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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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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出了，我贴在后面黑板上。”，张桦贴完成绩单，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班主任刚来过，即使在上自习课，七班也没有一丝声音。
“每次都上自习上到一半来贴，这让人还怎么学习？”，李瑞琦一副老干部姿态，品了一口杯子里的白开水，叹了口气。
“李瑞琦！”，张桦在后门一声怒吼，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还在那演上了？来！去我办公室给老师们演！”
“怎么了？”，秦洋搓搓眼，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觉得一切正常，大家都在学习，“我怎么梦见张桦说话了？”
“秦洋。”，张桦的声音从秦洋身后响起，平静的可怕，“你也出来。”
毫无情绪波动，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江昱轩向秦洋发送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舍不得我？”，秦洋看了眼江昱轩，朝他挑挑眉。
张桦在门外等了一会见人还在班里磨蹭，火要压不住了，“磨蹭什么？还要我请你吗？”
江昱轩的眼神由怜悯变为无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了自己的猫猫头，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兵贵神速。
老祖宗的谆谆教诲还是很有说法的，到最后只有秦洋被张桦拎了出去。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七班学生一窝蜂涌向后面黑板，平常安静的课间在此刻变了一番样子。
“我靠！二十六！我真牛逼！”
“葛云飞你看完了就赶紧让开，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速度慢就别怪别人，就你最磨蹭。”
“你们一边吵去，别挡我视线。”
乌泱泱一群人挤在后面看成绩，嘴里也不闲着，好像这样能缓解紧张一样。
江昱轩因为坐在后排，距离优势，一下课就冲到了最前面，可现在被人群拥挤着，偶尔还能剐蹭到别人的校服，离得太近，让江昱轩觉得很不舒服。
过来看干嘛，下节就是班会，有些后悔。
江昱轩皱着眉看了眼自己的名字，班级第一，级部第一，松了口气。接着往下找，秦洋班级40名，级部888名。
江昱轩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两遍，没有丝毫留恋地挤出人群，拥出来时头发还翘起了两根。
和头发一样，江昱轩有些零乱。
江昱轩想起了网络上的一句话，班上有多少人，看看他的名次就知道了。
这名次，就算是在振阳，也上不了本科。
没等江昱轩多想，上课铃已经响了。教室后面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也在张桦进来后老老实实回座位了。
张桦身后跟着两个男生，个都不矮，从侧面看来，好像流量信号，尤其秦洋，格外突出，显得张桦有点像小学生了。
这样看张桦还怪可爱的。江昱轩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后，觉得自己太疯狂了，摇了摇头，把这个恐怖的联想从大脑里甩出去。
原来奇怪的脑回路会传染。
“你们先回去。”，张桦吩咐了句，两人黑着脸回座位了，一看就是被训了。
七班的同学向他们投送了慰藉的眼神。
“听张桦说下成绩了。”，见张桦开始班会成绩分析，秦洋凑近江昱轩低声说，“她让我多和你玩，向小同桌学习。”
江昱轩看了眼张桦正在台上讲得绘声绘色，情至深处，没空搭理他们，才偏头对秦洋说：“888，我教不会。”
江昱轩说话的时候张桦正拔高了声音，几乎被盖过去。
江昱轩没想到秦洋那么大反应，眼前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朵根，正震惊地看着自己。
江昱轩歪头，有些懵懵地看着秦洋。
成绩对他打击这么大吗？真是不应该，秦洋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成绩，他可能只是在假装坚强，身为同桌的自己还刺激他，玩笑开大了。
可这是伤心的反应吗？江昱轩想给自己一拳，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江昱轩抿抿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正要抬手拍拍他道歉。
“别这么叫……”，秦洋突然反握住江昱轩的手腕。
江昱轩的手有些疼，脑袋更懵了，但也没挣扎。
叫什么？
“这么叫不大好……”，秦洋的手江昱轩的手腕向下，探至手心，轻捏了下，没再动作。
江昱轩刚刚嘴唇微张，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他，他心就软了，更何况他在张桦那么大的音量中，捕捉到了江昱轩的声音。
好一会儿，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秦洋猛拽江昱轩的衣领，另一只手扶稳他的肩膀，把江昱轩的头拉到桌下，低声说了一句江昱轩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话，“不过谁让你是我同桌呢，爸爸罩着你。”
江昱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面的瓷砖，一瞬间的错愕，紧接着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爸爸？秦洋在说什么？刚才他那个反应……我刚刚说……我靠！
888！同音是……
“爸爸！”，自己脑海中的答案脱口而出，江昱轩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秦洋拉着江昱轩衣领的手一紧，随即又松开，坐直身，没再看他，应了声。
“嗯。”
