额笑笑，有些无奈的样子。
“嗯？”，江昱轩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人生第一次告白可能要被拒绝了。
“我喜欢你。”，秦洋的手腕滑着下巴托着，嘴角向上勾起，声音有些发颤，和平时不大一样，直愣愣地盯着他，眉眼含笑，眼珠子像会说话一样，江昱轩真实地感受到他的眼底似乎正流溢出某种激烈的爱意。
江昱轩几乎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没动。
越是贫瘠的人就越能感知到流淌着的澎湃爱意，越能分清干涸与汹涌。
秦洋不是个容易情绪外泄的人，只有和他相处久了才明白。江昱轩并没有真正见过他情绪失控。但今天，秦洋不一样。
他看着秦洋，鼻子酸了，漫至眼眶，眼泪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
原来他也喜欢自己，还不算太少。
“你……”，江昱轩有些语无伦次，“你喜欢……喜……”，泣不成声，“你喜欢我啊？”
他知道，他的声音并没有平常那样清亮好听，有些沙哑，甚至是近乎狼狈地质问，好不容易抓到点儿什么，可怜的小朋友总想反复确认。
他太善良，连秦洋心甘情愿给他的东西都怕他反悔，给足他退路。
不是质问，只是太渴望了，让胆怯的声音变了质。
“嗯。”，有力的声音和熟悉的拥抱席卷江昱轩全身，递给他一根浮木。
半晌，秦洋听见江昱轩微弱却又清晰的声音，“我喜欢你。”
“我知道。”，秦洋的手摸了摸江昱轩的头发，像高中的时候一样。
晚饭过后，两人走在A大某条还算热闹的小路上，有些嘈杂，但也让两人更自在些。
“什么时候走？”，江昱轩问。
“后天，我走得有点早，你不用送我了。”
“这么急？”，他有点没想到。
“国外的假期跟咱这边不太一样。”
江昱轩挑挑眉，他忘了这茬。
“那你回来是不是都要请假？”，他既想让秦洋回国，又不忍心看他请假折腾。
“本来也要回来，但现在我也算有家室的人了，下次多待几天。”，秦洋喝了口手里的可乐云淡风轻地说道。
“禁言三十秒。”，江昱轩快步往前赶了两步，路灯一滩滩在他身上掠过，勾勒出他小腿处完美的肌肉轮廓，一条黑色运动短裤再加上冷白的灯光，衬得他的腿白得不像话，像雪堆出来的。
漂亮。
秦洋愣了一秒立马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腕儿，“三十秒过了。”
他凑得有些近，呼吸喷洒在江昱轩的脖颈，让他不由缩了缩脖子。
“你换洗衣液了？”，今天一天情绪起伏太大，压根没发现，这会儿两人凑近了一闻，江昱轩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发现秦洋身上的香味和之前的不一样。
“嗯，在那边超市随便买的。”，秦洋抬起胳膊嗅了嗅，“不好闻吗？”
“差不多。”，江昱轩挠了挠头，拽起他腹前的衣服面料又闻了一遍，“挺好闻的，我适应适应。”
他不是个喜欢变化的人，就算是往好的方向，江昱轩讨厌陌生感，会让人不安。
突然，秦洋猛搓他的脸，抱他抱在怀里，江昱轩也不知道为什么，懵懵的。
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半了，差十分钟门禁。
江昱轩关了寝室门之后直接瘫在自己的凳子上，四十五度仰望床板。这一天太刺激了，他觉得现在已经快要被抽干了，比一天耍七套题还累。
“砰！”，门又开了，葛加大口喘着气，手上还拎着些东西，很快东西的香味就蔓延开来，江昱轩闻到了，应该是煎饼果子。
“呼……差一分钟大门就关了，我简直是卡点儿天才。”，葛加把煎饼果子随手扔到书桌上，转身和江昱轩一样瘫坐着，四十五度仰望床板。
可能刚谈恋爱的人都这样？
歇了一会儿，葛加便开始炫耀他今天的约会，说他女朋友多么漂亮，多么贴心，反正一大堆下来，谁都没听明白今天他俩出去干了什么，就看见了一个顶级恋爱脑。
“那你们真的很般配。”，江昱轩附和。
“是啊是啊。”，越说越激动，刚想继续，葛加就收到女朋友的消息，着急说晚安去了。
江昱轩有些羡慕。他今天也脱单了，和一个他遇见过最好的人在一起了。
他觉得世界上可能没有比秦洋更好的人，他无法想象。
但他不能像葛加那样到处宣扬，是顾虑，也有私心。
这种关系他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江昱轩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他这次表白也就是想试试，认定走不了多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