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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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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操场
“喝点儿？”，秦洋给江昱轩递了瓶冰可乐。
冰凉的瓶身触到胳膊上的皮肤，江昱轩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冷得缩了下胳膊，转头看了眼可乐，正捏在一只有力的手里，黑色的瓶身衬得秦洋手上青色的血管更加显眼。
嗯？他在想什么？这很不妙。江昱轩晃了晃头，企图把这祸乱朝纲的罪恶想法驱出大脑，手上接过秦洋给的饮料，“谢了。”
江昱轩盯着操场上的运动健儿，一秒两秒三秒……
阳光太大，眼睛好酸。
江宇轩揉了揉眼睛，把秋季校服外套脱下盖在头上，有些烦躁的打开汽水猛灌。
汽水跑在江昱轩的嗓子和胃里沸腾，像是冰块儿在体内炸开，很舒服，很清凉。
带走了一些无聊的焦躁。
看台上不时爆发出激情的加油声，偶尔有人跑到前排拍照，要上场的运动员更是摩拳擦掌，跑上跑下。
他们不怕晒吗？
江昱轩皱皱眉，还是拿出书包里的五三，开始刷题。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多长时间，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江昱轩手里的五三被秦洋无情掠夺。
秦洋看着江昱轩被晒红的脸和空空的双手，有些好笑。
江昱轩的脸是偏粉白的，被阳光一晒，像是小学表演腮红涂多了，有些呆萌。
秦洋右手举起五三，左手轻拍了下江昱轩的脸，“现在光线那么刺眼，亏你能盯着看那么长时间。”
秦洋的手好像刚刚抓过冰镇饮料，凉凉的，还有些湿意。脸上的触感消失，江昱轩皱眉反驳，“我头上盖着衣服，把光线遮住了。”
看着头顶衣服的江昱轩，秦洋欲言又止止不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啊？”，江昱轩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懵了，看着秦洋手里的五三望眼欲穿，“什么？”
“无脸男。”，秦洋说完，看着江昱轩吃瘪的表情，盖着校服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捂腹狂笑。
md可爱死了。
江昱轩狠踹了秦洋一脚，但也够不着那本被命运扼住了喉咙的五三，低头闭目养神。
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
“吴振你怎么了？！”，李瑞琦一声惊呼打断了江昱轩的自我催眠。
江昱轩扯下衣服，转头往身后看。
吴振满脸虚汗被李瑞琦拥在怀里，手指着书包，“那……那里……”
李瑞琦握住吴振的手，“都什么时候了！别说了！爱过！”
“霍香……”，吴振头晕眼花，用力眨了下眼，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救自己于水火。
“我香？你说啥？你是挺香的，我还想问你怎么天天喷香水呢？”，李瑞琦开始回忆起做同桌的那些日子。
简直是猴子派来的杀手。
上帝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疯狂。吴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心力交瘁之际，嘴边被怼上一个小瓶子，吴振嗅了嗅，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二话不说，抬手就是灌。
缓了一会，吴振看清来人，是踏光而来的江昱轩，简直要感动得落泪。
果然一个团队里总要有一个智慧担当，不然早晚命丧黄泉。
李瑞琦反应过来，看着吴振脸色还是不好，怕他忘了自己般捂脸抹泪，“振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瑞琪李吗？”
“滚。”，吴振一脸认真，“我要和江昱轩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了。”
“看什么月亮，啥时候啊？最近有天文奇象吗？我也要去”，秦洋凑到江昱轩跟前，“跑挺快啊，感动舍友十大人物。”
江昱轩看着眼前两个戏精加上一个没头脑，觉得振阳没有未来了。
“请男子4×100米接力的运动员到主席台集合签到，三十分钟后准备入场。请男子4×100米接力的运动员到主席台集合签到，三十分钟后……”，看台周围的喇叭响起，吴振一脸扭曲，“我靠……我的项目。”
“你这情况也没法去啊。”，李瑞琦一把按下想要起身去签到的吴振，“诶诶！动什么动，安静坐好，我去找班长，看看能不能找人替你。”
“蒋文！”，还没到人跟前，李瑞琦就朝着隔着好几节楼梯向蒋文大喊，“4×100男子有没有替的人，吴振中暑跑不了！”
李瑞琦这一嗓子引得七班前排观众纷纷回头，弄明白状况后，大家开始慌张起来，一个班的人瞬间乱成一窝蜂，连参与感极低的江昱轩都忍不住朝那边看去。
“怎么了？”，张桦在操场边缘站着问道，七班周围也都是理科重点班，这时候他们班喧闹得有些过于突出了。
蒋文急忙回头，对着张桦喊到：“老师男子4×100缺人了，现在要找人替。”
张桦走回看台边，也有些着急，“谁今天没项目，上个接力。”
葛云飞坐在看台上最后面使劲儿超前喊喊：“我行我行！这这这！”
蒋文回头有些无语，“1000就在接力后面，你安心准备。”
文科重点班，能上的男生本来就不多，蒋文有些头疼。
班里人都开始坐不住了。
旁边六班和八班的人也都因为七班的不寻常看起了热闹，拉着周边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在七班人眼里，这是赤裸裸地嘲讽。
李欣蕊捏扁手里的矿泉水瓶摔在地上，“我能不能上！”
张思雨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别激动。”
陈林疯狂敲打在腿上的石膏，对着葛云飞抱怨道：“你说我上个周打什么球啊？”
王悦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在找人。