江昱轩觉得天塌了，他敢叫，秦洋怎么真敢应啊。
还有，他这一脸“严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怎么他身上突然多了点深沉的味道？
？？？就tm离谱！
江昱轩嘴角抽搐，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无妄之灾。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默念三遍，江昱轩才重新直起身子，回到桌面，向刚上岸的鱼，看起来活蹦乱跳的，精神抖擞。
实际已经快被气缺氧了。
张桦看着江昱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有些诧异。江昱轩的眼睛挺大个，却像常年失修的电灯泡，睁开的时候确实很亮，但睁开的时候不多，每天一副缺觉的样子。
但现在，这对电灯泡正朝着自己放出耀眼的光芒，像两个葡萄。
不错不错，高三学子该有的风貌。想到江昱轩这次带病考试依旧第一，张桦朝他欣慰地笑笑。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给自己找父亲。
张桦怎么朝自己笑？江昱轩的表情快裂开了，像他的心一样。
老师，孩儿害怕。江昱轩两眼呆滞目视前方，满脑子“救救我”“救救我”。
“好了，就说到这里，明天运动会有项目的今晚回去就别学太晚，养足精神。”，伴着下课铃，张桦走到教室门口，想到什么，又转身嘱咐道，“但是也别精神泛滥了，我说的谁自己知道。”
张桦往后排重灾区扫了一眼，踩着高跟鞋回办公室了。
李瑞琦浑身打了个激灵，拍拍吴振，“张桦看我了，难道我看起来像精力过剩的样子吗？我明明已经学习学学学学到厌倦了啊。”
有些苦恼，李瑞琦摸了摸头。
“别胡说八道。”，吴振停下笔看着李瑞琦。
李瑞琦眼睛一闪，看见吴振少有的在学习和他之间选择了停下学习和他说话，不由坐直了身子，甚至有些委屈，“你说是吧，我就知道还是你最了解我，知道我热爱学习如生命，呜呜呜。”
吴振表情没什么变化，思考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没有学习，只有厌倦。”
“嗯……嗯？”李瑞琦点头的动作顿在半空，差点儿把脖子给闪了，“你……你你！”
被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转头找后面同桌俩评评理，谁知一转身，俩人都不在，李瑞琦心里一阵空虚。
班会课后，走廊
“怎么了？”，秦洋有些拘谨，挠了挠后脑勺。
江昱轩第一次看到秦洋这么局促，低着头不看他，像犯了什么天条一样，怂怂弱弱的神情和他平时不着调的样子大相径庭。
江昱轩看着秦洋，有些头疼。吃亏的又不是他，他倒纠结上了。
一时语塞，江昱轩看了眼天花板，觉得这个世界没救了。
“竞走申请我扔了。”，江昱轩想着还躺在书包里的申请书，一脸认真地说。
“啊？丢哪了？”，秦洋一副“你丢哪我去找的样子。”
“忘了。”
秦洋看着江昱轩，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他现在没有笑，看来是因为丢了申请很内疚了。
突然，江昱轩感受到一股力，紧接着鼻子紧紧贴在秦洋胸口，他有些喘不过气，想挣开，奈何秦洋力气太大，江昱轩就像只扑棱蛾子，扑棱了几下，垂着手，弯着腰，被扼住了命运的头颅，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秦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儿，哥今晚到校长办公室脱稿演讲。“
都是中文怎么拼在一起江昱轩就听不懂了呢？脱稿？演讲？脱稿演讲？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江昱轩被火烧着般简直要蹦起来，可制住他的罪魁祸首似是一点都没察觉到，拍拍扑棱蛾子的后背，“别激动，哥都能解决。”
渐渐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秦洋把人扒出来，“怎么愣了，别太感……动……woc!”
江昱轩脸憋得通红，闭上了美丽的双眼，秦洋好像能看到猫猫灵魂飞出体外。
秦洋大惊，按着江昱轩的肩膀使劲晃儿，企图把眼前看起来走了有一会儿的人晃醒，悲痛欲绝，“你不能死啊！”
本来因为被按在怀里缺氧就有些晕，现在怎么加上双层buff了。
江昱轩不知道多少次怀疑人生。
“别……别tm摇了。” 江昱轩有气无力地制止秦洋这种谋杀行为，“让我静静。”
捂着脸走到窗边，江昱轩靠在窗台上，扶额吸了两口氧气，把头埋入臂弯。
秦洋见状况不对，凑近看了看，结果发现江昱轩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秦洋本来抬起的双手泄力般垂下，眼睛里的慌乱透露了他现在的手足无措。
离上课铃响没两分钟，走廊里已经没剩几个人，只是偶尔有三两人经过。
此时的走廊有些过分安静了。秦洋无措得有些憋屈，不知如何是好，仿佛一切法子都失了灵。
秦洋不是个没主意的，但此时此刻，他却脑子一片空白。
他多希望现在走廊能热闹一点，不至于把他的紧张都暴露在江昱轩面前。
幸好，江昱轩是背对他的，秦洋暗自庆幸。
“那个什么”，秦洋挠挠头，“我不去校长办公室了。”
秦洋当然看不见，趴在窗边的江昱轩勾起的唇角。
车到山前必有路，演技送我上高速。
江昱轩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转行做演员。
“那张情书我也还给你，你别哭…啧，虽然我为了节目效果润色了一下他那封情书，但是大体意思还是保持不变的，而且我的文笔……”
“你……你说什么？”，江昱轩嘴角抽搐，慢慢偏过头，眼神像是要杀人。
秦洋被吓得一激灵，看江昱轩脸上完全没有要哭的意思，却也松了一口气，“那个……突然想起来吴瑞琪找我有……”
吴瑞琪在教室里打了个喷嚏。
真是有够添乱的。江昱轩撑起头。
看着江昱轩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秦洋右脚向后撤。
江昱轩抬手了，秦洋本想躲开，但想了想，还是攥着拳头，蹙着眉，一脸立正挨打的表情。
预想中拳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江昱轩伸高了手，轻拍了两下秦洋的头顶。
“砰砰——”，秦洋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江昱轩的身后簇着一丛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