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和之前混到国庆假期的想法不同，没有人想在结尾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掉链子，更没有人想认输。
七班人着急是真着急，没办法也是真没办法。
“要不我……”，秦洋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昱轩按住了手。
“你明天还要跑3000。”江昱轩松开手大声朝蒋文喊，“班长，我去。”
蒋文一愣，没想到江昱轩愿意参加，接着爽朗一笑，“行！”
“行啊学霸！等会儿我一定让你听见我的呐喊。”，葛云飞在后面疯狂吼叫。
这一嗓子引燃全场，七班人像是被打了鸡血般躁动起来。
“加油啊昱轩！”，陈林超前面喊。
“可以啊江昱轩，关键时候真给力！”，李欣蕊捡起瓶子丢在旁边的垃圾袋里。
张思雨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加油啊，再没人上七班人真的要疯了哈哈哈哈。”
一时间七班上空的阴霾荡然无存，少年的朝气快要冲破大气层。
“让看笑话的人笑去吧，切。”，王悦刻薄地朝六班的人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李瑞琦笑得直不起腰，大拇指还是□□地竖在身前，“咱班人就是有个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是被笑声带动，七班所有人无一例外张开了笑脸，露出了属于自己的朝气张扬。
“三二一，看镜头！”，众人被命令般看向镜头，还未收敛笑意，已被镜头定格。
孙梦格满意地看着相机里班级大合照，抬起手挥挥相机，“家人们，照片回去发群里嗷。”
这时，孙梦格手里的相机镜头发出的光彩是七色的。
“小格子你突然袭击！人家还没有做表情管理！”，刘添恬拿起小镜子，梳了梳自己的刘海，有些小傲娇地说，但脸上的笑意还是未散的。
“人家还没有做表情管理～”，陈林在刘添恬背后故意学她，引起身边人一阵哄笑。
“你tm……”，恍惚间陈林好像看见刘添恬身后即将喷发的火山，“再废话一句试试。”
说完，刘添恬就把梳子摔到陈林身上，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来看孙梦格相机里的照片。
“真好看……”，不一会儿，孙梦格身边围满了人。
“好了好了。”，张桦看人围得越来越多，开始维护起秩序，众人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
待神兽归位，张桦走到孙梦格旁边，“咳咳……梦格啊。”
“怎么了张老师。”，孙梦格把相机往身后一藏，确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照片也发我一张。”，说完张桦关心了两句就离开了。
孙梦格暗自笑笑，欣赏起刚刚抓拍的照片。
活力，可爱在这时是最好的形容词。
“旗开得胜啊小同桌。”，秦洋跟着江昱轩走到主席台，向他伸出手，好像谈成了上亿的合同。
没等江昱轩反应过来，李瑞琦拉过秦洋的手，用力握了握，“放心吧同志。”
两人眼神交换，认真地有些残忍。
对身边的队友太过残忍，江昱轩觉得学生会负责签到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猫猫默默往旁边退了一步，企图混到另一只队伍。
“诶！还有这位同志！”，李瑞琦像是想起来什么，拉过偷感极重的江昱轩。
江昱轩被吓了一跳，好像全身毛都炸了起来。
我嘞个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江昱轩想挖个地洞，把眼前这两人锤进去。
在哪学挖掘机？在线等，挺急的。
“先签到。”，江昱轩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落在了秦洋耳朵里。
秦洋憋笑，像没看见江昱轩扭曲的表情般拍了拍江昱轩的后背，“哎呀辛苦小江同志了。”
江昱轩签字的时候笔杆都快按断，签完愤然离去。
看着江昱轩萧瑟的背影，学生处负责签到的人低头摸了摸纸上的印子——已经要穿透纸张，“这就是传说中的笔力遒劲吗？”
站在赛场上的感觉是模拟演练一千次都无法想象的，赛场周边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操场，江昱轩讨厌这种被人观赏的感觉。
还是冲动了。
发令枪响，江昱轩的思绪被拉回，高度集中在眼前的红色赛道。
江昱轩是第三棒，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压力，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李瑞琦人影越来越鲜明，江昱轩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砰砰—砰砰—”，一步，两步，江昱轩伸出手，成功接过李瑞琦手中的接力棒。
手掌摩擦接力棒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仅一秒，或是更短，江昱轩腿比大脑先动，极速奔跑，再回神时，心跳声呼吸声全都消失不见，只有被江昱轩掠过的风声从他耳边刮过。
渐渐地，风声被看台上的呐喊代替。
“加油！加油！”
“七班必胜！七班！七班必胜！”
“江昱轩！江昱轩！”
“冲啊！冲啊！你是最快的！”
一时间，赛场上只能听见高三七班的助威，饶是女孩子居多，也把旁边几个班的声音压了过去。
九月三十日云江市吴振中暑事件点燃了七班班魂。
赛场上的呼号呐喊的加油声就好像运动员的兴奋剂，刺激赛场上人的肾上腺素，江昱轩听到支持的声音后迅猛提速，不像其他，只想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几乎要失去平衡向前摔倒。
“加油！加油！加油！”，秦洋在最靠近操场的位置给江昱轩加油助威。
七班跑的是外侧跑道，因此江昱轩携风而来的时候，秦洋感觉自己能够和江昱轩共享心跳。
“哒—哒—”江昱轩跑过距离秦洋最近的场地，秦洋呼吸骤停，愣了半秒，立马高声喊道：“加油！加油！”
等江昱轩跑到没影儿，秦洋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来，回想刚刚那副场景——阳光洒在江昱轩半边脸，遮住了被晒出的红晕，白到发光，松软的头发风吹到后面，零零散散几根刘海落在光洁的额头，闪着金光，眼里全是对赢的渴望。
风钻进江昱轩的校服里，撑起他的衣角，露出一小截腰——有力的肌肉曲线暴露无遗。
秦洋看到，江昱轩经过他的时候，笑了。
